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一 虐殺 一 碎屍慘案

二月,人們迎來的不僅僅是一年一度的春節,同時也迎來了又一個春雨綿綿的季節。

雖然從年三十到初八,都是豔陽高照,氣溫也回升到了20度左右,但是從初九開始,冷空氣就“掃**”了這座南方的都市,不僅溫度驟然下降,天也變得陰沉沉的,到了初十四,連綿的細雨“正式光臨”,可謂是“雪上加霜”,讓人們感受到了入冬以來前所未有的寒意。

在這個季節裏,一下就是數天的如牛毛般的綿綿細雨是最尋常不過的事了,雖說春雨貴如油,可是一直下個不停,也著實讓人厭煩。

好在這雨還算識趣,在持續下了五天後,終於在第六天的清晨5點左右逐漸停歇了下來。

雖然雨是停歇了,但是城市的每一處角落都是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雨後特有的潮濕氣味。

雖然天還沒有亮,氣溫也有點低,但是卻沒有絲毫影響晨練愛好者的心情,街道上隨處都能見到一些慢跑者的身影。

除了晨練者外,城市的“美容師”環衛工人也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刷啦刷啦”的聲響在大街小巷中都能聽見。

“啊!”

突然一聲尖利刺耳的驚叫聲將街道安靜的氣氛完全“撕裂”。

聽到驚叫聲後,三名正巧路過的晨練者紛紛快步跑向了聲音的出處。

就見在一個垃圾桶的邊上,一名清潔大嬸跌坐在濕漉漉的地上,並不停的向後蠕動著顫抖不停的身體。

三名晨練者迅速跑到清潔大嬸身邊,其中一人問道:“什麽事?”

“死…死人啦!死…死人啦!”

清潔大嬸看到晨練者後,表情驚恐的指著垃圾桶的方向叫喊著。

順著清潔大嬸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垃圾桶的邊上倒著一個紅藍條紋的編織袋,袋口邊上的一個人頭赫然醒目。

三名晨練者見到這樣的場麵,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麵麵相覷。

接警後,十分鍾左右,幾輛警車趕到了出事地點,偵察員迅速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線。

紅藍交替閃爍的警燈,表情嚴肅的勘查人員,身著白褂的法醫,不停響起的相機快門聲,頓時給整條街道增添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由於之前有一個抓捕飛車搶劫犯的任務,堯舜稍晚一步才趕到案發現場,此時現場勘查的工作已經進行了一大半了。

偵察員見到堯舜後,立刻迎上前,簡要的向其匯報大致的情況。

“堯隊,是一名清潔工人發現的屍體,據她所說,她在清晨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在垃圾箱旁有一個紅藍條紋的編織袋,她原本想把編織袋扔到垃圾車裏,可是由於編織袋太重,所以她就想打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結果打開一看,就看到了一個人頭,之後趕來了三名晨練者,是他們報的警。另外,在裝屍塊的編織袋內還發現了一些衣物,從褲兜裏找到了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裏麵的財物都在,還有一張身份證,寫的名字叫趙凱。”

“馬上核實這個趙凱的資料。”堯舜接過身份證看了一眼後,說道,之後他走到了裝屍體的紅藍條紋編織袋旁,法醫已經將袋中的屍塊整理了出來。

屍塊總共分為十餘個部份,頭顱、手掌、手臂以及數十塊大小不等屍塊,在其中一個屍塊上還發現了男性**,而在這些屍塊的邊上還有一個沒有打開的黑色塑料袋。

雖然堯舜見慣了大場麵,可是在麵對如此慘不忍睹的畫麵時,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隨後,他蹲下身,仔細觀察著碎屍的情況,很快就從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情況。

首先是人頭,他注意到人頭上沒有一根頭發,頭皮上有類似燒灼的痕跡,一些地方還有焦黑的顏色,臉部的肌肉幹癟,顏色暗淡,幾乎無法辨認出死者的具體樣貌,而同樣的情況還出現在其餘所有的屍塊上。

雖然所有的屍塊都或多或少的留有燒灼和焦黑的痕跡,但是卻又不太像曾經被火燒過的樣子,因為如果被火燒過,應該會大麵積的呈現出焦黑的情況,可是這些屍塊除了肌肉幹癟、顏色暗淡外,並沒有焦黑的情況,與其說像被火燒過,倒不如說更像是飯桌上隔夜的炒肉。

堯舜皺著眉頭,向法醫詢問道:“這些屍塊怎麽這個樣子?”

