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往事
“哼～要你管！”詩荷有點賭氣的，直接放手將軒嵐扔向山崖。
下麵是稍微不平整的草皮地麵，就隻會跌下時有點痛而已，並不會出現摔下山這種事，算是詩荷小小的報複心想看軒嵐出糗。
隻可惜期望落空，軒嵐不但穩穩的落地，表情連一點驚訝都沒有，好似從兩層樓高落下是正常事。
“軒嵐職業是魔法師，卻又有精湛的身體協調性？學習相反職業的能力應該要學滿久的啊……”詩荷嚐試思考著軒嵐表現出的不可思議。然而當她全部腦細胞運轉以後，成了單純浪費了卡路裏。
“反正隻要是軒嵐，任何不科學的事情都是正常的。”詩荷點點頭，做出了這個結論。
“不，我並沒脫離科學，隻要用對方法就可以了。譬如，我不動手就可以讓你掉下來。”
“沒這麽簡單吧？隻要飛高一點到軒嵐打不到的地方就好。”詩荷背後的水晶翅膀微微一張，帶著她向上攀升了數公尺。
“飛這麽高好嗎？”軒嵐推了下眼鏡。
“？”
“飛在我頭上不好吧？裙下會曝光的。雖然我一點也沒興致欣賞。”
“喵＠＃＄％︿！！”軒嵐語氣沒有絲毫起伏的一句話，卻是個可怕的咒語，讓可以用老玩家來自居的詩荷犯下一個嚴重的錯誤——
因為緊張而不小心將背後的水晶翅膀收了起來……
“砰！！！”
瞬間收起翅膀，詩荷筆直摔了下來，在地麵上撞出一個小坑。
在一陣不大的煙塵消散後，看見壓著裙子坐在地上的詩荷，理所當然毫發無傷。
這次撞擊聲中發出的悲鳴僅僅是來自於地麵的岩石塊與土堆。
“別這樣子破壞環境啊，大地很可憐的。”
“喂～再怎麽說，軒嵐這時候應該是要先問女孩子有沒有受傷才是正常啊。”
“我無法判定出我是否為正常男性，但我可以確定，質量上遠勝於石頭的生物絕對不是女孩。”
“嗚～這是遊戲才能這樣。那對軒嵐來說怎樣子才算女孩……等等，我在問什麽？”
詩荷突然意識到，這個在詢問軒嵐何為女孩子的問題，言外之意就像是——
“我不是在問軒嵐喜歡怎麽樣的女孩！也絕對沒有什麽奇怪的想法！”
詩荷此刻不隻是捂著裙子，整張小臉都盡力的別過頭遮掩著那份羞紅。
雖然自己也不曉得怎麽在軒嵐麵前會因為一句話而害羞成這樣，這種感覺是在三年前玩在一起時並不存在的。
那是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害怕被軒嵐發現，又有點想要被他注意到的矛盾情緒——兩秒鍾後，詩荷恢複了冷靜，她意識到剛剛沒有人理自己，隻是獨自演著獨角戲。
“怎麽感覺心更痛了……”先把難過的心情放在一邊，詩荷站起身來跟上軒嵐的步伐。
她理解了，軒嵐為什麽沒有說話了。
原因就出自眼前這份景色。
“我以前也看呆了，雖然是跟日出相反的落日，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海景，可是卻……”
這裏，是大海的落日景色，配上海中的金幣交織出金色海浪的美景，然而這個景色隻存在特定的角度，假如站在高處就會因為折射不同而不會看見金色浪花。
現在震撼兩人的是另外的景色——彌漫的水氣將陽光渲染成另一種色彩，有如看著躲在雲朵後方的太陽。
這份景色，就像日出，就像是含苞待放的向日葵，就像在……
“——很像吧。很像在《妖精歌詠》中，我們秘密基地的風景。”
“……”
像不像？
已經從軒嵐的沉默中獲得了答案。
《妖精歌詠》是兩人三年前玩的最後一個網絡遊戲，那時候FD頭盔還沒有普及且兩人的年紀也還不能使用，當時他們是使用上一世代的遊戲艙。
五感與現在相較起來有明顯的差距，無法像現在一樣感受到光與風的細膩變化。
相似，但絕非一樣的風景，這是喚起過往記憶的鑰匙，讓人想起記憶最深的那一刻。
“咳……”
一聲歎息是軒嵐感觸的總結。
他推眼鏡道：“真是糟糕的東西，明明隻是虛幻的產物卻讓你這麽留念。花費時間所堆積出來的成就，隻要遊戲公司按下關機，什麽都沒有留下了。”
軒嵐道出了“真實”。
《妖精歌詠》是小時候的軒嵐找詩荷玩的遊戲，他們從小學玩到國中，因為它具有高自由度的飛行擄獲眾多人的心，也讓兩人成為裏麵遨翔的精靈。
然而這個蔚藍的天空隻存在一年……
美妙的奇幻故事突然走向結束。
傳說中網絡遊戲的犯罪集團“END”的首次登場，抓準遊戲內所發生的疏忽，煽動玩家、操縱網絡上的風向引導大眾的思考，輿論化為惡意的箭矢襲擊向遊戲公司，導致倒閉。
“假如不是『END』，就不會變成這樣了。”詩荷握起拳頭。
“被這麽輕易引導是玩家自己本來就不信任遊戲，而遊戲公司自己也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軒嵐推了下眼鏡，嘲諷的笑著，“把全部錯誤推開還真輕鬆。”
“……”詩荷的拳頭鬆開，無可反駁的嘲諷。
“我知道的，軒嵐說的是事實，等級、金錢、神器，這些都隻是偽裝成真實的數據而已……我很清楚遊戲隻是讓我們做白日夢的世界，夢醒了什麽也沒有。”
詩荷伸出手，想抓住眼前那半圓落日般的伸出手，笑道：“但那時候真的很快樂。”
詩荷站在崖邊，手指鬆開，一枚金幣掉落。
這裏是黃金海岸，跟著傳說而行，詩荷拋下滿懷願望的金幣投入大海。
“軒嵐，也來許願吧。雖然這隻是遊戲中的故事，不過……”詩荷停頓了一下，接著彎起燦爛的笑容，“挺靈驗的，我許下的願望稍微實現了呢。”
“那款遊戲要重新開啟？沒興趣。”
“那是我希望的事，但不是我的願望喔。”
“嗯……那應該就是可以白吃白喝吃到飽吧？恭喜你今天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