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回

這回書呢,是本卷書的最後一回。照例,還得多給點。當然啊,咱們不去破以前那記錄了。

說到哪了呢?滴血認親這件事。當官的一聽二俠這話,就知道這裏邊有事。他就問啊,二俠也就把自己來此尋親的事情說了,把懷裏那條白絲帕也拿出來了。

孫老爺聽完,就問艾鵬:“對啊,既然你們不是親生兄弟,還滴血認上親了,這怎麽回事啊?”

艾鵬支支吾吾,當官的好像明白過來什麽,又一摔筷子:“來啊!打碗水來!你倆當著我的麵,重驗一次!”

可等這回驗完了,您猜這麽著?兩人的血,怎麽都融不到一起!這是因為什麽呢?艾鵬這才不得說實話了:“其實啊……頭一次驗的時候,是我事先在水裏,放了點東西……”

這怎麽回事呢?其實說透了也不難。艾鵬老在衙門裏當差,辦的案子多了,見識的自然就多了。他知道有兩種東西,隻要事先加在水裏,滴血認親的結果,就是可控的。

其實艾鵬這招,已經不是第一次用了。他開那土窯,以前真有人來認被拐賣的女兒。他可以用這招,讓你滴血相融變不融,閨女領不走,亂棍打出去。當然啊,這兩種藥咱在這說了也沒用,因為現在要遇見這樣的事情,可以直接去醫院,做DNA檢測。

這下,事情可全都說明白了。二俠是由悲轉惱,由惱轉憤,由憤轉怒,指著艾鵬大聲說道:“大哥!這……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稱呼您了!你說!你為何要騙我!”

那縣官也一摔筷子:“對啊!說!你為何要瞞騙本官!”原來這縣官,方才已經吩咐底下人,出去查證過了。

艾鵬呢,也徹底泄氣了:“唉!我也不願意……編這些瞎話啊,我要不為有個好前途,升官發財,能這麽幹嗎?”

“升官發財?!升官發財就這麽重要嗎?”二俠十分的不解。

“重要?哼哼,怎麽不重要?人要是不能升官發財,沒有權勢!就像男人受了宮刑一般!去了勢……永遠都隻能當人下人!讓人欺負!永遠抬不起頭來!你知道不?”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全愣了一下,隨後都微微點頭。居然連那官老爺聽完這話,都暗挑大拇哥,表示讚同。其實啊,不光是古代,這幾句話要是拿到現代來說,也是這麽回事。

二俠卻十分不解:“我就沒權利!不能升官發財!可誰敢欺負我!?誰敢抓我當下人?!我怎麽就抬不起頭來?!”

因為什麽呢?艾鵬一語道破玄機:“因為你最能打啊,知道不?”對,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武力,才能跟權勢抗衡,才有說話的份兒。此言一出,在場人想了一想,也全都點了點頭。

“好吧!”二俠深呼吸一口,再也不理艾鵬,看向縣太爺問道:“大人,沒時間了,請您拿個主意,怎麽辦?”

孫縣官想了想,說:“既然已經都這樣了,舞會也不得不按時召開。呐,這位壯士,本官還要煩勞您,帶人去現場保護百姓周全。當然,我也要帶人一同前去!本官可不信這世上,還有什麽妖魔邪祟!要是有,我還真得親眼見識見識!你下去吧!”說完,那當官的,又把筷子抄起來,誰都不理了。

話已至此,二俠再也無話可說。隻得匆匆離開客棧,去魚骨廟篝火舞會,跟自己人匯合。

艾鵬呢,連滾帶爬追著二俠追出老遠:“哎……弟弟……老弟……兄弟!……你看……咱倆都姓艾,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不是血親,咱還能結拜呢知道不?”

二俠終於忍不住,一把甩開艾鵬:“滾!”憤憤離去。

等到了魚骨廟,二俠一看,嗬!還是來了這麽多人,能有四五百號!二俠剛到,采菊就引著悠然,金維郝俊肖魁他們過來了。

這四人一鬼,跟二俠說,他們已經盡全力阻止人來,可還是來了這麽多。二俠一看,真不錯,婦女孩子幾乎沒有,來的都是大男人。並且大多數,還都是江湖好漢、驅魔人、降妖者。這些人有早就來的,還有剛到的。現在一看,有這麽些高人在這,一會兒要真鬧了妖精,估計也用不著二俠他們伸手了。

艾歌呢,也把自己去見縣太爺的事情,跟大家夥說了。大家一聽這話,笑的笑,罵的罵,反正自己人,都為二俠好,沒少說寬心話。

悠然捂著肚子,一邊樂一邊說:“你要真跟他結拜,我就自己回大城山,不給你當媳婦兒了!”