“從屍塊的特征來看,很明顯凶手在碎屍後,還對屍塊進行了加工,說的露骨一點,就是煮熟了。”

“煮熟!”

聞言,堯舜極為震驚,碎屍的手法已經殘忍至極,可是凶手居然還煮屍,如此瘋狂甚至是變態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這的確是事實,邊上那個黑色塑料袋裏還裝著死者的內髒,而且也都被煮熟了。”

“我一直認為這樣的場麵隻會在影視劇中才能看到,沒想到現實中居然真的有如此變態的行為,凶手簡直是毫無人性。”堯舜氣憤的怒罵道。

“凶手有沒有人性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點,凶手瘋狂的行為很可能是對死者的一種懲罰。”說話的同時,法醫將一個證物袋遞給了堯舜,接著說道:“這東西是在屍塊裏發現的。”

證物袋內裝著一張A4紙,紙的一麵用紅色的**寫著“自作孽不可活,罪惡的肉體必將受到死亡的懲罰”,字的每一個筆劃的邊緣都或長或短的有紅色**向下流淌的痕跡,就像是魔鬼留下的爪痕一般,給現場又增添了一份詭異血腥的氣氛。

看完紙上的內容後,堯舜又打量了一下碎屍,然後皺著眉頭低聲自語道:“到底死者作了什麽孽,以至於招來如此殘忍的報複呢?”

“我現在立刻把屍塊帶回去詳細檢驗,盡快把屍檢報告交給你。”法醫說道。

“恩,那就辛苦你了。”堯舜說道。

“不辛苦,本職工作嘛!而且我也希望能協助你們盡快把凶手抓出來,繩之於法。”

堯舜起身後,環顧了現場四周的環境,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離現場差不多200米遠的“全球眼”上。

“馬上去調取那個‘全球眼’的監控資料,它應該拍下了凶手棄屍的全過程。”堯舜向偵察員說道。

陽光逐漸驅散了籠罩在城市上空的厚厚的雲層,整座城市一掃之前幾天的陰沉,變得充滿了活力。

地麵的積水在陽光的照射下加快了蒸發的速度,空氣中充滿了清新的涼意,此時隻要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就會有一種全身被滋潤的感覺。

不過對於堯舜而言,他並沒有閑情逸致去感受雨後清晨的愜意,坐在車內的他雖然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但是眉頭卻始終糾結在一起。

因為有身份證和手機這兩條線索,趙凱的身份很快就被查清了,他是市H大學大二的學生,學的是財會專業,他是家中獨子,父親趙宏偉是市裏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董事長,母親阮豔是一所醫院的院長。

雖然查清了趙凱的身份,但是由於屍體被毀壞嚴重,尤其是從麵部特征已經幾乎無法分辨出死者的真實身份,所以到底死者是不是趙凱,還需要進一步屍檢才能知道。

雖然如此,堯舜並沒有等待,而是立刻帶領偵察員趕赴H大學,無論死者是不是趙凱,既然在裝屍塊的袋中發現了關於他的線索,就必須要查清楚。

根據趙凱的班主任所說,他差不多有兩天沒有見到過趙凱了,這期間也曾打過電話給他,但一直無法打通,不過由於之前也曾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生,所以並沒有在意。

堯舜向趙凱的班主任了解了一些初步的情況後,就帶著偵察員直奔趙凱所在的寢室,在他看來,同學與同學之間的了解,遠比老師對學生的了解要詳細和直觀的多,與其找老師了解情況,倒不如直接找學生更為直接。

和趙凱同寢室的還有四名學生,白海波、歐陽亮、劉濤和鄒永祥,由於離上課時間還早,此時他們都還待在寢室裏閑聊著。

堯舜推開半掩著的寢室門,四名學生見門被推開,立刻沒了聲音,齊刷刷的看向了門口。

“你們找誰?”白海波問道。

“我是市刑警大隊的堯舜,這兩位是我的同事,來找你們了解點情況。”堯舜亮出證件,說道。

“刑警大隊?找我們了解情況?”白海波疑惑的打量著堯舜和偵察員,繼而扭頭看向了其餘三人。

“別看我,我可沒犯事。”歐陽亮搖頭道。

“我也沒有。”劉濤同樣搖了搖頭。

“我更不可能有了。”鄒永祥也搖著頭。

“不用緊張,我是來向你們了解關於趙凱的情況。”堯舜忙解釋道。

“趙凱?”四個人異口同聲道。

“是的,你們和他住一個寢室,又是同班同學,對他應該很了解吧!”

