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帝的賞賜

陳安萬萬沒想到,劉賢平去臨安竟給他討了一道聖旨回來,雖然離了大譜,但聖旨來了,他不能表示出絲毫不敬,趕緊按照規矩,找齊家中眾人,一起跪地接旨。

老太監一頓唱喏,陳安聽了個稀裏糊塗,最後總算弄明白了,原來劉賢平在臨安盤亙這麽久,竟是將陳安這些日子的功勞累加起來向朝廷討了個封賞。

食鹽提純法、精巧的打火機、方外高人之徒、格殺西夏密諜等等,這些功績被劉賢平一頓吹噓,終於獲得了朝廷的首肯,不僅封了個振威校尉的從六品武散官,還破例封了個開國縣男,領蕭山縣三百戶食邑。

意思是說陳安現在被封了個男爵的爵位,南宋時食邑其實就是指俸祿,一戶食邑為每月二十五文,三百戶食邑是爵位裏最低的俸祿,約為七千五百文每月,這筆錢由朝廷發放。

而陳安的俸祿則由蕭山縣代發。

朝廷給開工資了,雖說不多,但也有算是有地位有編製了,從此不再是平民,而且一上來就是個從六品的官,可以說相當重視了。

振威校尉是武散官,雖說是虛職,但若是國家需要,戰時他就要響應國家的號召上陣殺敵,按職位他可領一支三百人的部隊,至於士兵,理論上是允許自己招募的,自己招募的廂勇,朝廷不予發放餉銀。

自古以來,升官發財都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陳安也不例外,雖說他本身並不不是特別在意皇帝的封賞,但是弄明白自己可以招募私兵這件事倒讓他著實開心,等將來自己有了錢,就可以多招一些兵丁,用現代化武器武裝他們,這樣的話自保能力就又上了一個台階。

隻不過聖旨的最後一句話讓他隱隱不安。

老太監最後說,讓陳安接旨以後即刻啟程進京麵聖。

也就是說,皇帝要見他。

這他就不是很開心,按理說他就是獻出了一個精鹽提純的方法而已,不至於功勞大到皇帝都要親自見他的程度。

追問劉賢平,才知道這家夥幹了件大事兒。

劉賢平去了臨安,既沒有去找史彌遠,也沒有去找崇福侯,這猛人直接去見了皇帝,還真讓他見到了。

寧宗皇帝接見了他,注意,是單獨接見,而不是在朝堂之上,陳安可以想象,劉賢平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走通了特殊的門路。

寧宗皇帝對那些食鹽提純術、機關術什麽的其實興趣並不大,對西夏密諜也沒什麽感覺,但劉賢平後麵說的話,卻成功引起了皇帝的興趣。

劉賢平也是被逼急了,眼看著寧宗皇帝興趣缺缺不為所動,估計他能談下來的功勞也不會有多少,於是他眼珠一轉,把陳安是高人之徒,本身也是一個世外高人這件事兒給講了出來。

高到什麽程度呢,高到能起死回生的地步。

劉賢平把陳安怎麽把自己已經死去的兒子救活了這件事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老皇帝立馬來了精神,寧宗皇帝,身體多病,可以說每況愈下,這個時候的他,對別的都沒什麽興趣,但要說長生不老,怕是讓他用江山換,他都能毫不猶豫。

聽到這裏,陳安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要是敢不去麵聖,寧宗皇帝肯定暴怒,大開殺戒也不是不可能,最起碼劉賢平一家就得治他個欺君之罪,抄家滅門分分鍾。

陳安看過史書,曆史上的寧宗皇帝在今年八月就會病死,說的直白一點,老皇帝現在一定也是疾病纏身,宮裏的禦醫肯定是束手無策,所以皇帝一聽有個能起死回生的高人出現,你說他急不急?

