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

「正麵剛的偽文青」

盛夏的時光很誘人,它總是在陽光穿梭中心花怒放著。

袁末來提著行李回到家,空****的房間裏可憐到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雖然她早已習慣了整天對著牆麵壁,可此刻她卻並不想讓自己那麽孤單。於是,在簡單收拾了行李後,袁末來關上門,悄悄地前往Y城,準備給何堏一個大大的驚嚇。

列車上,袁末來聽著五月天的【盛夏光年】,頭靠玻璃窗進行著光合作用。

“放棄規則,放縱去愛,放肆自己,放空未來。”雖說是好詞,可這樣的盛夏到頭來注定是散場前屬於青春的狂歡。所以即便現在袁末來和何堏的關係有陽光庇佑著,也不能斷定最後屬於他們的結局會是什麽。

袁末來拿出日記本,開始進入自閉模式。

此時,坐在她身邊的一個小姑娘很不識抬舉,湊過頭窺探她的日記道:“青春,總是有種不鹹不淡的味道……”

袁末來一聽有人在轉播自己的日記,便把本子一合,對著眼前的八卦女生道:“你怎麽能偷看別人的秘密呢?而且你看就看了,幹嘛還要大聲念出來,丟不丟人?”

“我丟人?同學,你怎麽沒有邏輯性呢?要丟人也是你丟人,日記是你的,話是你說的,跟我有半毛錢關係?我隻是看不慣你年紀輕輕居然土氣到用寫日記這種方法來宣泄自己的內心,覺得可笑又可悲罷了。”

“我跟你很熟嗎?不熟吧。所以請別用你對馬鈴薯的認知來否定土豆的存在。而且……”

叮鈴鈴……

話到一半,袁末來的電話陰陽怪氣的響了起來。她與八卦女比劃了一個停賽的手勢,然後很是不爽的接起電話道:“喂?丁洛洛,有事兒?”

“啊。末來,我就是想問問你的暑期實踐打算去哪裏搞定?自從和何堏在一起後,這些事情也沒精力去做了。要是你找到靠譜的實踐地,到時候幫我也蓋一個章行不?”

袁末來先是心中千萬隻草泥馬在奔騰,隨後便很快的入戲配合著丁洛洛道:“額。我聽說你男朋友可是Y城一霸,你請我幫忙還不如直接把表丟給他。”

“主要是我過兩天要去Y城找何堏。到時候可能要一起出去旅遊,不好弄。不過要是你這邊也不好操作我就找其他人問問吧。謝謝啦。”

袁末來聽完實在是佩服丁洛洛這一飾兩角自編自導自演的精神分裂患者,便忍無可忍,“無恥”揭穿道:“丁洛洛,你夠了。我不明白你打這通電話的用意到底是為了社會實踐的章,還是為了再次強調何堏是你男朋友,讓我別誤入雷池?”

“末來,你別多想。真的就是一個章的事兒。那天我還跟何堏討論說易子鳴跟你挺配的,所以你與其還惦記著我家何堏,還不如從了易子鳴。”

“丁洛洛,何堏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能不知道?還有,我不是那個一直被你牽著鼻子遛彎的易子鳴,所以該說的就這些,掛了。”

掛了電話後,八卦女見袁末來有種要發飆的衝動,便把自己的蘇打水遞上,對著袁末來說道:“喂。文藝女青年,剛才和你叫囂的人是你的情敵嗎?”

袁末來接過水,完全感情深一口悶的架勢,沒到三十秒就空瓶了。八卦女見袁末來不說話,就繼續揭著她的傷疤道:“我剛才幫你捋了一下,你喜歡一個叫何堏的人,和你打電話的女生是何堏的女朋友,而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對吧。”

“剛才的賬都還沒有找你算清楚,現在又開始瞎YY,這樣好嗎?”

“嗬嗬,請原諒我有著做狗仔的天賦。你要是願意說,我就勉為其難聽聽。如何?”

“算了吧。其實就是一個心機婊夥同一個二貨騙感情的逗比故事而已。話說,麻煩你讓我出去一下,我不想坐在這兒被你窺探秘密。”說完便拿著行李起身想走。

八卦女一看袁末來這架勢,便嗬嗬道:“文青就是文青,說話都是那麽實誠。我喜歡。姐,你就坐這兒。我走。”

袁末來沒想到八卦女如此豪爽,居然不再對自己糾纏不清,於是便又坐回位子上,滿心安慰的打開日記本,繼續寫心靈雞湯。

不一會兒,隨著廣播裏一成不變的報站模式,袁末來收好日記衝下了車。她準備自己先逛逛Y城,找個旅館住下,然後再去抱何堏的大腿求頓好吃的。

「你好,何苾!」

結果,車站口。

一個叫何堏的大男孩兒正忘我的舔著一根冰棍,穿著一條大短褲,外帶拖著一雙涼拖,悠閑自得的等著他的妹妹。可誰知道,妹妹沒等到,卻等來了袁末來。

何堏見狀,把冰棍扔進垃圾桶裏,跑到袁末來跟前道:“缺心眼,你怎麽在這兒?”

