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男朋友

「返校」

袁末來下了火車,走進學校,推開宿舍門。

她嗅著夾雜著陽光口味的灰塵,戴上口罩開始打掃麵無色彩的房間。

太陽準點回家休息換了月亮上崗繼續值班。賀嘉盈提著大包小包一個佛山無影腳將宿舍門踹開,看到正在打掃的袁末來包袱放下就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袁末來幫賀嘉盈把行李拎進宿舍後便發給她一塊抹布,然後賴皮的笑了笑,繼續低頭打掃。賀嘉盈知道自己不論怎麽做,糖衣炮彈依然無法打動袁末來,逃脫不了打掃宿舍的命運,所以隻好拿起抹布賣力的擦了起來。

打掃完畢,她們正準備去學校後門吃點烤串犒勞一下自己。剛到樓下,就碰上了拖著五六個行李的舒落初和許亦萱。

袁末來她們趕緊上前幫忙搬完便邀約舒落初她們一起填肚皮,可就在她們再次到樓下的時候卻碰上了林雲野一行三人。

尷尬!無比的尷尬!

經過一個假期的洗禮,何堏似乎有些憔悴。而易子鳴也突顯壓抑。

林雲野使了個眼色,舒落初便識趣的開腔道:“啊,好巧!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們要去吃點烤串?一起?”

麵對林雲野發出的邀請,舒落初都沒問大家意見便點頭答應了,兩人就這麽大步向前朝學校後門走去。

許亦萱見狀自覺地拉起賀嘉盈就往前麵走。

賀嘉盈不解道:“許亦萱,你幹嘛拉我呀。也不等等末來。”

“這你都沒看出來麽?袁末來應該有話要和何堏說。”

“那易子鳴呢?”

“唉!易子鳴有話對袁末來說。”

“這你都知道?”

“用心看你也能知道。”

女生宿舍樓下,袁末來他們三人麵對麵站著。對於易子鳴的加入,何堏還是表現的很淡定。他沒有先開口和袁末來打招呼,而是把這個機會讓給了易子鳴。

“袁末來,假期過得怎麽樣?”

袁末來過濾了易子鳴的話,她覺得此刻的她隻想知道接何堏電話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於是便繞過一臉嬉皮的易子鳴,站到何堏跟前道:“她是誰?”

何堏一臉訝異,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袁末來在說什麽,便不解道:“啊?你說的Ta,是男他還是女她?”

“和你一起過新年的人。”

何堏不明白袁末來是怎麽知道關於小沁的事兒,驚慌道:“我一個發小。”

“不對。何堏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很明顯。”

被撂在旁邊的易子鳴自覺被袁末來這麽明目張膽的忽略實在沒法接受,便上前將袁末來扯到了自己身邊道:“袁末來,你有沒有尊重過我。是我先跟你打招呼的,好嗎?”

袁末來很厭惡的甩開易子鳴的手憤怒道:“不管你怎麽認為,我現在是和何堏說話,識相就先走。”

“好。我走!可是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嗎?”

聽著易子鳴卑微的聲音,袁末來自知有些過分,便轉念想到了一個話題道:“有話。你知不知道你微積分掛了?”

易子鳴一聽是這個問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我知道。不用你特地再告訴我一遍。要是你覺得我妨礙你和何堏談情說愛的話,我走就是了,何必要把我撂在一邊看現場直播。”

“嗯。腳長在你自己身上,想走還不容易。請便。”

何堏越聽覺得越不對,再這樣下去估計易子鳴這個火山真會爆發。於是便上前擋在袁末來前麵道:“易子鳴,要不然你先過去燒烤攤,我們隨後就到。這才開學的,你們倆這樣不太好吧。”

易子鳴聽完居然扭頭就走了,不再回頭。

「酒局」

這一轉頭,他們三人之間的友誼,猶如一杯變了質的酸奶,即使放入冰箱封存也會因保質期的到來而發酵變味。

何堏見易子鳴漸漸遠去,轉頭生氣看著袁末來道:“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因為我就是我。不像你,秘密太多,糾結太多。”

“袁末來你非要這麽跟我說話是不是?”