金維哼了一聲,罵道:“這狗官,可真是個飯桶。既然他們把案都結了,那還有咱什麽事啊?我們走吧!”

郝俊氣的直轉圈:“是啊師父,咱走吧!當初咱玩了命的給他幫忙,卻被他反過來當猴耍,昨兒晚上,他還拐著彎兒罵我是豬來著!”

肖魁也是憤憤不平,氣的小圓臉兒鼓鼓著,小嘴巴兒噘噘著。要知道,當初抓無常雙煞,他們師兄弟出的力最多!可他現在卻什麽都沒說,隻拍了拍郝俊的小肩膀,安慰了他一下。

二俠呢,點點頭,又搖搖頭:“對!咱們是得走,但不急於現在。這樣吧,反正都來了,就當看場熱鬧!肖魁郝俊呐!”

“哎!”

“你倆趕緊回去,把似玉喊來,連著咱們的牲口和馬車一並都弄過來。咱們一起瞧完熱鬧,也不回他家了,隨便找個地方對付一宿,明天一起回龍王鎮!”

“好!”

就這麽的,申時馬上就快到了的時候,二俠他們所有人連著車馬,都聚在了魚骨廟篝火舞會那的人群之外,隔老遠盯著舞台,等看熱鬧。

又過了會兒,那魚骨廟舞台周圍,燃起了篝火,將舞台周圍烘的緩和和的。其他人也都湊了上來烤火取暖。縣太爺他們,也領人到了舞台正前方最好的位置,搬桌凳落座。

大家都準備好看熱鬧了,疑問卻來了。怎麽呢?馬上時辰都到了,光看見舞台四周,圍了差不多有六七百觀眾,卻一直不見那四個跳舞的小姐姐兒!這怎麽回事兒呢?各位應該都看過各種各樣的表演,不管是觀眾,還是演員,都應該提前到場啊!眼瞅著時辰就要到了,跳舞的小姐姐兒們,怎麽還不來啊!?

台底下,早就有人埋怨起來了。

“姐姐兒們怎麽還不來?這舞會是不是不開了?”

還有人說:“誰知道啊?二俠他們也不知因為什麽,都在鎮上瞎攪和兩天了!”

“可不是嘛!我就看見一個小子四處散播消息,就二俠那徒弟!說不讓人來,怕鬧妖精!不看看他自己那樣,長得像個鬼還說人家是妖精!”這人啊,說的是郝俊。

“我看啊,這舞會說不準,還真叫二俠他們攪黃了。”

二俠他們呢,隔老遠其實早聽見了,可也不好說什麽。

正當申時!

大家都以為,這舞會要告吹的時候,那邊有的人都開罵了:“這倒黴二俠!真他媽的二!他奶奶的,要不是……謔!看!在天上!”

采菊也說:“各位!快抬頭!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天上忽然刮起了一股子白旋風,托著一個翩翩起舞的青衣舞女從天而降,整落到舞台正中間“踢踢踏踏”,翩翩起舞!

這個出場方式,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驚得那縣太爺站起身來振臂高呼:“好精彩!好精彩的戲法呀!本官真開了眼了!”好麽,還戲法呢!

沒錯,這個青衣舞女,正是土窯二十六條命案的嫌犯田兒。

但二俠他們現在,誰都不想管這事兒了。因為什麽呢?您仔細想想看,這田兒本來,是個多麽可憐的受害者啊。

青衣舞女跳了兩刻鍾後,身形一轉,轉到了舞台的正東方向繼續舞蹈。再看天上,還是一股子白旋風,托著一個綠衣舞女,緩緩落在舞台正中間。沒錯,綠茶來了。

哎呦,這回這個綠茶腳剛著地,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一場極其有傷風化的春宮大舞,展現在眾人麵前。台底下有一大半的人,都等著這個呢,哎呦!看得他們一個個直咽吐沫,心裏直癢癢!包括那個當官的,看得他精神亢奮,連連拍手稱讚!