“還行吧!”白海波搬了三張椅子給堯舜和偵察員後,說道。

“趙凱出什麽事了嗎?”歐陽亮好奇的問道。

“現在暫時還不能確定,所以我也不方便透露,我來的目的是希望你們能為我們提供一些關於趙凱的資料。”

“那您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吧!我們知道的一定會說。”白海波說道。

“你們這幾天有見過趙凱嗎?”

“我沒見過,你們呢?”白海波說完,扭頭向其餘三人詢問道。

其餘三人相繼搖了搖頭。

“你們這麽多天沒見到他,就沒有找過他嗎?”

“幾天見不著他是常有的事,他喜歡玩網遊,經常逃課去網吧玩遊戲,玩個幾天是常有的事,而且我們和他的關係也算不上有多好,根本不會去找他。”白海波直言道。

“那他有常去的網吧嗎?”

“反正就是學校周圍的網吧,具體哪家他常去我們也不知道。”

“剛才你說你們和他的關係不好?”堯舜來回掃視著四個人,問道。

見狀,四個人麵麵相覷,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而且都顯得有些猶豫,似乎誰都有話想說,但是誰又不太想先說。

“有什麽話你們就大膽的說。”堯舜說道。

四個人對視了一眼後,白海波說道:“還是我先說吧!反正又不是胡說八道的,有啥好怕的,難不成讓他知道了,還能吃了我們嗎?其實警察叔叔,不瞞您說,他那人真的不咋地,仗著他爹是房地產商,家裏有幾個臭錢,就拽的跟什麽似的,成天一身名牌在我們麵前炫耀,還說什麽他身上隨便一件衣服都等於我們半年的生活費。”

隨著白海波率先開口,其餘三人也相繼打開了話匣子。

“沒錯,他還說我們一輩子也別想像他那麽有錢,他說他來讀大學隻不過是為了混日子罷了,將來他注定是要接他老爹的班的,不像我們,以後要靠這張文憑吃飯,就算畢業了也未必能找到工作。”鄒永祥說道。

“而且他那人的脾氣還非常暴躁,有一次開車來學校,結果保安不讓他進,就和保安吵了起來,最後還動起了手,他用車上的扳手把保安的頭都打破了,不過後來這事就不了了之了,肯定是他老爹出麵,花錢給擺平的。”歐陽亮說道。

“肯定是,仗著有兩個臭錢就眼睛長在腦門上了,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說實話,我幾乎每天都在咒他老爸公司破產,咒他媽醫院出醫療事故,咒他開車出車禍。”劉濤怒不可遏的說道。

就這樣,他們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著趙凱的種種不是,調查案件似乎變成了趙凱批判大會似的。

不過堯舜並沒有阻止他們,因為從他們的訴說中,能對趙凱有個全麵的了解,這比老師所能提供的線索“含金量”高得多。

“那你們知道他和什麽人有仇嗎?”堯舜問道。

聞言,四個人紛紛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後,四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保安。”

“你們說的是被他打破頭的保安?”

“是的。”白海波說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四個人到校外的一家餐廳吃飯,在那裏正巧遇上那名保安,當時他和其餘幾名保安正好在那喝酒聊天,當時我們就聽他在那喊打喊殺的,說趙凱那臭小子仗著老爸有幾個臭錢,就誰也不放在眼裏了,他一定要找個機會修理那小子一頓。”

“除了那名保安外,還有沒有什麽人和他有仇呢?不一定是校內的,校外的也行。”堯舜繼續問道。

“那我們就不清楚了,他的事我們從不過問,而且他在我們麵前也很少說關於他的事。”歐陽亮說道。

“那最近一段時間,在趙凱的身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特別事?你們一定要仔細想清楚。”

見堯舜詢問的嚴肅認真,四個人不敢怠慢,又一次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四個人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接著相互低聲詢問“是那件事嗎?”,然後又一齊點了點頭,似乎他們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你們說的那件事,指的是什麽?”