“是。”

“好吧!她叫小沁。是我的發小,我爸媽移民去德國也是靠了他們家的關係。從小我們就被大人們貼上了娃娃親的標簽。雖然我一直覺得娃娃親不靠譜不作數,但是小沁卻不那麽認為,她從小就喜歡粘著我,非常喜歡的那種。高考完,她期待我可以去德國,這樣就能如願以償和我在一起,最後嫁給我。可是我並沒有如她所願,我寧可放棄去德國的機會也要留在這裏過我想過的人生。考試前一周,她偷偷跑回來說要留下陪我讀完大學,可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因為懷孕了才到我這裏避難的。春節前,我帶她把手術給做了,她在我家修養了一個月。昨天剛回德國。”

“她不是喜歡你麽?怎麽還可以……”

“國外比國內開放許多,所以別糾結於這個問題了。我回答完畢,現在可以去吃東西了嗎?”

袁末來沒有想過何堏的秘密說出來都是那麽驚天地泣鬼神,於是便點點頭,跟在他後麵朝後門走去。

路上何堏越想越詫異,便問道:“話說,你是怎麽知道小沁的?”

“除夕那天你給我發短信,我回了個電話,但是個女生接的。所以就掛了。”

“袁末來,你是豬嗎?當時你怎麽不問我?要憋到現在。”

“我本想一直憋著,可是看見你卻怎麽也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嗬嗬。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就是吃醋的典型麽?”

“額。不知道。別笑了!趕快走著。”

到了燒烤攤,何堏不見林雲野和易子鳴的身影,便開口詢問道:“易子鳴他們呢?”

還沒等賀嘉盈開口,一直以冷漠著稱的許亦萱卻搶答道:“醫務室。來的時候一口氣灌了一瓶酒,誰勸也沒有。過了五分鍾就開始吐血,估計是胃給燒了。”

“那你們怎麽還在這兒?”

“還好意思說。你電話不是沒接麽?袁末來電話又在賀嘉盈這兒。我們隻有在這裏等你們。你們這對狼心狗肺的情侶,考慮過易子鳴的感受嗎?何堏,你不是一直因為你的好兄弟猶豫不前嗎?怎麽今天就不堅持了呢?友誼不才是最重要的嗎?”聽著許亦萱的怒斥,袁末來站在一邊像塊蠟似得。

何堏聽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轉身朝校醫務室跑去。

見袁末來還呆傻站著,許亦萱便繼續罵道:“還不快坐下來吃點東西,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易子鳴怎麽就喜歡你了。為了你酗酒抽煙掛科進醫院,你就不能對他好點嗎?畢竟他是真的喜歡你才會被丁洛洛給利用,你傻啊?善惡不分的。”

袁末來也不知怎麽的,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

舒落初見狀有些心疼道:“許亦萱你就別罵她了,看把她哭的。袁末來在這件事兒上唯一的錯誤就是沒有當場揭穿丁洛洛和易子鳴的陰謀,不然現在也不會是這等崩潰的結果。”

賀嘉盈抽出紙,一邊給袁末來擦著眼淚一邊附和道:“嗯。要不是丁洛洛使壞,我們一群人哪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一顆老鼠屎。”

熱鬧的燒烤攤因為袁末來一行人的陰鬱而冷清了起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沒有人出聲。本來相處甚歡的那個小群體,正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兒而分崩離析。

到了宿舍樓下,許亦萱習慣道:“袁末來,小花園涼,早點回來。”

舒落初則脫下自己的衣服遞給了袁末來,賀嘉盈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包紙巾也遞了上去。

友誼的魅力也許就在於此,愛恨交織間,真情依然不減。

醫務室裏。

何堏和林雲野陪著易子鳴打著吊瓶。何堏望著窗外,似乎有些要落雨的意思,他知道此時袁末來肯定不會乖乖呆在宿舍,便轉頭望向林雲野。

隻見林雲野比劃了一個“去吧,這裏有我”的手勢,就繼續低頭看著手機陪在易子鳴的床邊。

「袁末來的懺悔」

何堏離開醫務室後,先是跑到小賣鋪買了把傘和一塊毛巾便朝秘密花園走去。

此時,小花園的湖邊,一個短發小個子正將自己浸泡在雨裏經受洗禮。何堏撐著傘,從後麵將傘挪到了袁末來頭上,把毛巾往手提袋裏拿出來,往她頭上一扣。

袁末來轉頭望著何堏止住哭聲。她鑽進何堏的懷裏道:“你說事情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不想傷害任何人,特別是你們。可是到頭來卻都已經傷害。”

