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邂逅美少年

這赤兔馬確實不是凡物,馱著韓嘯天風馳電掣的奔跑了近兩個時辰,少說也離那個小鎮兩百裏了。

跑了那麽遠的路,它的速度依然不減,絲毫不見疲態。

時間在駿馬蹄下悄悄溜走,轉眼已近傍晚。

夕陽緩緩西移,逐漸的變成了一個橘紅色的圓球,蹲在西邊的山頂上休息。原先蔥翠欲滴的群山,此時也變成了紫褐色。

眼見天色已晚,可是方圓十裏內都看不到任何人家。

韓嘯天不想在荒山野地裏過夜,他不停地驅趕著**的赤兔馬,往前飛奔。希望在天黑之前能找到一個歇腳的客棧。

在韓嘯天的鞭策下,赤兔馬再次加快了速度,在夕陽的餘輝中飛馳起來。

赤兔馬在大道上又跑了近十裏,附近依然沒有人家。

看來再跑下去也很難找到歇宿的客棧了,韓嘯天打算找個合適的地方就此休息算了。

他體力過人,倒沒什麽,但他心疼剛剛買下的這匹寶馬。要是再這麽跑下去,馬兒肯定被累垮了。

赤兔馬馳到一座青草密布的小山崗上,韓嘯天四下打量,地勢平緩,適合在這兒小憩,便勒住馬韁翻身下了馬。

他拍了拍赤兔馬的腦袋,對它說道:“小紅啊,跑了一天你也累了。今晚我們就在這座山崗上歇一宿,明天再趕路。”

赤兔馬像是聽懂了韓嘯天的話,仰起頭來“噅溜溜溜”的一聲長嘶,好象對韓嘯天說:“好啊,主人對我可真好。”

山上芳草遍地,韓嘯天放鬆馬肚帶,任赤兔馬在山崗上盡情飽餐。

韓嘯天在離馬兒不遠的地方坐下。

歇了會兒,他從包袱中取出鞍轡店老板相贈的水袋和幹糧,準備吃些兒,吃了兩口,卻沒有食欲,於是把幹糧重新又放回了包袱裏。打開皮水袋喝了幾口水,若有所思的望向西方。

這時,太陽已從西邊山頂墜了下去,落日餘光從一個山凹口射出來,形成了一道細長的紅線。

那道豔麗的紅線,真像噴射而出的鮮血。

韓嘯天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父母親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韓嘯天怔怔的望著那縷殘陽餘光,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懣在心頭激**,心道;“父王、母後、王兄,那抹殘陽不就是您們的鮮血麽?嘯天一定殺了格羅風和段儉魏替您們報仇!”

在極度悲憤之下,韓嘯天的手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驚人的力道,握在手中的水袋在重力的擠壓下,裏麵的水“噗”的一聲全被他擠了出來。

濺射而出出的水珠,把韓嘯天澆了個滿頭滿臉。

被清涼的水珠激了一下,韓嘯天激動地情緒的稍微平靜了些。扯起衣袖拭去臉上的水珠,一轉頭,看到有個少年向自己所在的這座山崗奔了上來。

那少年身上背著一個不小的包袱,卻還能奔行如飛,看上去應該也是身懷武功的人。

那少年腳下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山崗上。

離得近了,韓嘯天才看清少年的腰間還掛著一柄柳葉彎刀。

韓嘯天打量那少年:身材高挑,約莫五尺,皮膚白皙,瓜子臉,娥眉鳳目,筍鼻小口,怎麽看都像個美女……可是,人家身上明明穿著男裝:灰色的帽子,淺藍色的長衫,青色的褲子,黑色的布靴,腰間還係著一條紫色錦帶。錦帶上鑲著金燦燦的黃邊,看上去價值不菲。

從裝束上看,這少年是個書生。

韓嘯天心裏有些納悶,不自禁的往上挑了挑眉。

也許是剛剛奔得太急了,隻見少年雙頰緋紅,細碎的汗珠子不斷的從他那光潔的前額滾落下來。

少年也看到了坐在草地上休息的韓嘯天,停下了腳步,喘著粗氣飛快的打量了韓嘯天一眼,旋即低下了頭,微微遲疑了一下,又向韓嘯天走近了幾步,左右看了看,對韓嘯天抱拳說道:“不知仁兄在此有何貴幹?”

聲音很是嬌脆,吐字如珠。

韓嘯天更感到奇怪了:“這少年說話的聲音更像個女孩兒。”轉而又想:“誰沒事會女扮男裝呢?吃飽了撐的?也許是我多疑了。”

見少年跟自己見禮,他也起身抱拳答禮,說道:“不幹什麽,在此牧馬而已。”

那少年看著韓嘯天的臉“噢”了一聲,也不管韓嘯天說的是不是真的,又抱拳說道:“在下姓柳,敢問兄台貴姓?”

行走江湖,相逢即有緣。緣聚緣散,全看天意安排。

韓嘯天也如實道出了自己的姓:“在下免貴姓蒙。”

“姓夢?”姓柳的少年有些不相信:“是做夢的夢嗎?”