堯舜聽到了他們談話的內容,好奇的盯著四個人。

“這件事一直是我們心裏的陰影。”

劉濤皺著眉頭說道,而其餘三個的表情同樣也非常難看,這件事似乎是他們非常不願意提及的,從中不難看出這件事對他們心理的影響的確非常大。

“事情和趙凱有關?”堯舜問道。

四個人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這樣,那我希望你們還是說出來,或許對你們而言這件事對你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但是對我們警方而言,這件事或許會非常的重要。”

“既然這樣,那還是我來說吧!”白海波看了其餘三人一眼後,鼓起了勇氣,率先說道,“這事發生在放寒假前一周,當時試已經考完了,我們都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年了,那天晚上差不多9點多,趙凱從外麵回來,滿身酒氣,當時他不光是自己回來,還拎著一隻小狗和一個微波爐回來,那是一隻白色的博美犬,非常可愛,頭上還戴著一個粉紅色蝴蝶發夾。當時趙凱嚷嚷著說他和朋友去吃飯,回來的路上尿急,就把車停在路邊,沒想到跑來一隻不識趣的死狗在他的車輪邊撒了泡尿,他踹了狗一腳,結果狗主人就跑來衝著他嘰嘰歪歪,他把狗主人揍了一頓,把狗也帶了回來,他說正好現在天冷,就請我們吃狗肉,然後還沒等我們明白他想幹什麽,他就把狗塞進了微波爐裏,按下了開關。”

話說至此,四個人的臉上都相繼露出了恐懼的表情,當時那殘忍的畫麵再一次浮現在他們的眼前。

白海波重重的緩了口氣,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四個想去救那小狗,可是趙凱卻借著酒勁,還拿出了水果刀,攔在微波爐前不讓我們靠近,我們聽著小狗在微波爐裏的慘叫聲,心裏的那種感覺現在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後來趙凱可能是有點累了,又或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產生了些倦意,我們就乘機衝上去按住了他,搶走了他手中的水果刀,關了微波爐,從裏麵拿出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小狗,當時我們抱起小狗就直奔學校附近的一家寵物醫院,可是最後還是來不及了,那裏值班的醫生說沒的救了,因為微波已經讓小狗的內髒都熟了,最後為了不讓小狗痛苦,我們讓醫生給它安樂死了,我們至今還記得當時小狗臨死前盯著我們看的那眼神,是那樣的無辜,是那樣的可憐,我們當時都哭了。後來回到寢室,居然看到趙凱跟沒事人似的衝著我們笑,還問我們狗肉好吃嗎?當時我們都想衝上去揍他一頓,可是他卻根本不怕,還說隻要我們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他就有辦法把我們趕出學校。一聽這話,我們就沒敢動手了,以趙凱他爸的門路,連打保安的事都能擺平,更別說把我們趕出學校了,要知道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學的,家裏條件也都一般,如果因為這樣就被趕出了學校,那就沒有臉麵見父母了,最後我們也就隻能罵了幾句了事。”

白海波敘述完了整件事後,頓時寢室安靜了下來,氣氛也變得沉痛了許多,白海波的話讓四個人仿佛又回到了事發時的那個晚上,四名學生都低著頭,表情憂傷,像是在為死去的小狗“默哀”一般。

堯舜輕咳了兩聲,以此中斷了寢室安靜沉痛的氣氛,雖然隻是一隻小狗,但始終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四名學生眼睜睜的看著這條生命在自己的麵前消逝,內心的痛苦堯舜完全可以理解,而且對於趙凱的所作所為,他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同時,這件事也讓他聯想到了碎屍案屍塊所呈現出的情況。

“這件事具體是什麽時候的事?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是1月15號,這個日子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忘。”鄒永祥憤憤的說道。

“除了你們和趙凱外,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和誰提起過?”