何堏一邊用毛巾幫袁末來擦拭著頭發,一邊淡定道:“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們終究還是要習慣在流言蜚語中將自己磨練成金鍾罩鐵布衫,你說是吧?”

袁末來聽完何堏的話,一把推開他,站回雨裏道:“何堏,你就別管我了。你的關心隻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看著易子鳴這樣我心裏很難受,經過這件事兒,我已經決定和你保持朋友的距離。就像你以前說的,我們不能這麽自私,用一個人的友情換兩個人的愛情。”

何堏聽完袁末來話索性丟掉了傘,和袁末來一樣公平的站在雨裏平靜地道:“聽我說,不要在別人的眼光耳語中活著,雖然我現在做不到,但是希望你能夠。我覺得你說的對,我們應該保持朋友的距離,這樣對大家都好。也許我們不能拉起手歡天喜地告訴他們,我們在一起了。但是你要記得,我一直都在。”

何堏的話讓袁末來覺得有些難受,畢竟還沒有開始就慘烈的結束不是自己想要的愛情。雖然她才答應了喬路謙會好好享受青春帶給她的一切,可卻沒想到青春給她帶來的是一記當頭棒喝,如此之迅速,快的那麽迅雷不及掩耳。

他們達成一致後便一起離開了小花園。到了女生宿舍樓下,袁末來意識到人生就是不斷經曆了一些事情後把自己變得敢作敢當,變得越發強大,有些時候輕鬆一些也許會自在一些。她微笑與何堏道別,像是在祭奠,像是在埋葬。

看著袁末來的背影,何堏收起了傘,淋著雨朝宿舍走去。他不知道這樣尊重袁末來的決定是否正確,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如何麵對易子鳴。一切都是未知數,一切都有定數。

「微妙的友情」

女生宿舍裏。

袁末來發現書桌上有幾顆藥和一杯水,還有一張來自賀嘉盈的小便簽,上麵寫著:“我的好末來,堅持做那個最好的自己!”

水杯裏的水還是燙的,袁末來知道賀嘉盈應該還沒有睡,所以速度吞完藥就爬到賀嘉盈的**,躲進她的被窩道:“姐姐,謝謝你。”

賀嘉盈轉頭對著袁末來答道:“和我還說這些。和何堏談的怎麽樣了?”

“就那樣。止步於朋友,相忘於情人。”

“嗯。應該是這樣。因為不論如何,友情往往比愛情來得更珍貴。”

“對。”

“話說,你有沒有發現我的床都濕了?你說你淋了雨不往自己**蹭跑我**算怎麽回事兒?”

意識到錯誤的袁末來一骨碌的爬起來對著賀嘉盈傻笑。

最後她們隻能跑到袁末來的**同床共枕度過了一個漫漫長夜。

男生宿舍。

何堏衝完涼,悲傷的情緒一擁而上。此時,林雲野攙著易子鳴回到宿舍。他見狀趕緊上前搭了一把手。

易子鳴沒有猶豫,把手一甩道:“不用你扶。”

“易子鳴,剛才我和袁末來已經說清楚了。放心,我們隻是朋友而已,你不用這樣對我。以後你大可不必再有什麽顧慮,放手去追。”

易子鳴冷笑道:“我以前就是太相信你了,所以才放任著你一步一步接近袁末來。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可你們總是當我透明,還當著我的麵兒肆無忌憚的談笑歡聲。算了吧,我已經看透你了。”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和你坦誠相待。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公平競爭,看誰能追到袁末來,你看如何?”

