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神仙眷侶

王重陽對那對男女心生好感,於是便在向他們指出寶氣出現地方的同時,也告訴他們在這裏找這寶物非常危險。

兩個人聽了王重陽這句話,不由得都是一驚,仔仔細細把王重陽看了一遍,見他隻是個愣頭愣腦的牧豬奴,說話時笨嘴拙舌,此外並無什麽奇特之處。想來他說的是實情,當地的人都知道,所以隨口說了出來,所以也沒有過分在意。

男子道:“你剛才說那是什麽地方?玄武穀?”

王重陽道:“是啊,玄武穀。白氣就是從那裏冒出來的。”

男子若有所思地重複道:“玄武穀,玄武穀。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女子看著男子苦苦思索,卻想不出一點頭緒,便開口道:“天下以玄武命名的山水洞石不在少數,說的未必便是這裏。”等了一下,她接著道:“我不願見不相幹的人,既然這裏人這麽多,咱們還是離開的好。”

男子想了一會兒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聽女子這樣說,便笑道:“說的是。既然你不願見不相幹的人,那我今天晚上先把不相幹的人趕走,省得你看了心煩。”

女子叫了一聲“春哥”,便不言語。看她的神情是很不讚同男子的做法,但是又不忍心出言責備。

男子已經明白了女子的意思,笑道:“開個玩笑。秋妹,就依你的心意,咱們看看就走,不在這裏過夜。”

女子聽了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剛才自己錯怪了那男子,回頭看了男子一眼,正好那男子正在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一碰,女子臉上一紅,將頭轉向一邊。

男子對王重陽道:“謝謝小兄弟。”說罷伸手握住女子的手,也沒見他們倆作勢,颼颼,化作兩道白線向玄武穀方向飛去,轉眼消失。

王重陽看著兩人消失的天空,心裏十分羨慕,什麽時候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飛行絕跡,那樣自己就可以上天入地,到天涯海角去尋找自己的父母。自從父母被那瘦長男子收進葫蘆抓走之後,無論遇到什麽變故,他的心裏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父母的念頭。

他心裏想:“看來師父說的不錯,這個地方來了好多人,隻怕接下來要亂一陣子了。”

王重陽聽了東方珂的勸告,一連幾天都沒有去胡雪燕的石室。但是這幾天卻又平靜無事,沒有再見到外來的人物。他心裏想,難道是那個男子為了討好女子,真的把女子不想見的人都給趕走了?

這天他在山坡上牧豬,忽然心裏湧起一種衝動,非常想見胡雪燕一麵,於是便向玄武穀方向走去。他記得師父的囑咐,不敢放開腳步快跑,唯恐一不小心遇到那些不相幹的人物。

到了穀頂,他先向四下看了一下,周圍靜****的沒有人影,他飛快地從穀頂溜下去,因為好久沒有活動過筋骨,溜到一半,忍不住一聲長嘯,手執藤蘿開始向前遊**,一旦遊**起來,他的心裏充滿了快樂,早已將師父的囑咐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果然輕盈了許多,一會兒手執藤蘿遊**,一會兒又竄到突出的石頭上麵,向前跳躍,兩三丈遠的距離,輕輕一縱身便跳過去,就像是跨步一樣輕鬆,而且落下時,不管多麽急速,想停時一用力,立刻便停下,身體穩穩站住,沒有一點搖晃。

王重陽知道這一定是修煉《上清玄訣》的結果,心裏很是興奮,便不再用藤蘿遊**,像隻猴子一樣在直上直下的石壁上麵竄躍。不時在空中翻個跟頭,有時候落下時腳上頭下,看準位置,伸手用力一按,身體已經再次彈起到空中。不管是用腳用手,無不隨心如意。

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那個小澗的入口,王重陽意猶未足,他還是收住腳步,轉入小澗中,到了洞中的石室,發現胡雪燕不在裏麵,隻有地上的一個蒲團,使用各種野花編製而成,顏色已經暗淡,蒲團中間下陷,差不多都快要坐穿了。心想,不知道姐姐在這蒲團上坐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現在才成了這副模樣,師父常說功夫不負有心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等了一會兒,胡雪燕仍然沒有回來。王重陽練功時都是隨便席地而坐,從來沒有在這樣的蒲團上坐過,現在覺得很好奇,便在蒲團上盤膝坐好,閉目開始默念經書上的語句,開始他獨特的練功。

屁股下麵的蒲團不時發出細微的聲響,鼻端也不時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所有這一切都讓他不能安心練功,時不時想到胡雪燕那張嬌豔的臉龐,過了一會兒,實在坐不住,便站起來,心想平時坐硬石頭坐慣了,坐在這樣軟綿綿的蒲團上反而很不舒服。

再等一會兒還不見胡雪燕回來,心想不知道她到哪裏去了,什麽時候能夠回來,不如改日再來吧。

王重陽從石洞裏鑽出來,順著小澗往前走,快走到澗口時,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嘻嘻的笑聲,心中一驚,竟然有人到了這裏。