“沒有,這樣的事我們怎麽會和別人提呢?這事發生了之後,我們幾個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惡夢,夢見那隻小狗死時的慘狀,我們恨不得能盡快忘掉這件事,甚至是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又怎麽可能四處和人說呢?難道這是一件好事嗎?至於趙凱,我們就不清楚他有沒有說了。”劉濤說道。

“那除了這件事外,最近還有什麽其它特別的事發生在趙凱的身上嗎?”堯舜繼續問道。

四個人相繼搖了搖頭。

歐陽亮說道:“那件事之後,我們就開始孤立他,都不再和他說話了,對他的事更是沒興趣知道,所以還有在他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我們就不清楚了。”

“那好,如果你們再想到什麽,就打電話給我,及時和我聯係。”

堯舜說完,放下一張名片後,便和偵察員離開了。

可剛走到門口,堯舜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停下了腳步,轉身問道:“你們知道那隻小狗的主人是誰嗎?”

四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相繼搖了搖頭。

離開了寢室後,堯舜對偵察員說道:“你馬上去查一下學校附近的網吧,看能不能找到和趙凱有關的線索。還有,找到他們剛才所說的那名被趙凱打的保安,然後把他帶回隊裏,他算是現在重大嫌疑人之一。”

偵察員離開後,堯舜獨自一人來到了學校附近的那家寵物醫院。

他之所以會如此重視趙凱微波了小狗這件事,完全是因為法醫所說的碎屍被人煮過的這一情況。

雖然暫時還不能確定死者的身份,但是從現場勘查和調查到的情況來看,死者是趙凱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以凶手的行凶手法來看,仇殺的可能性最大,否則也不可能又是碎屍,又是煮屍,如此的殘忍。而且從那張紙上的內容也不難看出這一點。

而任何的凶手行凶,都必定是有一個行凶動機作為前提條件,如果死者真的是趙凱,那麽凶手用如此殘忍的手法行凶,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原因,根據目前調查到的情況來看,趙凱微波小狗的行為和碎屍案屍塊所呈現出的特征似乎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此時寵物醫院才剛開門營業,並沒有顧客,堯舜走入店內,看到店內的一些籠子裏,關著許多寄養在此的寵物貓狗,貓相對還老實一些,可是狗就不同了,它們見到堯舜的到來,都立起了身子,警覺的瞪大了雙眼盯著堯舜,有幾隻不安份的小狗還扒在籠子邊“汪汪”直叫。

“先生,不知道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到您的嗎?我們這提供寵物的醫療和寄養服務。”

一名身著藍色大褂的女人見到堯舜後,立刻熱情的迎上前,禮貌的詢問道。

堯舜掏出了證件,說道:“我是市刑警大隊的堯舜,是這樣的,有一件事想向你們核實一下。”

“哦!是警察同誌啊!你想核實什麽事呢?”女人隻是隨便瞄了眼堯舜的證件後,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你這店裏負責值晚班的是哪位呢?”堯舜問道。

“是我老公李誌。哦!還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張豔,這間寵物醫院是我和我老公開的。”張豔微笑著說道。

“晚班都是你老公上嗎?”

“一般都是,如果讓外人上,還得給加班費,所以我老公就說他來上,反正晚上也沒什麽事。”張豔說道。

“那他現在人在哪?能請他來這裏一趟嗎?我有些事想找他了解一下。”

“他在家睡覺呢,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過了十分鍾不到,張豔的老公李誌就騎著電摩趕到了寵物醫院。

打過招呼後,堯舜就直入主題的問道:“在今年的1月15日晚上,有四名學生曾帶著一隻受重傷的小狗來搶救,當時是你負責搶救的嗎?”

“是我搶救的。”李誌非常肯定的說道,“那晚有四名學生帶著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狗來,我見小狗的傷勢非常嚴重,就打電話叫我老婆也來幫忙,不過很可惜最後還是沒救活,隻能進行安樂死了。”

“是這樣嗎?”堯舜向張豔求證道。

“那件事啊!我記得,我記得。”張豔點了點頭,之後有些憤怒的說道,“簡直太慘了,我聽那四名學生說是他們的室友把小狗放進微波爐裏給微了,真是太可惡了,雖說這殺狗不用槍斃,可好歹那也是一條生命吧!他怎麽就能忍心把它扔進微波爐裏活活給微了呢?簡直沒有人性。”

“那當晚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呢?”