“何堏,這個比賽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所以何來公平之說。總之,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是的獨木橋。”

林雲野見狀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就為了一個袁末來從此要橋歸橋,路歸路?不至於好嗎?說好的兄弟呢?談好的友情呢?都忘了嗎?易子鳴,誰告訴你這場比賽不公平?至少何堏沒有像你一樣為了得到袁末來而上演宮心計。所以,相比之下現在你們的比賽相當公平,你心裏所謂的不公平都是自己作的。還有你,何堏。既然話都說開了,以後有什麽就不要藏著掖著,不要一天神出鬼沒的遭人猜測懷疑。現在你們都滾回自己**睡覺吧。明天一早可是專業課。”

待林雲野摸上床躺倒後,他收到了舒落初的短信:“嘿。易子鳴沒事兒吧。今天你辛苦了,早點睡。明天見。”

一個假期的時間,林雲野通過電話天天轟炸著舒落初的交感神經,終於在追求的道路上步入了新的征程。而此時,何堏和袁末來似乎又回到了起點,亦或是比起點更遠的地方。

「喬路謙現身」

次日,陰霾不見,太陽如期而至。

袁末來果真不是國防身體,經過大雨的洗刷刷終究還是發燒了。

賀嘉盈起來給她買了早點,喂她吃了點藥就趕忙去上課了,出門時還不忘囑咐著她要多喝水,不要在乎水票錢。

一個上午,袁末來各種不舒服,全身無力,冷汗直冒。但是她卻依然沒有乖乖休息,而是抱著電話看了又看。

她期待著何堏發來慰問短信,但同時也害怕著。她怕自己不爭氣,怕自己不守承諾。

Bulubulubulu~

電話蟲的短信鈴聲響起。袁末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這條短信居然是易子鳴發的。他問袁末來為什麽不來上課,又說對以前自己所做的錯事兒悔恨萬分,還決定要堂堂正正的與何堏一決高下……

滿滿三屏幕的字,袁末來沒有看完就給刪了。她不想與易子鳴有任何交集,畢竟一個人變壞容易,變好卻太難。

袁末來剛放下手機準備再眠一會兒,手機卻又響了。

“喂?”

“喂。我聽賀嘉盈說你發燒了,我給你買了點藥讓她給你帶回去了,記得多喝水。掛了。”

“何堏!你和易子鳴要幹嘛?”

“沒什麽。我們決定公平競爭。”

“哦。那個藥你自己留一半吧,我聽你的聲音似乎也不太對,也感冒了吧。”

“嗯。你放心。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照顧你,不多說了,你先好好睡吧。”

掛了電話後,袁末來躲在被窩裏笑了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何堏會為了自己正麵與易子鳴交鋒,這份喜悅她想分享給——喬路謙。又是一個奇怪的分享對象。

袁末來因為喬路謙的關係對自己的青春有了貪婪的想法,她想與何堏手牽手走完整一個青春,但為什麽此刻想把這份感情的進展告訴給自己的相親對象?

其實不知不覺中,喬路謙已經一點一點占據了袁末來的心。此刻,她回想起喬路謙對自己說的四個要求,不禁有些無奈,感覺他已經時刻準備好待袁末來的青春結束就馬上介入。

想著正入神,袁末來的電話再次響起,她瞧也沒瞧趕緊接起道:“喂?又怎麽啦?”

“嗯?什麽又怎麽了?”

袁末來一聽聲兒不對,拿下電話一看,居然是喬路謙。

她心裏咯噔一下,緊張道:“啊!沒有。就是以為你是我同學啦。交警喬,你不是說不聯係麽?”

“我是說讓你別主動聯係我,但沒有說我想你的時候不能聯係你啊?”

“這個。”

“等會兒,你鼻音怎麽那麽重 ,感冒了還是哭鼻子了?”

“感冒了。”

“吃藥沒?這才沒見48小時的,你是怎麽就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難道是因為思念我而相思成疾了?”

“我……”

“別說了。再過四個多小時我就下班了,等著我過來帶你去吃點好吃的補補。”

“可是……”

“別拒絕。說願意,快!”

