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次值夜

這頓飯,花了三兩銀子的林川隻撈著點菜湯。

不過好在吃到一半的時候,天聾地啞兩兄弟過來了。

他們今晚要和老書生一起值夜。

他們也因此撈了兩筷子。

雖然肉疼,但林川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因為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吃他們的,今天也算是反哺一下吧。

當然,王昊這占便宜沒夠的貨除外。

老書生又醉了。

應該說酒就沒醒又接著喝,這次是徹底的不省人事了,是馬樂扛著把他扔到**去的。

林川打算替老書生去值夜。

按理說,夜衛對他的暗殺已經到了近乎猖狂的地步,他留在小院裏才是最安全的。

但他的擰勁也上來了。

自己一直躲,他們就會一直想辦法來殺,而且一定是做好最充足的準備來殺。

不是最好的下手時機他們一定不會動手的,而且下手前也一定會尋好撤退的路線。

與其這樣,那倒不如自己就在明麵上晃。

反正滿大街都是寧王府的兵卒暗中潛伏。

那自己就把魚餌的特性發揮到極致,隻要自己出現,那夜衛一定會想辦法靠近。

隻要他們現身,那他們就有被王府兵卒幹掉的可能,若是能再釣出兩條大魚摸到他們的老巢,那麽自己的危機就能暫時解除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自己被他們殺掉,但那殺掉的自己的人也一定逃不了。

雖然是最壞的結果,但總好過自己被無聲無息的幹掉要好得多。

還是那句話,誰踏馬還沒個二兩脾氣啊。

你要殺我,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他還是覺得很有必要做些準備工作。

比如說,喬裝打扮一下之類的。

林川來到屋子裏,為睡得像是死狗一樣的老書生掖好被子,然後把他那亂糟糟的頭發割下來一大塊。

反正這老東西也不梳頭不洗臉的,少塊頭發也沒啥的。

然後用腰刀將這團頭發進行了簡單的修理,製作成了一副假胡須。

待全部都沾到臉上之後才發現,整的太尼瑪長了,不但像猛張飛似的,把嘴還給遮住了。

有心再修理一下,但實在是太過麻煩。

反正他的用意是遮擋自己的本來麵貌,不被那夜衛第一時間發現就行,索性也就這樣了。

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林川帶著天龍和地啞走出小院,開始了今晚的值夜。

怡萊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還是那麽熱鬧,大姑娘小媳婦看的林川有些眼花繚亂。

天聾地啞兩兄弟緊緊的跟在自己身後,像兩尊門神似的,這讓他的蛇形遊走沒了用途。

不過也沒事,自己臉上沾著大胡子呢,根本沒人認出自己來。

又朝前走了幾步,邊上一個吹糖人的老者開口:“林役頭,今天又來值夜啊?”

“是啊,沒辦法...”

隨口回答的林川瞬間把眼睛瞪得像銅鈴:“你能認出我來?”

林川摸著自己臉上都蓋住了嘴的假胡子,對著那老者不可思議的問道。

“林役頭說笑了,您雖然臉上沾滿了驢尾毛,可您身上還穿著衙役的裝束呢,還有著天聾地啞兄弟跟在您身後,如何認不出來啊。”

看著那笑嗬嗬的老者,林川轉頭就走。

沃日尼...

這豈不是做了無用功,白費了力氣?

自己光想著在臉上沾了個大胡子,卻忘了自己的這一身裝束和身後的兩兄弟。

如今一個吹糖人的老者都能把自己認出來,更何況那專業玩暗殺的夜衛呢。

那自己現在這幅德行像什麽?

小醜?

越想越氣,快步朝前走著。

正當他惱怒無比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婦人,婦人手裏牽著一個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小逼崽..小童,那小童的手裏拿著糖葫蘆,一邊舔著一邊好奇的看著周邊的一切。

當看到林川的時候,小童的小嘴都是驚的張開了。

“娘,娘,你看那個人沒有嘴,那個人沒有嘴。”

小童一邊搖晃娘親的手臂,一邊指著林川大聲的說道。

本就因胡子的事惱怒無比的林川一聽這小逼崽..小童的話更怒了,一把掀起胡子將嘴巴露了出來。

“這不是嘴難道是恁娘的個逼?”

說完之後,不再理會那對目瞪口呆的母子,抬步向前大步而去。

“鵝鵝鵝鵝鵝鵝..”

正大步朝前的林川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一看,天聾在地啞的一頓比劃之下,正仰天發出一陣陣鵝叫般的笑聲。

不用問,肯定是地啞將剛才的事翻譯給他知道了。

這哥倆一個能聽不能說,一個能說不能聽,倒也是絕配。

被那天聾笑的實在煩躁,林川一把薅掉臉上的假胡子,扔到街邊的角落裏。

娘的,這種糗事自己以後一定要少幹才行,實在是太影響主角人設了。

隨著在大街上轉來轉去,時間也一點點的流逝。

等到林川帶著天聾地啞回到小院附近的時候,已然月至中天,整個怡萊也安靜了下來,而林川的心跳也開始增快。

從現在開始,接下來的每一秒他都有可能被突然殺死。

因為現在的時間段,屬於那夜衛。

整條胭脂街靜悄悄的,那稀稀拉拉的燈籠的光亮根本無法驅散籠罩住了整個大地的黑暗。

林川知道,在這樣的黑夜裏亂晃悠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他要尋一處地點,要足夠顯眼。

一個能讓夜衛和王府之人都能注意到自己,還能給自己留有足夠的退卻空間的地方。

而眼下的胭脂街,最符合他要求的地點隻有一個。

春來院的大門口。

春來院臨街的大門敞開著,進門就是大廳,而門頭上掛了十數盞大燈籠,將大門口照的通亮。

雖然現在已近午夜,但春來院之內依然人聲鼎沸,足見生意之火爆。

林川帶著天聾地啞往春來院大門口的台階上一坐,然後開始抬頭望天。

剛坐下,地啞過來拍了拍林川的腦袋,待林川望去時,卻見地啞將自己的袍子脫了下來,示意林川墊在屁股下麵。

而看那手勢的意思,著涼會肚子痛的。

林川一笑,對著地啞擺了擺手,然後將胳膊彎起,亮了亮肌肉。

那意思是告訴地啞,我長大了,不用再像小時候一樣了。

地啞不肯,堅持要把袍子讓林川墊在屁股下麵。

正當兩人推辭爭執的時候。

!!!

打更的聲音傳來,一名老年更夫慢慢的朝著春來院的方向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