“這麽殘忍的事應該算是最特別的了吧!”張豔說道。

“不對,還有一件事,但就不知道算不算特別的事。”李誌衝著張豔說道,“你忘了,狗的屍體沒了。”

聞言,張豔一拍腦袋,說道:“唉呀!對對對,一提起把狗活活微波的事我就生氣,氣的什麽都忘了,警察同誌,是有這麽回事,那隻狗的屍體沒了。”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這樣的。”李誌說道,“那晚我們給狗進行了安樂死後,四名學生就離開了,之後我們就把狗的屍體裝在了一個紙箱裏放在門口,打算帶到郊外埋了,之後我們倆口子就到裏麵去收拾,等我們出來後,就發現那個裝狗屍體的紙箱不見了。”

“你們都沒留意到是誰拿走的嗎?”

“我們在裏麵收拾手術台,根本沒注意,再說了,誰也沒想到會有人來偷狗的屍體啊!”張豔說道。

“我覺得有可能是流浪汗偷走的,也有可能收廢品的正好路過就順手撿走了吧!”李誌說道。

此時,偵察員打來了電話,已經找到了那名被趙凱打的保安,現在正帶回隊裏。

得知這一情況後,堯舜便離開了寵物醫院,馬不停蹄的趕回隊裏。

資料顯示,保安叫鄭民生,48歲,離過婚,至今單身,在H大學幹保安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工作表現一般,據他的朋友和同事所說,他這人還算老實本份,沒啥大毛病,就是喜歡打麻將和吹牛。

在審訊室裏,堯舜見到了鄭民生,從樣貌上看,的確算是老實本份的一個人,不過在案件沒有偵破之前,他不會僅憑外表就確定一個人是否有嫌疑,畢竟罪犯是狡猾的,而且也善於偽裝。

“警官,我可什麽事也沒犯啊!”鄭民生見到堯舜後,立刻一臉無辜的說道。

“真的什麽事也沒犯?”堯舜反問道。

“真的,我最多就是和朋友打打麻將,雖然是有玩錢的,可都玩的非常小,而且都是朋友之間娛樂而已,算不上聚眾賭博吧!”鄭民生解釋道。

“除了這事,再沒有別的了?”

“別的?沒有別的什麽事了啊?”鄭民生一臉的困惑。

“那我提醒你一下吧,你曾和學校的學生趙凱有過爭執,還被他打破了頭,是嗎?”

“是啊!那又怎麽了?這事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且當時他那有錢的老爸也賠給我錢了,事不是都已經結了嗎?還提出來幹嘛?”

“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曾經在吃飯時揚言要‘修理’一下趙凱,是不是?”堯舜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這個……”鄭民生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還是不是!”堯舜向鄭民生投去了兩道銳利的目光,同時說話的語氣也變得非常強硬。

鄭民生被堯舜擺出的架式嚇了一跳,他渾身一顫,驚恐的解釋道:“是是是,我是有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我並沒有這麽做啊!我當時隻是多喝了幾杯,借著酒勁胡言罷了,我這也是為了在朋友麵前爭回點麵子而已,我哪敢真的惹事啊!”

“你真的沒有做過?”

“我真的沒有啊!吹牛我倒會,打人我真的不敢啊!而且趙凱是什麽樣的人我已經領教過了,萬一再惹他,我真怕連工作都丟了。”鄭民生一臉無辜的替自己辯解著。

“真是這樣?”堯舜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鄭民生。

“是真的,千真萬確,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打過趙凱,如果有的話,我出門就被車撞死。”鄭民生語氣誠懇,態度堅決的說道。

“好,我暫且相信你,希望你說的都是實話,否則你應該會知道後果是什麽。”說完,堯舜便示意警員把鄭民生帶出審訊室。

在鄭民生離開後,堯舜立刻讓偵察員對他進行詳細的調查,同時對其進行秘密監視。

不過在堯舜看來,鄭民生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較低,因為以鄭民生和趙凱之間的恩怨來看,鄭民生即便是想找趙凱的麻煩,充其量也就是打他一頓解解氣,還不至於為了點小事就殺人碎屍,甚至還煮屍,不過在案件沒有明朗化之前,他不會排除任何人的做案可能性,所以對鄭民生的調查和監視也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