“喬路謙,不帶你這樣請客吃飯還帶威脅的。我也想吃好吃的,可是我現在正發燒呢。我怕我爬不起來。”

“不怕,你趁著這幾個小時好好休息。等我到你們學校來接你的時候自然有辦法讓你起來。”

“你要幹嘛!別亂來啊。”

“我一人民公仆,不會無賴到哪兒去的。就這樣,不多說,晚飯見。”

說完電話那頭就隻剩下嘟嘟聲。

在喬路謙和袁末來的關係裏,袁末來不再是主導。她趴在**想了一會兒,突然來了精神,連滾帶爬的站起身準備打整自己。

此時,賀嘉盈挽著舒落初和許亦萱走近了宿舍。一看袁末來套著一件睡衣頂著一顆雞窩頭,瞬間笑開了花。

“末來,你這頭型夠fashion啊。喏,這是何堏讓我給你帶的藥。”

“嘉盈,謝謝哈。我一會兒就吃。”

“末來,這是易子鳴讓我給你帶的粥,說一定要看你吃完。”

“舒媽媽,我能不要嗎?”

“末來,這可不行。他們今天吃飯的時候都向我們宣布要公平競爭了,所以你好歹也得公平對待,藥得吃,粥得喝。”

“許亦萱,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他們真當著你們麵兒說這個事兒啦?”

“還能有假,趕緊的。”話畢,許亦萱就把粥放到了袁末來麵前。

袁末來見狀隻能吃了一顆藥,意思性的抿了口粥。

下午沒課,許亦萱提議去樓下買個飛行棋來玩,袁末來卻想玩腦殘的大富翁。最後,一群人亂五亂六的,邀約了林雲野他們三個一起到操場邊的小圓桌玩殺人遊戲。

正當袁末來猶豫要不要去時,短信就響了起來。一條來自何堏,一條來自易子鳴。

何堏說務必讓袁末來到場,易子鳴說一定讓袁末來前往。

最後,袁末來比平時多穿了件衣服,拖著發燒的軀殼與一群人展開了十幾輪殺人的遊戲。

操場上,太陽暖暖的,一群一團和氣的“殺”著人。

「一群吃瓜群眾」

快到五點半的時候,袁末來接到了喬路謙的電話。

他讓袁末來可以準備出門了,可聽見電話裏有籃球的聲響便發火道:“我說,我不是讓你好好睡覺嗎?發著燒還到處亂跑,你們學校球場往哪兒走?”

“大門進來直走到轉盤的右邊,到了在那就行,我走過來。”

“你等著,看我一會兒怎麽收拾你。”

“喂?喂?”

喬路謙總是那麽霸氣的先掛電話,這讓一直處於中心地位的袁末來感受到了小小的失落。

何堏是個善於觀察的人,見袁末來表情不對,便開口問道:“一會兒誰要來?”

“啊?我的一個哥哥。”

“你確定不是他?”

易子鳴見何堏和袁末來一問一答,自己立馬求知狀插話道:“末來,哪個他?”

“你不認識。”

“那怎麽何堏會認識?”

“我和何堏的秘密可多了,需要一件一件報備給你知道嗎?”

“話可不能這麽說,好歹我也隻是想多了解你嘛。”

“哦。你想知道什麽可以問何堏。”

說完袁末來便匆忙起身對著大家道:“我不和你們說了。要是一會兒讓他看見我發燒還在外麵晃**,肯定要被打了。Byebye啊!”

看著袁末來急匆匆跑遠的背影,一群人的眼睛全部看向了唯一知道真相的何堏。

他擺出一副無知樣兒無奈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答案。”

許亦萱見何堏不肯分享,便提議道:“既然何堏也不知道答案,我們隻能自己去探索了。走,路口見分曉。”說完就起身,帶頭朝袁末來消失的方向走去。

賀嘉盈和舒落初緊跟其後。

易子鳴頓了頓,開口道:“何堏,去看看麽?”

