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落魄王子

這條捷徑雖然能縮短行程,可是山高林密,非常的難走。

天色黃昏的時候才到達一個小鎮。

陳淵說這個小鎮是黑牛鎮。

當天晚上,韓嘯天一行與楊蕠寒以及她的隨從在黑牛鎮投宿。

韓嘯天和柳亞馨見楊蕠寒的隨從說話都帶著官腔,除了對楊蕠寒惟命是從之外,對旁人誰都不理。

那些人神態倨傲,看上去一個個都是身居要職的大官,哪裏像個普通的下人?

柳亞馨和韓嘯天單獨相處的時候,悄悄問韓嘯天:“嘯天哥,你說蕠寒姑娘究竟是何許人?她手下的那些隨從看上去好像不是普通人耶。”

韓嘯天笑著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要不,你直接去問楊蕠寒小姐得了。”

柳亞馨小嘴一癟:“切,真是初出江湖的大頭楞。連這點江湖規矩都不懂。旁人的隱私是能隨便問的嗎?搞不好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

韓嘯天道:“既然你知道不能隨便打探別人的隱私,你還在打探他們的底細,你不是比我還二百五嗎?”

柳亞馨揮起小拳頭就在韓嘯天額上敲了一記:“笨蛋,你是外人嗎?跟你打探真相你還會出賣了我不成?”

柳亞馨這小拳頭還是很硬的,韓嘯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她敲了一下腦門,韓嘯天有些疼得受不了。

韓嘯天摸了摸被柳亞馨敲過的地方,不滿的說道:“我說大小姐你也太過分了。我這頭是隨便給人敲的嗎?再怎麽落魄不堪,我還是個王子呢。”

看了韓嘯天那皺眉的樣子,柳亞馨有些歉意,輕柔的給韓嘯天撫摸著被自己敲過的地方,俏皮地說道:“對不起哦王子殿下。是小的不識尊卑。小的給你道歉賠禮。”

韓嘯天搖頭苦笑:“真拿你沒法。哎,你要真想知道楊蕠寒姑娘的身份,我設法給你打探清楚。”

柳亞馨道:“你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

韓嘯天笑道:“我的命硬,別人奈何不了我。”

“也是哦,”柳亞馨低聲道:“人家王子殿下武功天下無敵,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兩人正在房間裏說著悄悄話,外麵傳來敲門聲:“主人,喊上小姐去吃飯了。”是陳淵的聲音。

“好,就來。”韓嘯天答應道。

韓嘯天和柳亞馨走出房間,隻見陳淵站在門外垂手恭候。

吃晚飯的時候,還是急性子的柳亞馨先和楊蕠寒打招呼:“嗨,蕠寒妹妹。”

“姐姐。”楊蕠寒的神色很自然,既不裝出剛見柳亞馨而感到驚訝的樣子,也不作出新朋友見麵時該有的客氣舉動,跟柳亞馨打招呼,就像是天天見麵的熟人之間閑談一樣從容。

柳亞馨和楊蕠寒聊了幾句,柳亞馨突然話鋒一轉:“蕠寒妹妹,那天晚上我們大殺吐蕃官兵,真是痛快淋漓。當時看到你和胡大哥在一起,後來忽然不見了你,那天晚上你去哪兒了啊?”

楊蕠寒“唔”了一聲,答非所問,故意岔開了話題:“姐姐,你要是精心打扮一番,換成女裝,那可要迷倒多少英雄豪傑啊。”

問她去哪兒她卻說自己換上女裝更漂亮,這是幾個意思。明顯的就是不願正麵回答自己。

柳亞馨心底納悶,正要追問,卻看到坐在對麵的胡正昌向自己不停的使眼色。柳亞馨會意,便也岔開了話題。微微一笑,說道:“一路上風沙彌漫,渾身髒兮兮的,灰頭土臉的打扮起來讓誰看啊?”