他在澗口隱藏好身體,慢慢探頭往外看。

外麵空****的,沒有一個人影。王重陽心想說不定是像那對男女一樣的人,他們能夠飛行絕跡,這個山穀當然攔不住他們。又想剛才聽到一陣嘻笑便沒有了聲音,說不定那人已經飛過去了。

他剛想邁步出去,忽然又有一陣嘻嘻笑聲傳來,這一下他聽得較為逼真,就在左邊不遠處那塊大岩石的後麵。

王重陽不敢現身,側耳靜聽,笑聲不高,但是嘻嘻不停,似乎那人看到了什麽非常好笑的東西,所以忍耐不住笑個不停。有時候還夾著幾句咿咿呀呀的說話聲,不過聲音很是模糊,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麽。

王重陽感到很是奇怪,這人是誰,怎麽會在這裏笑個不住,聽聲音似乎隻有他一個人,卻不知他在跟誰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人隻是在石頭那邊嘻笑說話,一直沒有走動,王重陽忍耐不住走出澗口,慢慢走到岩石跟前,輕輕縱身飛到石上,爬到石頭邊探頭向下看,一看之下恍然大悟,差點笑出聲來。

石頭下麵那裏有什麽人,原來是一個小猴子靠在岩石上,一會兒嘻笑,一會兒喃喃自語,怨不得聽不清楚它的話。

王重陽見那隻小毛猴兀自在傻笑不止,說個不停,便想給它來個惡作劇,他站起身來,衝著下麵大喝一聲:“呔,哪裏走。”一個跟頭翻了下去,站在小猴子麵前。

他想小猴子一定會嚇一大跳,拚命地逃竄,然後他就在後麵緊追不放,好好嚇唬它一下,讓它今後不敢再來這裏。

誰知道他大喝一聲,自天而降,聲音不可謂不高亢,身形不可謂不快捷,但是那個小毛猴就像沒有聽到沒有看到一樣,依然靠在岩石上,動也沒動,甚至都沒有抬起頭看他一眼。

這下輪到王重陽吃驚了,這是一隻什麽猴子,竟然對於他連正眼都不看一下。

王重陽上前一步,大聲道:“喂,小東西,在這裏幹什麽?”

小猴子翻著小眼睛看了他一下,又垂下眼皮,就像他這個人沒有存在一樣。它嘻嘻憨笑著,嘴裏流下了一道涎水,弄得胸前的皮毛濕漉漉的,很是肮髒。

王重陽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往常這些小猴子都是他的部下,無不一呼百應,指揮若定,沒想到這隻小小的猴子竟然對他聽而不聞,視而不見,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重陽走到小猴子的跟前,低聲喝道:“咄,站起來。”

他說了這句話,小猴子依然沒有動,再要說話時,隻見小猴子張著嘴巴打起呼嚕了。

王重陽彎腰伸手,想要把小猴揪起來,忽然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熏得他噔噔噔連退好幾步,差一點掉下懸崖。

原來這隻小猴子已經喝得爛醉如泥。

王重陽雖然從來沒有喝過酒,但是逢年過節,娶妻生子,經常見到有些人家擺著宴席,好多人都在那裏猜拳賭酒,雖然喝的都是村裏自己釀造的米酒,酒性較淡,但是仍有不少人喝醉,滿嘴胡話,被人攙著回家。

王重陽看到那些喝醉的人,眼斜嘴歪,滿臉通紅,明明舌頭已經彎不過來,卻還是扯著嗓子大喊大叫,他覺得很是奇怪,同時對酒這種東西又是畏懼,又是好奇,所以一直敬而遠之。

現在看到小猴子喝得醺醺大醉,重新勾起他的好奇心。他不知道小猴子是從哪裏得到的酒,說不定是從村莊偷來的,又說不定是被喜歡惡作劇的人抓住灌醉的。不過現在小猴子成了這種模樣,也無法問清楚。

他看小猴子身體蜷曲著,歪在石頭上麵,那樣子十分難受,便伸手抓住它的肩膀,將它扶正。

一件東西從猴子的懷中掉了出來,在石頭上滾了好遠。

原來是一個小葫蘆。

王重陽走過去,把小葫蘆拾到手中,沉甸甸的,似乎裏麵還裝著酒。他來回搖了兩下,聽到裏麵發出嘩嘩的聲響。他把葫蘆嘴拔開,一股清香的酒味撲鼻而來。

這種酒味跟從小猴子身上聞到的完全不同,小猴子身上的酒味是喝到肚子裏再翻出來的,可以稱之為酒臭。從葫蘆裏飄出來的酒味沒有受到汙染,完全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清香,可以稱之為酒香。

王重陽聞到這股酒香,肚子裏發出咕嚕嚕的聲響,一時間食指大動,忍不住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