“不去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徹底。既然她都提前走了就說明她不想讓我們見到。我先回去了,你們要看請便啊。”

何堏的離開並沒有澆滅林雲野和易子鳴的好奇心,他們來到路口,正巧看到了一個開著寶馬的警察教育著袁末來。

“你看看你,一天就想著玩。發著燒也不見多穿一點。找抽!快把我的大衣披上。”

袁末來不知該如何接話,隻能默默地接過大衣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扯了扯喬路謙的衣袖,委屈道:“對不起嘛,我不應該讓你擔心的。”

“知道就記好,別轉眼又給忘了,快上車吧!”

待寶馬的尾氣散去後,賀嘉盈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們說袁末來上輩子是休了什麽福氣,不是有何堏疼就是有警察叔叔愛的。”

舒落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電話撥出去就開始火噴袁末來道:“你個沒良心的主兒,那貨到底哪兒冒出來的?”

“啊?舒落初,我回來再跟你們解釋。這件事兒可複雜了。”

“別。要解釋就現在。一會兒我不聽了。”

喬路謙見自己的出現惹來了圍觀,一點兒也不意外。他很自然的搶過袁末來的電話道:“這位同學,你好!我是袁末來未來的男朋友。聽說她生病了,所以提前以未來男朋友的身份帶她去醫院輸個液。擾了你們玩遊戲的興致實在是對不住啊,請你轉告其他的小夥伴,我一定會安全把她送回來的。再見!”

說完喬路謙居然還順手把袁末來的電話給弄關機了。

此情此景,要是接電話的人換作何堏或是易子鳴,袁末來早就跳起來發飆了。可是現在換作喬路謙,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袁末來直接不敢吭氣兒,像一個做錯事的孩紙,被喬路謙的氣場震懾的不要不要的。

舒落初掛了電話不停搖頭誇道:“這種男生。就是本公主的夢中的情人啊!霸氣,還外露。”

待舒落初轉達完喬路謙的中心思想後,賀嘉盈和許亦萱也默默地舉起小手拍了起來。在她們看來,這個警察叔叔的出現絕對是終結袁末來感情的大boss,遊戲裏比bug還bug的bug,何堏和易子鳴的戰鬥力在他麵前簡直弱爆了。

車上,袁末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喬sir,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醫院。”

“我好了。不燒了。真的!”說完還把喬路謙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加以證明。可喬路謙和何堏才不是一個套路,他的關心是會讓人記憶深刻難以忘懷的。

隻見喬路謙甩開袁末來的手,很是生氣道:“別碰我。你個大病毒。先睡一會兒,到了醫院我叫你。”

“我說,咱能不去醫院麽?”

“聽話。”

袁末來不再言語,她知道即使現在自己用跳車來威脅,喬路謙主意已定,絕對會把她送到醫院的。

何堏買的感冒藥不知是假冒偽劣還是過期在售,袁末來居然現在才有點犯困的意思。她調了下椅子,閉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夜宿江邊」

一個多小時後,袁末來睜開眼,發現自己貌似是被喬路謙給遺棄了。

她披著衣服急忙下車,一看。這根本不是喬路謙說的醫院,而是離K市不遠的一個露營地。

此刻的江邊炊煙繚繞,一個穿著警服的人正在搭著帳篷。

雖然已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可小風還是颼颼的刮著。袁末來緊了緊衣服,大步朝喬路謙走去。

“嘿。喬sir。你把我帶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想幹嘛?”

“帶你來吃魚。”

“魚?”

“是啊。這裏的魚味道超級好。喝完魚湯保證你藥到病除。”

“你別騙我。我隻相信科學。”

“信不信由你。趕快過來搭把手啊,就隻會張著嘴問東問西,眼裏沒點活。”

“哦。”

搭完臨時房屋後,魚湯似乎也飄出了陣陣香氣。

袁末來走向湖邊,看著簡易灶上燉著的魚湯,別提多想吃了。她轉頭望著喬路謙,坐等碗筷到手。

“袁末來,你有懶癌嗎?動都不帶動的。”

“我不是不舒服麽。我平時可勤快了。”

“誰信啊!喏,小心燙。”

袁末來接過紙杯,一副陶醉的喝了起來,邊喝還邊點頭道:“喬路謙,你簡直無所不能啊。我對你的崇拜現在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

“行了。快喝你的吧。喝完趕快去車上繼續睡覺。”

“啊?意思這江邊簡易別墅不是我的啊?”