“不不不,”韓嘯天搖頭道:“是承蒙的蒙,不是做夢的夢。”

“哦,原來是姓那個蒙。”姓柳的少年有些自來熟的跟他攀談了起來:“韓兄,失敬失敬。聽韓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韓嘯天正要回答,忽然發現山下有六條人影飛快的往這座山崗奔了上來。韓嘯天心裏犯疑,看了看姓柳的少年,又看向那些飛奔而上的人影。他們是什麽人?和這個少年是什麽關係?

奔向山崗的六人也看到了韓嘯天和姓柳的少年。

不停地向他們打量。

姓柳的少年瞥了一眼飛奔而前的六條人影,緩緩轉回身去,說道: “小爺闖**江湖多年,什麽險路沒走過?用不著各位如此忠心一路護送。”

說的話雖然很客氣,但語氣極不友善,很顯然,姓柳的少年和剛上來的這幾人不是一夥的。

來者五男一女。五個男人中有個禿頭老者,像是這些人的頭兒。那女的長相一般,膚色微黑,身材偏瘦,沒胸沒臀,整個人扁平的就像一塊板。

這女人並不招眼,像個中年村婦。

五個男人的年齡階層是一老兩中兩青。

聽了姓柳少年的話,一名中年漢子表情陰冷的哼了一聲,沉聲說道:“姓柳的小賊,別得意太早。我們一路追蹤,就是來送你去陰曹地府報到的。”

那中年漢子口中說著話話,腳步絲毫不落人後。

片刻之間,六人已奔到了韓嘯天和姓柳的少年麵前。

六人呈扇形散開,圍住了姓柳的少年。韓嘯天和姓柳的少年相距不過五尺,自然也被圍在了其中。

那禿頂老頭用犀利的目光掃了韓嘯天一眼,轉頭問向姓柳的少年:“小賊,這小子是你的新相好嗎?”

韓嘯天一愣,沒弄明白禿頭老漢的意思:“這老家夥在胡說些什麽?”又想道:“自己跟那少年都是男的,哪兒來的‘新相好’?莫非這老頭眼花了?亦或是他的性qu取向有問題?”

聽了禿頭老漢的話,姓柳的少年登時滿臉通紅,怒聲罵道:“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上來就滿嘴胡話!我跟這位兄台也是剛剛才認識的,哪裏冒出的相好?有話就衝著小爺說,莫要扯上別人!”

那中年漢子“喋喋”一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完全用不著解釋。是與不是都不重要。我們既然敢找你,當然也不會在乎別人插手。”

言下之意,他們根本就不將韓嘯天當盤菜,即便韓嘯天跟姓柳的少年是一夥,他們也能一塊兒給收拾了。

禿頭老漢又看了韓嘯天一眼,對姓柳的少年說道:“年紀輕輕的,做事竟然那樣歹毒。章隆打不過你,嚇嚇他將他趕走也就是了,幹嘛非要殺死他呢?”

姓柳的少年“哼”了一聲,說道:“章隆帶那麽多人對付小爺一個,當時小爺出手若不狠些,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和你們說話麽?”頓了頓,又說道:“你們真是好不怕羞,有本事的話,就把貨從別人的手裏奪過來呀,貨在別人手裏的時候,也不知你們這群王八蛋將頭縮在哪裏?待小爺把貨搞到了手,卻巴巴的跑來想分一杯羹,江湖上的朋友真會把你們當作大英雄大豪傑的!嘻嘻。”姓柳的少年說話又快又損,直把那禿頭老漢說得怒不可遏,卻又無話可說,紫漲了臉,狠狠的瞪視著姓柳少年。

自己不占理,說又說不過,他隻能用那雙陰鷲的眼睛來泄憤。

姓柳的少年口齒伶俐,得理不饒人,一席刻薄的譏誚言語,把禿頂老者帶來的一幹人氣得說不出話。

公鴨嗓的中年漢子最先發飆,指著姓柳的少年罵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你們周家的大人把你慣得是越來越不成樣子啦,我要問問你的三個外公去,是誰教你這樣蠻不講理的?”

姓柳的少年小嘴一撇,說道:“切,黃大憨你這算什麽話?道理是要雙方都講才講得通的,小爺一個人講理有什麽用?當初章隆帶人在鎮上跟小爺動手的時候,他們和小爺講道理了嗎?”

禿頂老者很是氣惱,嘴上卻又說不過少年,隻見他 “嘿”的一聲,右掌呈刀狀向身旁一棵碗口粗細的樹杆削去,樹杆被他的一掌攔腰斬斷,應聲而倒。

姓柳的少年乜斜了禿頭老漢一眼,冷笑道:“哦喲喲,禿鷹風老前輩真是好功夫啊,不敢打人卻去拿一棵小樹來出氣。你老功夫好小爺早就知道了,不用在我麵前賣弄。要真想顯本事的話,可以到快刀山莊去找小爺的三個外公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