一臉懵到不行的袁末來實在無法接受何堏的出現,很是不解道: “我就是來了。話說你是不是在我手機上安了定位?現在還在這裏跟我佯裝巧遇這種爛大街的橋段?”

“嗬嗬。我還沒那麽無聊。我是來……”

還沒待何堏說完,剛才火車上的八卦女就狂奔到了他們麵前,親切道: “哥!”

袁末來覺得聲線有些熟悉,便回頭一看,無比驚訝道:“八卦女,怎麽是你?你剛才叫何堏什麽?”

“hi,女文青。我叫我哥,我親親的哥。沒想到吧?話說,現在你願意告訴我那個關於一個心機婊夥同一個二貨騙你感情的逗比故事了嗎?”

袁末來心中仿佛受到了千萬點傷害,她低著頭,把八卦女“挾持”到一邊小聲道:“親人,別提這茬了行不?”

何堏有些不解,正準備湊頭過來偷聽,誰知八卦女一聲大叫道:“啊。哥,嫂子要滅口,她不讓我把剛才在火車上那個叫丁洛洛和她的對話告訴你。你想知道不?”

袁末來根本沒有想到八卦女竟然如此不懂江湖規矩,索性眼巴巴的看著何堏,等待他的審問。

何堏看看袁末來,再看看八卦女,迷之微笑道:“何苾,你和你嫂子的恩怨我不管。反正從這一刻開始,你要是再逗她,看我怎麽把你貢獻給我們那巫婆老媽子。”

何苾一聽,依舊不帶怕,大聲道:“哥,你要是舍得今天出現在站台等就是她不是你了。不過我沒想到你會喜歡這種長相平凡,無半點可塑性的文藝青年。我算是看錯你了。”邊說還邊打量著一直冒汗的袁末來。

何堏見何苾對自己喜歡人的評價竟是如此之大意,便佯裝生氣道:“別貧。好好叫嫂子。”

何苾倒也乖巧,對著何堏吐了吐舌頭,便轉向袁末來,伸手道:“嫂子,我叫何苾。剛在說話太直白,您別太介意。”

出於禮貌,袁末來默默接受了“嫂子”這個稱呼,紅著塊喜帕臉,伸手對著何苾微笑道:“你好!八卦何二號,我叫袁末來。是你哥的大學同學。”

“嫂子。你這個名字真好笑,你怎麽不叫‘袁默哀’呢?”

何堏一聽這話,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想起第一次聽到袁末來的名字時也被自己誤會的一塌糊塗。

袁末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畢竟多說無益,默哀就默哀吧。

何苾見有些冷場,便很識時務的對著何堏道:“哥,今天我就回福利院去住,免得被巫婆逮個正著。”說完又拉起袁末來的手意味深長道:“嫂子,我很喜歡你的,所以請你一定要堅持,這樣你們才會有好的結果,就這樣,Bye!”

望著何苾的孤單的背影,袁末來看到自己的影子。或許孤單的人都這樣,習慣了一個人狂歡,一個人散場。後來,袁末來在何堏口中得知了他和何苾的童年,突然更加感慨命運的無常,畢竟沒有童年的人總是孤單的像個瘋子。本來歡喜的他們因此話題開始變的惆悵。

何堏說他也喜歡吃甜食,為的也是暫且忘記憂傷。隻是袁末來喜歡的是棒棒糖,他喜歡的是冰淇淋罷了。

不過不說冰淇淋還好,一說袁末來就馬上想到了剛才初見何堏的場景。舔著冰淇淋,頂著一顆淩亂的頭發不說,還穿著一雙夾角拖鞋外帶固定搭配大褲衩,隨意一搭的破洞T恤,外加一副阿拉蕾版的眼鏡,一毀平時在人前的高富帥形象。

看著已經笑到岔氣的袁末來,何堏有些不好意思,便故作嚴肅狀道:“缺心眼。請忘記方才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不是怕別人看到我真屌絲偽文青的樣兒,而是隻想讓你記住最完美的我罷了。”

袁末來見何堏的認真樣兒,便止住笑聲,換了個話題道:“對了,你們Y城有沒有離你們家近點兒,幹淨又衛生且價格合適的酒店啊?”

何堏一聽,有些不高興,便停下腳步道:“來Y城你不去我家住怕是有點說不過去,哇哈哈。這幾天你的吃喝拉撒睡本大爺全包了。”

袁末來沒想到何堏會那麽大方請自己去家裏住,大寫的尷尬已占滿了她的臉。她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亦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為了避開這個話題,袁末來選擇用沉默代替。而何堏也選擇了一種很識趣的做法,牽著袁末來的手走出火車站往小吃一條街前進。

雖說孤單是一個人的標簽,但怎樣延續青春的狂歡,他們都還太年輕。

路邊上,一張奔馳車裏,一個女人關上了窗子對著司機說:“老徐,吩咐下去。現在立馬到何堏家裏裝幾個攝像頭,務必在一個小時弄完。”

“好的。老板。”

轎車的尾氣將地上的花瓣卷起,一切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進入了障眼模式。沒有誰會料到她的出現將改變原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