“當然不是。我就一個睡袋,被你瓜分了我怎麽辦?”

“那我呢?”

“你傻啊?車不是都留給你了麽。”

“我們一起睡車上不就行了,何必那麽麻煩?”

喬路謙臉上漸紅,結巴道:“我,我習慣睡帳篷不行嗎?”

袁末來捂住嘴,小聲道:“我看你是不好意思吧。”

“好了啊!別逮到我的小辮兒就揪著不放啊。”

袁末來不再說話,而是看向滿天星空。

喬路謙見狀往袁末來旁邊湊了湊,緩緩道:“你喜歡看星星嗎?”

“喜歡。”

“那你喜歡喝我做的魚湯嗎?”

“喜歡。”

“那你喜歡為你準備了這滿天星空且為你烹製美味魚湯的我嗎?”

“不喜歡。不過我要謝謝我的未來男朋友,因為他,我才知道感冒並不是隻有吃藥才能痊愈,心裏治療也是必要的。”

“袁末來,我覺得你吧,有些時候傻到讓我想揍你,有些時候又聰明到讓我想抱抱你。你說我該怎麽一個人熬到你畢業?”

“嗬嗬。我才不接你的情話謊話傻話呢。長長的日子大大的天,你允許我過我的青春,我也同意你找你的未來。這並不衝突。”

“隻要你心裏有我就成。”

喬路謙的這句話觸碰到了袁末來心底的位置,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看似桃花朵朵開,可自己卻不知道應該摘下哪一朵,甚至連最起碼的拒絕都不會。

人是貪婪的,特別是在麵對不一樣的感情時。袁末來和何堏在一起,會因為一點小事兒嚷嚷不停,會因為別人的一點小心思就內心翻騰動**不安,也會因為對方的一個肯定變得興奮不已,可這就是青春時期愛情的典型。

而此刻坐在袁末來身邊和喬路謙卻不一樣。他總是以一副過來人的態度教育著袁末來的不當行為,他們總是淡淡的遇見,卻又深深的了解,最後便漸漸的遠去。

喬路謙雖然沒直白的說出來,但是袁末來可以感覺到他口中的未來男朋友身份就是俗話裏的大備胎。他寧願守護著袁末來,也不願驚擾到她的青春。

幸福並不是誰有麵包誰有魚,而是看誰能將原料加工為產成品。

夜色變暗,袁末來靠在喬路謙的肩頭漸漸睡去。他把袁末來抱進車裏,蓋上衣服,低頭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第二天一早,袁末來感覺有些涼意,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身在學校的球場邊兒。

喬路謙見袁末來醒了,先是發出一個微笑的信號,然後一隻手很自然地放在了袁末來的額頭上喃喃自語道:“嗯。應該是沒有燒了。”

袁末來見狀推開了喬路謙的手,詫異道:“喬路謙,你用了什麽障眼法?我怎麽會到學校了?江邊呢?簡易小別墅呢?魚湯呢?”

“嗬嗬。你一會兒得上課了,要是不把你送回來,錯過點名,到時候掛科我可不負責啊。”

“那你今天不上班麽?”

“誰告訴你我不上班的,現在距離我上班的時間還有15分鍾,你要是有點良心就趕緊下車,我速度開回單位估計還能趕上早會結束。”

“啊?那你怎麽不早點叫我起來?”

“看著你流口水的樣子,不忍心。”

“額。別貧。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點兒。再聯係。”

“別。還是別聯係了。記得吃藥,Bye!”

看著喬路謙的車漸漸消失,袁末來便回頭朝著宿舍走去。她知道,夜不歸宿的自己注定要慘遭一群人的質問。

果不其然,當袁末來推開宿舍門的時候,發現關心愛護自己的賀嘉盈,舒落初,許亦萱橫七豎八的躺倒在自己的**。再打開手機電源一看,將近50多個未接和30多條短信。看著她們熟睡的模樣,袁末來笑開了花。

人生難得遇知己,有些人有些事你不必等,因為遙遙無期,而有些人有些事你必須等,因為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