又過了兩刻鍾,那綠衣舞女往舞台北邊一轉,一股子白旋風又卷下來一個紅衣舞女。沒錯,此女正是九月!哎呦,這回九月跳起舞來,當初跳的是波濤洶湧,現在跳的那叫一個波瀾壯闊!嗨,那位說我這用詞不當,我說,您得發揮一點兒想象力!

九月顫悠悠這麽一跳起來,看得台底下那夥子人,搖頭晃屁股,一個個都跟著那股子波濤,是上下左右一起搖晃。看的那當官的,已經歇斯底裏,領著他的人也在那:“……我們一起搖擺!一起搖擺!”

最後出場的,就是那白狐狸精了。還是兩刻鍾後,天降白旋風,在舞台正中,化作一個白衣舞女!然後她施展出渾身解數,也跳起舞來!沒想到這白衣舞女,也不知怎麽的,身上魅力翻了一倍!全場就沒有一個人,看了她,不怦然心動的!

再看孫縣官,盯著白衣舞女,陷入遐想,哈喇子直流,手捂前心,小心髒都快蹦出來了,在那裏直念叨:“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兒,快來吧,趁現在,快來吧,你快來!我的愛~~”

總之,那舞會現場是一片歡鬧的景象,官民一家親!要多嗨,有多嗨!

列位啊,當時可是個,封建的年代。這魚骨廟山高皇帝遠,還是個人都快走光了的海濱小鎮。

誰都想不到,在這居然還能搞出這麽一場官民共賞的舞會。此時,呈現在二俠他們眼前的,是一幕幕瘋瘋癲癲,胡天胡地的荒唐畫麵,實在是令人,可發一笑啊!哎?當然啊,要說現在,可不能有這樣的事情。

那麽說,這場舞會,鬧到什麽時候呢?申時已過,酉時了!冬天天短,慢慢的,這天,可就黑下來了。舞會上的人,都玩瘋了!會做小買賣的,這時候都把吃喝推過來賣,掙了不少錢。還有那膽小不敢來的,隔老遠一看,人家玩的這不挺好的嗎?看熱鬧的,一點點的也都來了。這時候,舞會上聚集的人,快上千人了。

二俠他們車上,現成的吃喝,不需跟人買。哪來的呢?似玉聽大家一說,原來這麽回事,臨走的時候也沒客氣,把艾鵬家裏所有好吃好喝的全都搬上車了。冷了呢,就點起一堆篝火,看熱鬧吃喝聊天,甚是興起。

簡短結說,按照西洋鍾表的時間來算,下午五點半,這天,終於全黑了。

在那時候,像這樣的舞會,一個人一輩子,都難得碰上一回。來玩的人,玩起來,是什麽都不顧了。不過大家可別忘了,這地方,晚上可鬧妖精!

那位說,沒事兒!妖精,不是光吃牲口不吃人嗎?

誰說的?!不吃人,那是因為人數不夠,不到時候!

說到這,有些頭腦聰明的朋友,應該推理出來,這裏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吧?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忽然之間,那舞台周圍的大魚骨頭,沒了!台上的舞女,唰的一下,全不見了。舞台周圍這麽多人都覺得,風也停了,一點也不冷了。抬頭看天,再環顧四周……嘶……他們好像是被一口肉色的大鍋扣在了地上,腳底下也軟綿綿,空氣也變得腥臭無比。有一個和尚,從地上撿起一塊紅黃交織的碎布頭來:“咦?這……這不是我那寶貝袈裟嗎……”

好麽!二俠他們隔老遠看見,整個舞台連帶上周圍那麽些人,一下子全沒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匍匐在地,特大號的大魚!這條大魚有多大呢?拿到現在來說,能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沒錯,那麽多人,一下子,全都進了大魚肚子裏!

魚腹內外,所有人身上有黑色金屬寶貝的人,頓覺法寶冰涼白光直冒,采菊也被這股子強大的妖氣嚇得無影無蹤,連一個字兒都沒來得及說。

艾歌他們一看,這哪行啊!?

“趕緊救人!”

話音剛落,大家是各拉家夥,挺身而出!

二俠亮出驚龍擎天劍,一叫聚元功再叫三元聖法,腳踩踏浪步,手比劍式高喊劍訣:“天地人和,三才匯聚,降妖除魔,浩然長存!”登時渾身正氣護體,手中寶劍金光燦燦,帶頭衝鋒!

