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所謂的八卦」

周一早上基本都是專業課,沒有人敢玩消失。

雖說賀嘉盈一晚上都呆在310蹭吃蹭喝蹭睡覺沒有回宿舍,但還是有些擔心袁末來的狀態,六點不到就摸回303。

才推開門,賀嘉盈就看見袁末來床邊上白白一片全是卷紙的屍體,於是處女座潔癖一犯,便抓起掃帚開始清理,邊清理邊埋怨道:“袁末來,作為一個處女座,你怎麽能隻要求別人幹淨卻允許自己髒亂呢?你看看你,頭也不洗,牙也不刷,一個丁洛洛就把你打倒了啊?你也太慫了。”

袁末來癡呆傻狀無力回答道:“嗯。我就是慫。”

賀嘉盈聽完這句話二話沒說直接丟下掃帚把放在袁末來桌上的一杯水潑到了她身上,並丟下一句:“這水已經夠涼了,自己想吧。今早都是專業課魔王老師們的課,我走了。”說完就拿著書摔門而去。

一股透心涼的水似乎讓袁末來的整個神經係統都心飛揚了起來,她用被子擦了擦臉,換下濕透的衣服,拿起書包,走出宿舍。

一路上,袁末來幾乎以烏龜的速度和時間賽跑。終於,在鈴聲剛響起的時候準時到達教室。丁洛洛似乎已經時刻準備好給袁末來欣賞昨天晚上她與易子鳴的傑作。

待袁末來坐下後,丁洛洛將自己的電話甩在袁末來眼前,挑釁道:“喏。這應該是你想知道的八卦。”

看著丁洛洛的電話,袁末來的全身就像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一般,抖到不行。隻是為了尊重老師上課,她最終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來掩藏起自己的哀傷。

一旁的丁洛洛並沒有安慰袁末來,而是收回電話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末來,學會接受隻是放手的前奏曲。我知道你喜歡何堏,可他最終選擇了我。”

麵對丁洛洛的話,袁末來沒有選擇反抗,而是保持了沉默繼續上課。

此時,從秘密花園趕來上課的何堏往後門悄悄縮到了易子鳴身邊就坐,易子鳴先禮貌的與何堏寒暄了兩句便立馬切入正題道:“何堏,你不是昨天晚上就應該回來了嗎?”

“哦,昨天去我小姨家了。這兩天末來怎麽樣?”

“還不錯啊。開解了她幾天,對你也算是釋懷了。還有,末來昨天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麵對易子鳴臉不變色的謊話,何堏佯裝訝異道:“你女朋友?我還沒有和她說分手呢,她憑什麽就把我給休了啊。”

“你女朋友?末來可沒跟我提過。你怎麽證明?”

“這種事情還要有證明?”

“當然,這是昨天晚上末來和我發的短信,你可以看看。記得看完說恭喜我啊!”

何堏接過手機,把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說通過剛才的對話他已經完全肯定易子鳴有問題,但是袁末來為什麽會無緣無故接受易子鳴的追求,完全不符合常理。

易子鳴怕何堏腦袋轉速太快,便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佯裝求祝福道:“我沒騙你吧。這場所謂的公平競爭就此結束,你出局。”

何堏心想既然在易子鳴這裏得不到答案,那就隻能等下課去截胡袁末來了,所以他依照易子鳴的要求微笑祝福道:“嗯。恭喜你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易子鳴怎麽都沒想到何堏居然一改往日糾結的風格,直接從最後一排跨過千桌萬椅奔到袁末來桌前,張口質問她道:“袁末來,我這幾天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幹嘛不回應?就算你把我打入冷宮也得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啊?就這樣把我休了你不覺得有點過了嗎?”

袁末來看著何堏,越想越氣憤,明明就是他劈叉在先,現在居然還要讓自己幫著補褲襠,完全一副找抽的架勢。她順了順氣兒,也不管不顧有多少人觀賞,便回應道:“何堏,你有沒有搞錯。是你先背著我跟丁洛洛學車的,現在好意思反過來叫囂是我把你打入冷宮的。我總想著感情不成友情還在,原來一切都是我太天真。”

故事的節奏太快,留下圍觀的一群人被他們的對話攪得一愣一愣的。還沒來得及細細品讀,袁末來就已經棄角兒去,觀眾一看主角少了一枚,便很有默契的漸漸散了。

也不知道袁末來是身處水逆還是流年不利,當她一口氣奔到食堂附近時,居然不小心撞上了一個剛好打滿兩壺開水準備回宿舍的路人。熱水不留情麵的澆在了袁末來的手背和腿上,這讓情緒本就不太穩定的她找到了發泄點,死命的嚎了起來。

那路人被嚇的不停的道歉,可卻並沒有什麽卵用。看著袁末來手背上的水泡漸漸飽滿起來,肇事路人害怕擔責,選擇了逃逸。

沒有人關注袁末來,就連來來往往的路人們也僅僅隻是慢慢路過快快離開。孤獨對於袁末來說是最忌諱的感覺,所以她對何堏的感情一下子就被孤獨所包圍。麵對自己如此之狗血的初戀,袁末來能做的隻有忘記。她忍痛從地上爬起身,拖著被燙熟的“小豬蹄”往學校門口走去。

此時的她隻想趕快暫且逃離學校,暫且逃離何堏,暫且逃離丁洛洛,暫且逃離青春。

「告別過往」

到了火車站,袁末來買了一張回D城的票,關上手機,關上心。她想用這樣消極的方式和過去比告別。

D城的天氣永遠要比K市清爽許多,幾經輾轉袁末來終於拖著一身對青春的不滿,一蹶不振躺倒在沙發上無法動彈。

由於燙傷的關係,袁末來的傷口開始發炎,加之這些天她基本沒吃飯,所以抵抗力一下子就從峰值跌入了穀底,符合常理的發燒了。她本以為自己會這樣漸漸死去,可迷迷糊糊中她居然看見了喬路謙的身影。或許在袁末來的心裏喬路謙才是那個可以當自己止疼藥的人。

袁末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星期五了。

醫院刺鼻的來蘇水味讓袁末來很是厭惡,她潛意識的睜開眼,發現了熟悉的雪白天花板,胖瘦不一的吊瓶,還有正在幫針水強行減速的喬路謙。

見袁末來醒了,喬路謙瞟眼一臉淡定道:“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會光榮犧牲呢。”

袁末來撇過頭不屑道:“我才不會從了你的意。我媽呢?”

