53

麵對著秀秀,秀秀媽打開了農藥瓶,她不等秀秀過來攔阻,就抱起瓶子,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秀秀一看,傻眼了,自己親媽喝藥了,而且喝的是劇毒農藥!而且都是因為自己不同意,因為自己的原因,媽媽才抱起瓶子喝的毒藥!

麵對這些突如其來、猝不及防的場景,秀秀有些手忙腳亂、驚慌失措,她覺得自己實在但擔當不起,這逼死親娘的事實,這極度不孝的事實,她如何承受得起!鄉親們的口水也會把他淹死,她是逼死親娘的人,在這鄉村,她背負這樣的罪名,背負如此沉重的壓力,她隻有死路一條!她沒辦法再在這裏生存下去,她也沒辦法獨自麵對這樣的事實!秀秀一下子呆了,傻了,崩潰了,瞬間,她大腦一片空白!不過,秀秀畢竟是秀秀,她大腦短路隻是瞬間,很快,她理清了思路。現在,最最要緊的是救人,救人!救人大過一切!人救不過來,她就要背負害死親娘的不孝罪名,這大逆不道的罪名,她擔不起!她無法擔起!這是忤逆不孝,蓋過天的罪名,她秀秀如何承受得起,她消受不了這樣的罪名,背負這樣的罪名,得是多麽罪惡滔天的人也不敢輕易擔負的!就是萬惡不赦、臭名昭著、遺臭萬年的敗類也不想承受的罪名!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又如何承受得了這泰山壓頂之罪!媽媽一下子擊中了秀秀的軟肋,擊中了秀秀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不過,這有可能讓媽媽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代價太重太大!秀秀有些後悔,她執意追求自己的愛情,才逼得媽媽喝了農藥,而在媽媽的生命麵前,再聖潔的愛情也會被擊垮擊潰,愛情就是一張蒼白的紙張,慘白無力,柔若無骨,一下子就被強大的親情擊透擊穿,在強大的親情麵前,愛情軟弱可欺、不堪一擊!一文不值!失去了媽媽,她的心情無比焦灼,現在,她才知道,愛情一直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美好,它也不是無堅不摧的,至高無上的,她現在已經不稀罕這種高貴的愛情!愛情不再是她全力追求的,那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她隻能讓它退出自己的生活,隻在自己心裏留一個小小的角落,祭奠他們兩個人永恒的愛情!愛情不隻是退居次席,甚至是完全消失!他們即便擁有了高尚的愛情,她也沒有生存下去的勇氣!生活中可以沒有愛情,它遠沒有自己以前想象的那樣神聖,或許,她的生活中根本就不應該有愛情入侵!愛情不屬於她!秀秀的愛情防線頃刻崩塌!愛情,原來並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它不是生活的必備品!隻是一件豪華奢侈品!她現在已經不配擁有!現在,秀秀內心翻江倒海一般,思緒萬千,不過,麵對麵前這種局麵,不容得秀秀多想,她隻有盡快以最快的速度調整過來,整治擺在麵前的爛攤子!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救媽媽!秀秀急著吆三火四地喊著找人來救媽媽,她要將媽媽送醫院,她要聯係村裏的拖拉機!

媽媽伸手阻攔,不讓秀秀忙活,媽媽拽住了秀秀,媽媽有氣無力地對秀秀說:“秀秀,媽媽是死是活不打緊,我就是想問問你,你答應不答應馬家的婚事?”

“媽媽,現在我們不顧得說這些,我要先救你!我要把你送進醫院!”秀秀萬分著急。

“不行!你不答應我,我就不去醫院!我就這麽死!死!讓你好看!讓你硬頭!”

“媽媽,咱先不管這些了,現在救你命要緊!”

“我的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得答應我,嫁給馬明揚!你說,你嫁不嫁?我就是現在馬上死了,我也要聽到你這句話!你說!你說!你快點說!要不,我不去醫院,我寧願馬上死掉!”

“媽媽,我答應你!咱現在馬上上醫院!救命要緊!”心急如焚、心煩意亂、以為人命關天的秀秀,心理不再設防,她馬上拚命點頭,爽爽快快地答應了媽媽。

“你不許反悔!你再說一遍,再正兒八經地跟我們下保證,鄭重其事地說:你,秀秀,你一定嫁給馬明揚!照我的話說!說!說!“媽媽催著秀秀。

“媽媽,咱回頭再說,咱先上醫院!”

“不行!你必須先說!要不,我就不去醫院!”媽媽要挾秀秀。

“好,我答應你!”秀秀萬般無奈地說。

“那你再說一遍,賭咒發誓,不許反悔!你和我拉鉤!”

秀秀隻好和媽媽拉鉤,並且說了無數遍:“我答應答應答應答應答應答應!這回總行了吧?你不要命了嗎?老和我掰扯這些問題!真整不明白什麽重要!老糊塗蛋!”她說話像劈裏啪啦蹦豆子一樣快且清脆響亮。

“你糊弄我!一點也不莊重,不正式,我不信!你再嚴肅一點說!”媽媽又提要求了。

“媽媽,我求你了,咱快點去醫院好不好?咱別囉裏吧嗦的好不好?咱痛快一點好不好?你不想活了?”秀秀急得渾身冒汗,媽媽卻無動於衷,一直追著問題不放。爹也在一邊催著秀秀快回答。

“爹,你也糊塗了嗎?放著媽的命不管,老和我糾纏這些無關緊要、雞毛蒜皮的事情,搞不清主次!我整不明白你們怎麽回事,你們哪根筋轉錯了!好,我再正兒八經回答你們:我---答---應---!我---答---應---!這回正式了嗎?可以了吧?媽媽,我真服了你們了!咱快去醫院!”

“不行!你還得賭咒發誓!我不相信你!你保證不反悔,要不,天打雷劈!”

“我都答應你!都依你!你們還沒完沒了了。你們鑽暈了,掛暈鐺了吧?趕緊和我去醫院!咱跟著拖拉機去!”

“不用了,你答應了就行!我沒事!”媽媽說著,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上醫院!”秀秀說完,就出去聯係村裏的拖拉機。

“我沒喝農藥!那是假的!我哄你的!”秀秀媽著急地對著秀秀的背影喊。

見秀秀不理會,堅決地去了,秀秀媽趕緊追出來喊,爹也追出來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