後邊金維揮鐵劍,悠然亮匕首,肖魁舉長劍,郝俊挺長槍,似玉哇哇怪叫張牙舞爪是一躍而上!沒想到那大魚精不慌不忙,一掉個,腦袋衝著二俠他們,猛張滔天巨口,“啊嗚!”就將眾人一口吞進肚裏,又穩穩當當伏在地上了。

再說這大魚肚子裏!方才一動彈,肚子裏這些人,就覺得地動山搖,人們站立不穩紛紛倒地。同時天降酸雨,打濕了地上的篝火。真有那手快的,趕緊搶出一些燃著的木柴當火把照明,等魚肚子這千八百號人都明白過來,起身一看,好麽,連二俠他們也被困了!

這些人問,怎麽了這是?都這時候了,艾歌他們隻得如實相告:“早跟你們說,舞會有問題,你們都不聽話,非得來!這下好了,為救你們,現在連我們,也一並進了妖精肚子裏!”一通解釋之後,在場眾人,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位說,不要緊,那麽多江湖豪客,降妖者驅魔人,一定能對付得了這個大妖精。但奇怪的是,連著二俠還有在場所有人的兵刃啊,銀筷子啊,法器啊什麽的,反正所有妖精覺得不太好消化的東西,一下子全都不見了!這還打個屁啊?可東西都哪去了呢?不知道!

緊接著,頭頂掉下來的酸雨,酸性越來越強,打在頭上馬上斑禿,滴在皮膚上當時就燒出一個大窟窿,腳下的酸水也越積越多!沒辦法,大家趕緊把皮袍子棉襖棉褲什麽的舉過頭頂遮擋酸雨,腳下能站的地方也越來越小,大家都各找高處站著,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二俠呢,開啟降魔式護住身子,拚盡體內所有正氣,向四麵八方的軟肉牆壁是拳打腳踢。卻不知為何,打出去的正氣好像泥牛入海一般,都被如數化解!

大家也得想辦法出去啊?但是二俠都沒法子,其他人加在一起也想不出個法子來啊!都這時候了,這千八百號人全都慌了神,一個個哭爹喊娘,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哎哎!別擠別擠!我要掉下去了!”

“快來人啊!放我出去!”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們!”

“無量天尊!太上老君救命啊!”

“南無阿彌陀佛,佛祖快快顯靈呀!”

“哇……我還不想死啊……我馬上就要升官啦……”

反正人們喊什麽的都有,是喊誰誰不靈啊!

眼瞅著能站的地方越來越小,火把也越來越少,大家湊在一起,卻發現,哎呀!那個青衣舞女,還有那個綠衣舞女,也混在人群中,連哭帶:“師父救我!師父救我呀!”

要叫以前,她倆定會是人群中的焦點,現在卻再也沒人管她倆了。

此時此刻,在這條大魚的麵前,出現了一男二女三個人影!

那名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古公子!古公子的對麵,有白衣紅衣兩個舞女,不知正在施展什麽法術,地上扔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法器,還有亂七八糟一大堆家夥什兒!好麽,小搬運術!沒錯,此二人正是白狐精胡雪兒和九月!

隻聽那古公子,對她們說:“法陣已經發動,一千活人湊齊。再過一會兒,我的肉身便能恢複,千年的積怨,也終於能平息了……嗬!這個凡人,可真能折騰!多虧我早就修煉成了這,什麽都能消化的乾坤肚囊,不然的話,可就懸了!哎?對了!現在我的肚子裏,有一千零一個人,正好多出一個!既然你我已有夫妻之實,你那兩個徒弟,我就放一個出來吧!你,想要哪個呀?”

九月說:“師父,讓老三出來吧。”

胡雪兒說:“不。老三,是個沒用的呆子,還是,放綠茶出來吧!”

古公子一點頭:“正好!我也趁機,讓他們所有人都死個明白!”說完,消失不見。

哎?那位著急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別著急,現在咱們說回大魚肚子裏。正當所有人都對那大魚精的肚囊束手無策,逐漸呼吸困難,火把也所剩無幾,光線越來越暗的時候。忽然間眾人頭頂上一亮,一個虛幻的身影,那是古公子,出現了。

“哈哈哈哈……”一陣邪惡而恐怖的笑聲,鎮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綠茶啊!”

“哎!……嚶嚶嚶……”此時那綠茶幾乎赤身**,怎麽呢?衣服都脫了下來包頭墊腳用了。她的身上被那酸咬的是青一塊紫一塊全都是傷,隻剩頭頂上和臉上完好無損。

古公子哼了一聲:“算你命大!你師父叫我,放你出去!”話音剛落,再看綠茶,“嗖”的一下,沒影了!