“阿姨在上手術,一會兒就過來。你感覺怎麽樣?確定活過來了?”

“又是手術。我想離開這兒。你方便給我去辦出院手續嗎?”

“理由?答案滿意,說不定能出於同情幫幫你。”

“你知不知道你老媽一天能救活多少生命?那些經曆各種痛苦而掙紮的人們是多麽希望被治愈。要是我等著她一會抽空來看我,豈不是延誤了她救人的時間。so……”

可喬路謙對袁末來的答案似乎很是不滿,轉了話題問道:“話說,你是怎麽把自己的手腳燙成這樣的?自殘?”

“你丫才自殘呢。在學校被撞的時候燙傷的。”

“我一直就想問,袁末來你眼睛長後腦勺上嗎?每次都不看路。撞你的肇事者呢?”

“逃逸了。對了,我是怎麽到醫院的?”

“周二那天,我休假陪我爸來找你老媽檢查身體,結果她接到你們學校電話說你人間蒸發了。你是沒看見,你老媽急的差點腦供血不足。正好她又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手術,於是我就自動請纓要了你們家的地址和鑰匙,看看你在不在,結果一開門就發現你一個人癱倒在沙發上說著胡話,我估摸著要是我判斷錯誤直接衝回K市找你,你已經變成幹屍一具了。”

正當袁末來想反擊喬路謙的話時,便看見來不及換手術服的老媽火急火燎的衝進進病房,直奔袁末來病床前說道:“祖宗,你還舍得醒啊。翹課的事情我就不抽你了,可怎麽手腳也差點殘了,最崩潰的是腦袋還差點燒糊了,你可知道要是再晚半小時發現你,估計下半輩子可以做腦膜炎患者的代言人了。”

袁末來心虛眯笑著,她知道這是她老媽一貫關心她的風格,所以便撐起身子道:“是是是,我的王醫生。幸虧危急時刻您充分體現了一名醫生的職責救了我一命,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難忘,隻能求菩薩讓我下輩子能再投胎到您懷中,繼續報答您的恩情,您看成不?”

袁末來的老媽實在是無語,便把她的手機往病**一扔,找了一個自己關心的話題問道:“我昨天把你的電話恢複開機了,看見了一個叫沒心肝的家夥跟你發的好多短信。你老實說難道你是因為他才回家閉關修煉的?”

袁末來一聽她老媽看了自己的手機瞬間就炸了,立馬大聲喧嘩變成菜市場模式道:“我說王醫生,您怎麽可以亂看病人電話呢?侵犯隱私,我要告你!”

可袁媽媽哪是好惹的主,還沒聽完就給了袁末來腦袋上一下道:“小謙在這裏,有本事你告。我就不相信你敢以這種理由把我扔局子裏去。我一會兒還有個手術,看著你也活蹦亂跳了,趕緊收拾東西,別占著床位,連滾帶爬趕緊回家,我走了啊。”說完袁末來的老媽又把喬路謙拉到一邊嘀咕了兩句就趕往手術台治病救人了。

袁末來見喬路謙回到病床邊,忍不住八卦道:“喬sir,我媽跟你說啥了,讓你笑的跟朵爛柿子花一樣,甜咪咪的。”

“嗬嗬,阿姨說不管你心裏的沒心肝是誰,她隻認我做準女婿。”

一時間,袁末來竟無話可接。辦好出院手續後,袁末來執意要回K市,說自己要快期末考了,必須要趕上進度。所以喬路謙隻好遵旨開了五個多小時的車把袁末來丟回了學校。

一路上,喬路謙都不想觸碰到袁末來真正的傷痛,而是給她講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小故事逗她開心。到了學校後,袁末來端著包裹嚴實的左手和行動不便的右腿下了車。此刻的她隻想與喬路謙正常告別,殊不知命運並沒有放過她。

喬路謙最終還是移步下車叫住了袁末來,小跑到她麵前道:“小不點兒,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說?”

“簡單點說就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劈叉了,對象是我同桌。完畢。”

“你的意思是你和那個假冒班主任的小子在一起了?”

“算,也不算。總之現在是沒有牽扯了。好了,再次感謝你把我送回來。我走了!”

“小不點兒,你等等。”

袁末來怕喬路謙又說出一些什麽“四個不準”之類的搞笑的話,便佯裝沒有聽見繼續向前走。可喬路謙卻不依不撓的把自己想法說出來道:“袁末來,你記住。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在……”

袁末來覺得喬路謙的話雖然溫暖,但還不足以動搖何堏在她心裏的地位。總感覺每次她與喬路謙的相遇,基本最後都是回到最初的原點,保持著最普通的朋友關係,甚至連普通都算不上。

青春似乎還太年輕,不能明白歲月的含義,而細數它們之間差距,也許就是時光的痕跡罷了。

聽著女生宿舍樓下進口寶馬的喘氣聲兒,袁末來決定從今天放下何堏,與易子鳴隻談友情不談愛情,這才是青春應有的定義。

重生也不過如此,忘記過去,非貪未來,活在當下,享受暴風驟雨風和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