寧宗皇帝聽了劉賢平的話,大為高興,直接封了他個兩浙西路轉運副使的職位,負責開廠精煉礦鹽,監督鹽稅。

劉賢平說到這裏意氣風發,這相當於連升三級啊,他從一個七品的知縣,直接升到了從五品的轉運副使,好家夥,祖墳冒青煙了都。

不過劉賢平對陳安還是滿懷歉意,他曾經誇下海口,說將來官辦的精煉鹽廠最少會有陳安兩成股份這件事泡湯了。

這件事遭到丞相史彌遠等一眾大臣的堅決反對,他們的理由是官鹽自古以來就從沒有私人入股的先例,這個口子一開,以後將嚴重影響朝廷對鹽鐵稅的管理。

陳安搖頭,這麽大一塊蛋糕想想也不可能落在他的頭上,問題是劉賢平這一步走的實在太冒進了,難道他看不出來,他這一次已經徹底的得罪了史黨?

陳安覺得劉賢平不會那麽傻,相反,劉賢平是一個敢於冒險的機會主義者,他就是看準了皇帝身體不好這個機會,想要利用陳安的本事,來博一把自己的前程。

可惜,他也不想想,難道皇帝就能靠得住?

南宋三代皇帝無後,這踏馬是巧合嗎?就是用腳脖子想也能搞清楚,這幫皇帝肯定是被人下毒了,毒的連孩子都生不出來不說,還個個短命。

劉賢平糊塗,關鍵他還自鳴得意。

陳安有些生氣,自己相當於被劉賢平給賣了,但此刻生氣也沒什麽用,畢竟人家劉賢平也算是知恩圖報,該給他求的封賞一樣沒少,所以,這件事隻能是硬著頭皮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太監並沒有走,宣旨以後,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陪著陳安一起進京,實際跟押送沒什麽區別,隻不過是客氣些罷了。

陳安按捺下無奈和不滿,取了一百兩銀子,笑嗬嗬的送給老太監。

“公公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在下麵聖需得準備周全,明日啟程可否?”

陳安那兩把槍已經到了關鍵時候,再有一點兒時間就完工了,他必須把蕭淩雪武裝上,才會感覺踏實點。

老太監接過銀子,臉上笑嗬嗬,“校尉大人盡管準備,咱家沿途已經備了好馬,況且回去的時候順風順水,不差這一時半刻。”

陳安連連感謝,吩咐老門房,安排住處,然後謝絕了各路吃請,一頭紮進了後院的工棚裏,時間緊迫,他必須做萬全準備。

當天夜裏,陳安招來蕭淩雪,鄭重把自己做出來的左輪手槍交給她。

這兩把手槍就算用後世的眼光來看也屬於工藝品級別的,精致的不像話,槍身表麵做了亮化處理,整槍銀亮閃閃,槍身修長漂亮,胡桃木握把刻著漂亮的圖案,竟是一隻活靈活現的雪狐,顯然,這兩把槍是專為蕭淩雪打造的。

蕭淩雪激動的語無倫次,捧著手槍淚眼晶瑩。

“是……給我的?”

“沒錯,這兩把槍隻屬於你。”

蕭淩雪緊抿著嘴唇,眸光閃亮,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安。

“謝謝先生,淩雪定為你……”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被陳安堵住了嘴巴,嘴巴堵嘴巴。

良久唇分,陳安撓著鼻子,剛才也不知怎麽了,一下腦子犯抽,迷迷糊糊的就把嘴巴湊了上去。

關鍵是蕭淩雪美若天仙的容貌,還有那勾魂攝魄的眼神,若有若無的女兒香,無不在時時刻刻的**著他。

他記得,每當電視劇裏女主深情的望著男主的時候,通常都是在等待一個熱烈的吻,他完全是順應劇情的發展……

蕭淩雪低著頭看不出她的表情,不過從她手指的用力程度可以想象她有多緊張,她並沒有逃開,依然站在那裏,似乎下著某種決心,半晌,聲如蚊蚋的說道:

“淩雪早已視為先生的人,今生今世也隻有先生一個主人……”

陳安的腦子就暈了一下,幸福來的太突然,激動的他想要仰天長嚎,果然,悶騷之人有福氣,老天從不辜負每一個悶騷客。

陳安一把抱起蕭淩雪,豪氣幹雲:

“走,去找婉兒,今夜大被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