青衣舞女田兒一看,來了救命的稻草,哎呦!當時就跪下了,連哭帶喊:“我!還有我呢?師父!救我!快救我呀!我已經幫忙,把人都騙來了!”

古公子二次哼了一聲說道:“你師父,隻叫我,放你師姐出來。”

田兒一聽這話,如同被天雷擊中了一般,愣在當場,黯然神傷:“為……為什麽……”

“為什麽?你師父,說你是個沒用的呆子!這裏的人,算上你,正好一千個!誰叫你師父當初跟我打過包票說,若人數不夠,弟子來湊呢?”

眾人一聽這話,嘿!原來罪魁禍首在這呢!對田兒是拳打腳踢,二俠他們誰都是自身難保,攔也攔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打吧!打吧!打死她!反正你們今天,誰都活不了了!哈哈哈哈!”古公子那喪心病狂的笑聲,令在場的眾人是毛骨悚然!

二俠舉著馬上就快燒穿的皮袍子,大聲喊道:“古公子!我知道你是想替那狐狸精找我尋仇!你要真有能耐,咱們倆就單打獨鬥!你傷害這麽多無辜的人,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天譴?!天譴……哈哈哈哈……我已遭過兩次了!再說我早就當麵勸你,快點走!你卻偏偏不聽,非要自己鑽進圈套!當初我本以為,你這凡人有多大能耐呢,還怕你壞了我的複生大計!沒想到你進了我的乾坤肚囊,不也照樣沒轍嗎?”

“複生大計?!你……難道說,你不是幫那個白狐狸精,找我複仇的?”這時候二俠他糊塗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啊?莫說二俠,在場這一千號人,都沒明白怎麽回事。

“哼!”古公子哼完第三聲,不緊不慢地說道:“都不明白怎麽回事兒,對不對呀?好!現在我就讓你們所有人都死個明白!是這麽這麽這麽回事!”

嗨,這時候,再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明白,別說大魚肚子裏這一千人死得冤枉,聽眾們也都該急眼了。到底怎麽回事呢?且聽我娓娓道來!

話說,在一千年前的今天,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有條剛修滿一千年的大魚,就在這,擱了淺!那時候,這岸邊上有碼頭,周圍還住著不少的漁民。一看有條大魚在這擱淺上了案,就紛紛回家,拿出斧頭,鋸,殺豬刀,剖魚刀,砍柴刀,菜刀,牛耳尖刀,單刀,雙刀,大寶劍,剪子,反正就各種利器吧,提著魚簍子,菜籃子,當天晚上就把這條大魚,活活肢解。隻剩下一副碩大的魚骨架子,給扔這了。沒錯,那大魚,就是這古公子的前身。

方才他還說自己遭了兩次天譴呢?這就是第一次。那位說不對啊,好麽樣的為啥遭天譴呢?因為這家夥上岸擱淺,動機不良。怎麽回事呢?陸地上的妖精修夠了年限,有的會向人類討封。可海裏的妖精,修煉到了年限怎麽辦呢?上岸找人討封?非也非也!它直接上岸吃夠一百個人,就完活兒了。

沒想到這大妖精剛上岸,就看見一個人!哎呀!妖精心花怒放!張大嘴,剛要吃人!卻讓岸上那形同乞丐之人,不知道使出一個什麽快似靈猴的招式,一下子就把這剛修滿一千年的大魚精給打暈了。再往後呢,遭了天譴,讓人們給分著吃了。

那麽說,第二次天譴呢?這條大魚精,畢竟修了一千年,人家有點能耐的。雖然身上的肉被人們分著吃了,還剩骨頭呢。它的骨頭上,還保留著妖精的元神。接下來,這東西一直在這海邊上風吹日曬雨淋雪蓋,又受了日經月華,修煉了快到一千年的時候,遭了第二次天譴!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這家夥讓天雷給劈中了。為什麽呢?因為它怨恨人類,壞了它千年的修行,還吃光了它的肉!所以這大魚骨頭中有怨氣不化,時隔千年,越積越深!上天一看,這東西留著它遲早是個禍害,那就打雷劈死它吧!