楊蕠寒偷偷向韓嘯天瞟了一眼,忽然紅了臉,卻不說什麽。看得出楊蕠寒這次是因為心事暴露,心裏有些虛。

柳亞馨賊精賊精的,怎麽會看不出楊蕠寒的表情變化,心裏暗想:“尼瑪的,這丫頭城府好深哦。往後可得防著她點兒,別要讓她挖了我的牆腳。”心念及此,情不自禁向韓嘯天看去,隻見韓嘯天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柳亞馨心裏稍安:“看來是我多想了。嘯天哥並沒有那個意思。也許隻是楊蕠寒一廂情願罷了。”轉而又想:“楊蕠寒貌若天仙,便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在世,恐怕也難以自持。”

柳亞馨這裏胡思亂想著,楊蕠寒心裏也不平靜,暗暗想道:“看來韓公子和亞馨姐姐是青梅竹馬,想讓韓公子心儀於我,絕非易事。”

兩個女孩子都是百般伶俐的人,心裏各懷鬼胎,嘴上聊一些沒鹽沒味的題外話,再也不提之前相遇時的情景。

晚飯後,韓嘯天和楊連鵬等人閑聊了一陣,便各自回房休息。

韓嘯天正要上床睡覺,忽然聽到外麵有敲門聲,韓嘯天轉身開門,進來的卻是胡正昌。

胡正昌悄聲對韓嘯天說道:“老弟,我有話跟你說。”

韓嘯天一指床邊的凳子:“大哥坐下說罷。”

胡正昌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不,這些話不便在這裏說,我們還是到外麵無人之處去說為妥。”

韓嘯天猜到胡正昌想對自己說的肯定是秘密之事,於是點了點頭:“好吧。”

韓嘯天和胡正昌走到鎮外的一個僻靜之地,胡正昌向周圍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旁邊沒人,這才對韓嘯天說道:“老弟,蕠寒姑娘的來曆有些奇特,你肯定也很好奇她的身份背景。可是她曾經幫過我一個大忙,於我有恩,她的武功是我親手教授的。拜師之時,我曾答應過她,決不把她的身份說出去。而且,在別人麵前她隻叫我‘師叔’。”

韓嘯天越發的不明白了:“這是為何?”

胡正昌低聲道:“一旦將我們的師徒名分公諸於眾,別人就會深究我的身家出處。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韓嘯天點了點頭,暗想:“胡大哥的身世一定有著甚大牽連,若非有難言之隱,他也不會對我隱瞞真相。他既不肯道出自己身世秘密,我也別去深究。”想到這裏,便岔開了話題:“我也看出來了,蕠寒姑娘並非尋常人家的女孩。你既已經答應過她不說出她的身份,也就不用對我說了。”

胡正昌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蕠寒姑娘的隨從並非全是普通武師,有的是府衙的官員,有的是朝中權貴,因此我們所要做的事情,絕不能在他們麵前泄露半點口風。姓楊的老賊現在權傾朝野,蕠寒的隨從中說不定就有姓楊的心腹,事情敗露,到時候我們要取姓楊的狗頭可就難了。”

韓嘯天聽了胡正昌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來的時候他雖然說過上長安的目的是為了殺一個人,可沒說要殺誰?他們怎麽就知道自己要去殺了那個禍國殃民的楊國忠?轉念一想:“遲早都要告訴他們的。既然他們是來幫我的。沒有理由不告訴他們。”想到這裏,問胡正昌:“怎麽……你們全都知道了?是誰告訴你們的?”

胡正昌微微一笑,聲音壓得更低:“老弟,誰都知道閣羅鳳之所以能滅掉其他五詔全是因為大唐奸相楊國忠在暗中支持,你上長安是為了殺楊國忠,這誰都猜得到,也不需要有誰告訴我們。楊國忠那奸臣禍國殃民、通敵賣國,人人得而誅之。我和楊大哥和趙兄弟說,一定要助你報了這個仇。當然,這也是為千千萬萬老百姓出一口惡氣。老弟你武功絕頂,勝我等不止十倍。但單絲不成線,孤掌難鳴。多一個人總是多一份力量。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