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難道你又想反悔？
路上，陸嘯風對韓嘯天說道：“嘯天，我們是不是邀你的幾位朋友到軍營裏休息幾天？”
陸嘯風一心想讓韓嘯天到大唐軍中成為一員虎將，他這是有意試探韓嘯天的想法。
“表哥，你也知道我此番下山的目的。”韓嘯天神色憂悒的說道：“我就不到軍營裏去了。我先去南詔辦了正事再說。”
韓嘯天何嚐不知道陸嘯風的一番好意？可是他真不願意到大唐朝廷為其效力。先不說大唐跟他有著間接地仇怨，就憑唐明皇的所作所為，他實在是看不下去。
韓嘯天這麽回答，是委婉地拒絕了。
陸嘯風沉吟片刻，說道：“好吧，人各有誌，愚兄就不為難你了。你此番前去南詔報仇，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什麽事情，要及時傳訊給我。我會隨時派人到南詔打探消息的。還是那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算刺殺格羅鳳不能成功，也要全身而退。我早跟你說過，你有責任和義務延續蒙家一脈的香火。”
“多謝表哥，小弟會小心的。”韓嘯天點了點頭：“關於這些，仙子前輩到長安時也跟小弟說過了。我正在考慮這事。但我認為還是在成家之前把這事辦了更好……這次小弟前去南詔隻是探探虛實，不一定急著找閣羅鳳和段儉魏報仇。”
“你能這麽想就對了。”陸嘯風點了點頭：“有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但也不能不顧自身安危魯莽行事。”頓了頓，又問道：“恩師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仙子前輩建議我先成個家，壯大實力後再找閣羅鳳和段儉魏報仇。”韓嘯天微微紅著臉道：“她老人家說這兩人都是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我一人貿然前去恐遭不測。她建議我多拉攏武林高手為我所用，可是我現在剛剛下山，無論是威望還是實力都還很淺薄，仙子前輩的這個建議恐怕很難實現。”
“哎呀，恩師果然比我想得周到。”陸嘯風笑著道：“我怎麽就沒想到這層呢？兄弟，現在是萬事具備了。你還有什麽可擔憂的？”
韓嘯天一愕：“萬事俱備？你指的是哪個方麵？”
“各個方麵都具備了呀。你想想，現在你有錢了，成家的對象也有了，還結交了那麽多的英雄豪傑。”陸嘯風笑著道：“說到威望，憑你的實力，不幾年便可威震武林，到時候用錢財去招募一些殺手為你效力……誒呀，真是天賜良機呀。”
“你倒是說說，我哪兒來的錢？”韓嘯天不解的看著陸嘯風。
“車上裝的那些不是錢麽？”陸嘯風笑道：“跟你說，兄弟，那些珍寶二一添作五，我們哥倆平分了。”
“這不行。”韓嘯天連忙推阻：“這些珍寶可是你的軍餉和賑濟災民的救命錢。我怎麽可能跟你分？別再跟我提這話。”
“唉，”陸嘯風歎道：“我們守衛的是大唐江山，軍餉自然有朝廷給我們發放。這個你何須擔心？再說，這些珍寶是你找到的，又不是大唐朝廷的財物？就算你我兄弟拿來私用也於心無愧。愚兄現在有三箱珍寶作底碼，手下十幾萬守軍就能跟吐蕃兵抗衡三年了。誰知道三年後的天下會是什麽樣子？我也不去想那麽多。現在你要找格羅鳳和段儉魏複仇，還要重振施浪詔的雄風，這些珍寶自然可以作為成家立業的資本。”
韓嘯天想了想，點頭答應：“好吧。表哥，我想求你個事。”
“我們兄弟間還講什麽求不求的？”陸嘯風道：“有事直說就是。”
韓嘯天躊躇了片刻，說道：“我還是想先到南詔探探虛實，暫時將珍寶和亞馨留在你這裏，等我辦成了事情，我再來找她。萬一我有什麽不測，請你照顧好她。”
“絕對不可以！”陸嘯風堅決不肯：“如果舅舅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麽做，他老人家一定不會同意的。他把你送到靈武山學藝，有兩個目的，難道你不明白嗎？”
“我明白。”韓嘯天點了點頭，眼裏射出兩道電芒：“可是，父仇不報，枉為人子！”
陸嘯風耐心的說道：“嘯天，我們都是熱血男兒，大仇不報，確實難以咽下這口氣。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沒能殺了閣羅鳳，反被閣羅鳳所害，那麽，舅舅的這番心血豈不白費了。”頓了頓，接著說道：“李太白大哥曾經告訴過我，舅舅把你送到靈武山學藝，一是想保住蒙家一脈的香火；二是希望你藝成之後為國為民做一番大事。難道你說不是這樣嗎？”
“父王是跟我這樣說的，”韓嘯天心裏很矛盾：“但是……我們施浪詔已經不存在了。為國為民，為的哪個國家？又是為的哪個民族？”
“為天下受苦的蒼生。這總說得過去吧？”陸嘯風道：“俠之大者義為先，難道這不是你的初衷嗎？”
“這我知道。”韓嘯天很糾結：“可是……”
“嘯天，我並不是阻止你去找格羅鳳報仇。”陸嘯風打斷了韓嘯天的話：“愚兄的意思是你不要衝動，靜候時機，一定要先考慮自身的安全。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貿然出手。恩師先前不也是這麽跟你說的嗎？難道你又想反悔了？”