照理說,天都滅它,這家夥是必死無疑。沒想到造化弄人,這東西反倒因禍得福。這大妖精,不但沒被天雷打死,情急之下修成了神形分和互轉之法,躲過了天雷。

這種法術,既能在夜裏將它的本體魚骨和元神,化作一條虛空大魚,飛天遁海,還能隨時單獨將元神,幻化人形也就是古公子,從魚骨中剝離出來!但有一劫,大妖精還沒修煉成功,不管是人形還是虛空大魚,都不能離本體太遠。除非等它修滿一千年整,時間分毫不差的時候,發動特定的法陣,在這個地方一次性吃夠一千個活人,它才能重塑肉身回到當初最原始的狀態獲得自由,這就是他的複生大計。

所以就從那時起,一到晚上沒人的時候,妖精化成的大魚,就鑽進海裏,終日吞吃附近海域的水族,為重獲肉身這件大事蓄積實力。當然,這也是近年來附近海域一直沒漁獲的原因。就在三個月前,海裏的漁獲,什麽遠的近的深的淺的,終於全吃幹淨了。這家夥才在晚上露麵,打起陸地上老百姓家裏牲畜和家禽的主意!

再後來,二俠他們在二龍山斬殺了一條兩千七百多年的大蛇精,小白狐狸精計劃失敗,還知道艾歌他們接下來就要來魚骨廟!哎?就這麽的,狐狸精跑來找這個古公子合作,卻當時就被推倒,又失了身。但他們也達成了協議,就是白狐狸精負責幫古公子操辦複活儀式,學跳祭祀舞蹈,招來儀式上用的祭品,也就是一千個活人。這就是為什麽狐狸精領弟子在這大跳祭祀舞蹈,和舉辦篝火舞會騙人來的原因。大魚精怎麽幫狐狸精們報仇呢?把二俠他們,都當成祭品,不就行了嗎?

唉?對了!這朋友看出問題了!那為什麽既然他們都說好了,那古公子為何一而再地,勸二俠走呢?嗨,現在這個問題,我給你解釋開了也行。書中帶言!其實肯花五百兩銀子,吸引驅魔人來鎮上打妖精的人,就是這白狐狸精!嘿!他們倆怎麽還鬧內亂呐?

對。古公子其實,隻是嘴上答應,沒真想幫狐狸精報仇,他隻是想利用白狐狸精而已。大魚精可不傻,他知道二俠可幹掉過二龍山內的那條大蛇精。大蛇精可比它自己厲害多了,他怕二俠把自己的複生大計給攪黃了。所以古公子故意背著白狐狸精不知道,偷偷跑來兩次勸離二俠。

白狐狸精呢?沒想到跟大魚精達成協議之後,剛出狼穴又入虎口,妖力敵不過古公子,逃還逃不掉,隻能屈服在他的**威之下。古公子偷偷出去見二俠的事,也瞞不過她。她也是被逼無奈,才故意借找跳祭祀舞的幫手,在鎮上製造命案,操控田兒留下了妖精的作案痕跡,並以美色和銀子吸引厲害的降妖者驅魔人都來魚骨廟鎮。這樣一來,既能令她按時完成古公子給她的任務,將來還能領驅魔人跟妖精鬥他個兩敗俱傷,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這些本來都是他們雙方心中想法。可現在事情發展的方向,居然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二俠跟那麽多的驅魔人,馬上就要喪生在大魚精的乾坤肚囊之中了。唉?對了。這乾坤肚囊又是怎麽一回事呢?這是大魚精一千年前,也就是剛上岸的時候練成的一樣能力。大魚精複生,這乾坤肚囊的能力,自然就回來了。什麽能力呢?不管什麽東西隻要進了他的肚囊,是必死無疑,什麽都能消化,神仙來了也枉然!這結果,別說這白狐狸精沒想到,那飛天大魚精都沒想到!所以,小白狐狸現在,隻好委曲求全,繼續幫助古公子。為保萬無一失,跟徒弟施展小搬運術,把將眾人繳械,還是先除掉二俠他們,再研究怎樣脫身吧。

妖精的事情說完,再說回乾坤肚囊之中。古公子把話說明白,裏邊這一千個將死之人,可就炸了鍋了,跪倒一片,連哭帶鬧,嚷嚷什麽的都有。

有的哭喊:“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古公子說:“求我也不放!”

“哎呀,我家上有老下有小……”

古公子樂了:“你全家都在我肚子裏,呆會兒一起下去報到吧!”

“大神仙啊,當初吃你害你的可不是我們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可不能濫殺無辜啊!”

