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幢坐落在繁華街區的精致二層小洋樓,一樓正門口司天典當行的招牌不偏不倚,在陽光下泛著微微金光。

室內會客區,一身火紅旗袍的司天正窩在沙發上,翻看一本最新入手的藝術品收藏雜誌。

玄關入口處,是一尊等身高的神女雕像,虎齒豹尾,和司天掛在脖子上的吊墜如出一轍,神秘而威嚴。

不遠處,燕姐站在靠牆的神龕前,不知正在日曆上記錄什麽。她拿著一隻小狼毫,筆尖上沾著朱砂,在當天的日期上莊嚴肅穆地劃下一個鮮紅的叉,然後,扭頭看向司天的方向:

“那姓路的小姑娘的事兒,你到底怎麽想的?我覺得她根本不行,年紀小,沒經過什麽事兒,太幼稚了。她根本還沒做好準備。我看你啊,還是算了吧。可千萬別害人害己。”

司天翻著雜誌,頭也不抬,不置可否。

“你這次竟然站在飛廉那邊兒啊。倒是很少見。”

燕姐當即輕笑:“看看,連飛廉都這麽覺得。你是不是就不要一意孤行了?”

“可是她那天早上在電車上挺身而出了。一個年輕小姑娘,明明自己也很害怕,也還是勇敢地站出來了,想要保護另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姑娘。你們不覺得這樣的她很值得一點期待嗎?”

司天終於把手中的雜誌一扔,抬起頭,似乎打算和燕姐據理力爭一下。

但二樓出現的人影打斷了她們之間的爭論。

王瑜穿著一身素色衣裙,從二樓的一間房間裏走出來,弱弱站在護欄邊,垂著頭往下看。

“我……還是有點害怕。到了那一天,我想叫上津京陪陪我,行嗎?”

她話音才落,燕姐臉就一冷。

“你別想那麽多了。我們心裏有數。”

她揮揮手,勸王瑜回屋去休息。

沒想到司天卻眼珠一轉。

“倒是也……可以。隻要路津京她自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