“表哥，我向您保證，”韓嘯天還是想去南詔：“我一定活著回來見您。”
“那好，我們先回去吧。”陸嘯風這才露出了笑容，說道：“你問問亞馨，看她願不願意留在這裏？”
回到客棧，韓嘯天跟柳亞馨說道：“亞馨，你和胡大哥他們暫時先留在我表哥的軍營裏……”
柳亞馨一聽便已明白韓嘯天這是想要隻身前往南詔報仇，當即叫了起來：“你別說了，我不同意！”
胡正昌、楊連鵬等人不明白他倆在說什麽，迷茫的看著他們。
陸嘯風暗暗搖頭苦笑。
柳亞馨現在已是有家不能回，她已將韓嘯天當作了精神依托，終身依靠，想要把這對情意深濃的愛侶分開，簡直難如登天。
陳淵雖然做了韓嘯天的隨身侍從，但韓嘯天從來沒有跟他說起過找格羅鳳和段儉魏報仇一事，他也是一臉的霧水。
韓嘯天想要說服柳亞馨留在四川：“亞馨，你聽我說……”
“我不聽，不聽，我不想聽！”柳亞馨雙手捂住耳朵大叫起來：“你不用隨便找個理由撇下我，我不會離開你的！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決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的！”
胡正昌是個急性子，聽了柳亞馨的話，忍不住問韓嘯天道：“老弟，你們到底有什麽事？難道不能告訴我們嗎？”
陸嘯風微微一笑，對胡正昌和楊連鵬等人說道：“胡大哥和各位英雄休要見怪，實是因為我表弟的事有難言之隱，並非把各位大哥當作外人，隻是這事一旦泄露，便有天大的禍事，所以不想連累各位。”
黑旗幫幫主趙承延第一個跳了起來：“陸將軍說的哪裏話，我們敬仰韓公子的為人，願意終生追隨他左右，就算是為韓公子去掉腦袋，我們也在所不惜。”
陸嘯風感激地說道：“難得眾位大哥如此仗義。實是嘯天之福。但茲事體大，一旦將各位哥哥卷進這場風波，恐有性命之虞。”
劉向瞿和趙承延同時說道：“我們都是將腦袋係在腰帶上過日子的人，這條命有何貴哉？隻要活得逍遙自在，即便少活三五年那又怎地？我們此生跟定韓公子了。是生是死，與他禍福與共。”
韓嘯天甚為感動，起身給楊連鵬等人抱拳行禮：“小弟先在此謝過各位哥哥的一番好意。但這事牽涉很大，時機不成熟，小弟還不能將這事告知各位哥哥。”
“大家都是自己人，這些年來我們過的都是刀頭上舔血的日子，何懼生死？”楊連鵬笑道：“剛才趙兄弟說得沒錯，我們都無家小，願意追隨老弟。就算有天大的事，我們也與老弟一起擔著。殺人不過頭點地，掉了頭不過碗大個疤，沒什麽大不了的。如若老弟需要，我們隨時可以賠上這顆腦袋！”
胡正昌等人也堅執要追隨韓嘯天左右。韓嘯天一再講明事情的凶險，勸他們回家，可他們堅執要跟韓嘯天同往，沒辦法，韓嘯天隻好答應了他們。
陸嘯風心裏暗暗高興，心想：“這些人看來都是很講義氣的好漢，一旦認定了自己敬佩的主，絕不會背叛。他們都是武林中響當當的人物，看來武功不弱，對嘯天的複仇計劃大有幫助。”想至此，對楊連鵬等人抱拳說道：“各位哥哥如此看重舍弟，實令陸某高興，陸某在這裏謝過各位。”
別人還來不及說什麽客氣話，憨頭愣腦的劉向瞿粗聲粗氣的開了腔：“謝什麽謝？我們追隨蒙老弟，那是我們心甘情願的，我還怕他嫌我們累贅呢、隻要他不攆我們走，我們這輩子就跟定了他。”
眾人聽了他的話，一齊哄然大笑。笑聲裏充滿了真摯的感情，表明了劉向瞿說的話也正是他們共同的心聲。
韓嘯天把三箱些珍寶交給陸嘯風：“表哥，珍寶都在這裏了，希望這些珍寶能幫上你們守邊將士的忙。還有，多給災民賑濟些銀兩，鼓勵他們重建家園。”
陸嘯風望著韓嘯天，良久才說道：“嘯天，不是這些珍寶幫上守軍將士的忙，而是你幫上了守軍將士的忙。沒有你，這些珍寶到不了這裏。你是我們戍邊將士的大恩人呐！”
“哎，”韓嘯天道：“你就別再說這些酸溜溜的話了，小弟隻是做了一件自己該做的事。表哥，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既然在座的各位英雄都願意追隨於你，愚兄心感寬慰。”陸嘯風想了想，對韓嘯天說道：“暫時就別到南詔去了。你先帶群雄回歸長安。在那兒站穩腳跟，其他的，另做打算。你意下如何？”
韓嘯天聽表哥如此說，點了點頭：“小弟就依了表哥之言。”他明白陸嘯風是不讓暫時他到南詔去。先到長安站穩腳跟。
長安是大唐之都，離得南詔很遠。這裏往來的武林人士也多，便於招募頂尖高手。
陸嘯風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又指了指小紅馬：“嘯天，完璧歸趙，愚兄把它還……”
韓嘯天立刻打斷了陸嘯風的話：“表哥，別再囉唆了，怎麽跟一個老太婆似的？送了你的東西我怎麽還會收回來？表哥，小弟去了，你多多保重！”
陸嘯風愛憐的摸了摸韓嘯天的頭：“看看，長得比表哥都高了。你初出江湖，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會的。”韓嘯天點了點頭，眼裏蒙上了一層霧：“您就放心吧。”
兄弟倆在王家鎮分手，陸嘯風一夥回歸軍營，韓嘯天等人則套上馬車，帶上三箱珍寶和金銀再度返回長安。
彝王至尊（第六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