古公子說:“無辜?你們都是他們的後人呀!”

哎呦,可把這一千人逼得是沒轍沒轍的!說回二俠,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臨終前,將自己人都聚了過來。

肖魁呢,根本沒工夫說話,使出了他的絕招!什麽絕招?撒童子尿,不過沒啥用。撒完尿他也沒閑著,一直幫著周圍認識的還有不認識的人。

郝俊呢,躲在二俠附近,縮成了一團鑽進了都快燒穿了的皮袍子裏,自己在那滴滴答答默默地掉眼淚。

似玉嚎啕大哭:“我還沒活夠啊!”

悠然最慘,身上的衣服全燒漏了,緊緊抱著二俠,讓他幫自己擋著點。

艾歌說著話也哽咽了:“對不住,對不住了……都怨我,我沒聽大家的話,咱們早點走,不就完了嗎……”

都這時候了,金維居然還笑得出來:“小二哥大俠啊!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了。采菊姐也指望不上,可道長,不還能爻卦嗎?”

“哎呀!人家心情不好啦!”這時候悠然道長,披頭散發,下巴上的假胡子都掉了,哪裏還有個男人的樣子?說話聲自然也正常了。

二俠一聽這話:“二姐,您要是還有法子,就使出來吧!再等一會兒,咱們可就全完蛋了!”

沒想到悠然卻說:“能爻卦的話,我早就爻了。其實這些天,我自己一直給自己爻卦問事情,六爻也用了,今天明天都沒機會了。”

“拚!那就拚了吧!”小郝俊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卻從身上掉落一物,幸虧肖魁眼疾手快伸手接住:“哎呀?!蛇牙刺?!”

這是什麽情況?!不是說大家手裏的兵刃法器,亂七八糟的零碎全讓狐狸精師徒倆施展小搬運術給拿走了嗎?這怎麽話說的呢?

原來啊,郝俊方才是挺著大長槍衝上來的,蛇牙短刺插在後腰。情急之下他給忘了,還以為蛇牙刺也讓妖精給收走了!

此刻,幾滴酸雨落在了蛇牙刺上,眾人發現,那蛇牙短刺,居然沒事!因為什麽?別忘了蛇毒都是酸性的,蛇牙天生不怕酸。最重要的原因,哼哼!這可是兩千七百多年的蛇牙,你一個幾百年的小狐狸,一個半人半妖,搬得走嗎?

這些事情二俠他們統統看在眼裏,也包括那古公子:“這是……啊!?”

哎呀!艾歌一看那妖精的反應,心中登時又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快把蛇牙刺給我!”

“哎!”

二俠接過蛇牙短刺,將遮蔽之物都給了悠然,一叫聚元功再叫三元聖法,腳踩踏浪步比出降魔式高呼劍訣:“天地人和,三才匯聚,降妖除魔,浩然長存!”登時身上正氣迸發,手上蛇牙刺金光直冒,再找二俠的時候,隻見他已經一刺刺入妖精的肚囊之上,還見血了!疼的古公子捂著肚子嗚嗷怪叫卻沒有法子!

眾人一看,有希望了!

“二俠加油!”

“小二哥大俠好樣的!”

“全看你的了!”

二俠一刻都不敢停下,趕緊連刺數下,緊接著“噗!”終於將困住眾人的這個乾坤肚囊,給破開了!這還沒完,艾歌一看,終於攻擊有效,連忙使出渾身解數,一瞬間又劃出了百八十下,大家夥兒馬上都能看見天上的星星了!

這時候,外邊的九月正看著遍體鱗傷的綠茶:“哎呀,可笑死我了!”還樂呢。

“嚶嚶嚶……我好冷,凍死我了……嚶嚶嚶……”

那白狐狸精又使了個小搬運術,搬運來了一堆篝火,給綠茶取暖。等回過神來再一看,呀!隻見趴在地上這大魚的後背,好像開了一朵碩大的血紅色的花,整個身子的血肉皮膚如同花瓣,全部裂開了。從裏邊“嗖嗖嗖蹭蹭蹭”跳出好幾百衣衫破爛,遍體鱗傷的江湖好漢,和尚道士,驅魔人降妖者,以二俠金維,悠然似玉,肖魁郝俊為首,衝了出來!

白狐狸精一看不好,大魚精要玩兒完!趕緊化作一團白旋風,卷起自己那兩名弟子先躲起來了,一眨眼的功夫,蹤跡不見!

大家紛紛拿回自己的兵刃法器還有家夥什,那古公子可不幹了!

“你們!你們竟敢毀了我的肉身!一千年啊!又白費了!我!我跟你們拚了!拚了!”

話音剛落,隻見方才的古公子沒了,困住眾人的大魚也沒了。舞台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是周圍的大魚骨頭,不見了。空中一條虛無縹緲的飛天大魚精,張著大嘴撲咬了過來!

二俠讓似玉拿著大長槍,將驚龍擎天劍交給郝俊,自己手握蛇牙刺,正氣護體金光燦燦,引眾人大戰飛天大魚精!

這時候,這好幾百人手裏家夥也趁手了,各種武藝啊,法術啊也都能施展了!現在二俠飛天而起,施展絕技,使用蛇牙刺連刺魚身,將浩然正氣打入大魚的體內。令本是虛空狀態的大魚精,再也無法遁形!也就是說,眾人的攻擊,不像以前,全都無效了!最關鍵的,大家心裏還都窩著火呢!好麽,這一仗,打的那叫一個精彩!一個解氣啊!

這場麵,有詩為證:

大魚飛空大嘴張,妖氣吞吐妖風狂。

隻恨千年真身喪,又修千年泡了湯。

尾巴一抽地裂縫,身子一撞山搖晃。

今天誓要將仇報,人魚大戰終開場。

二俠衝鋒當頭棒,蛇牙短刺露鋒芒。

數百英雄拚命上,兵刃法寶閃精光。

渾身解數都使盡,妖吼人呼震天響!

若問誰勝誰落敗,正者必勝邪祟亡!

說到這,毋庸置疑。這飛天大魚精再厲害,兩輩子加一塊兒,一共才修了兩千年,它也怕兩千七百多年那大蟒蛇精的尖牙啊!再加上二俠他們個頂個的厲害,後邊還跟著幾百號幫手,這場人魚大戰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妖精終於戰敗,變回魚骨,那個不管是誰,用什麽辦法,刀砍斧剁,火燒雷劈,都奈何它不得的狀態。

這怎麽辦呢?還是二俠,開啟降魔式,借蛇牙短刺將整幅大魚骨架戳成了篩子。這邊戳,那邊古公子現身了。

哎呀,方才是那麽多人,都苦苦哀求放自己一條生路,這回可輪到古公子,跪下來央求大家了。

那麽說,這妖精是殺,還是留呢?當官的衣衫不整,領人站了出來:“殺殺殺了!”

二俠這才徹底要了那妖精的老命!

妖精命殞,那副碩大的大魚骨架登時支離破碎,妖氣化作紅色霞光,被在場那三百多人,手舉各種各樣黑色的金屬法寶,吸了個幹幹淨淨。一直折騰到後半夜,終於踏實了。

再看看在場所有人,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人。真不錯,活下來了九百九十九個,隻死了一人。

死的是誰啊?已經遍體鱗傷麵目全非的田兒。她怎麽死的呢?也不好說。即也可以說是,讓大家夥一塊打的,又可以說她是在大妖精的乾坤肚囊裏,讓酸雨給淋死的,還可以說她是活生生憋屈死委屈死冤死氣死的。反正,這天晚上鬧得那麽厲害,就隻死了她一個。那位說,她這麽可憐,怎麽還死了呢?任你當了一輩子好人,因為遭遇極度悲慘,對人生了憎惡之心。而後明知故犯助紂為虐,跟妖精們合夥害人,這可是事實啊。

魚骨廟的故事,說到這就講完了。可照例,這裏邊還有些細節咱們得全都給說完。先說什麽呢?那當官的怎麽善後。事情是結束了,但要把這些事情,如實上報朝廷,這可是荒誕之極!他們這些人的仕途可不保!怎麽辦呢?艾鵬湊到官老爺耳邊,一句話就說明白了:“反正所有的案子,不是都結了嗎?”

那位說,不還有那麽多知情人嗎?嗨!那管什麽。撐死這消息也傳不出遼東,就算傳出去了,也沒人信,對官兒老爺們沒什麽影響,時間一長事情就淡了。

結果呢,還真是這樣。不僅如此,後來那孫老爺和艾鵬因為這些事,死中得活,大徹大悟,打那以後,痛改前非,當好人了。孫老爺以後呢,還升了官,臨走前提拔艾鵬當上了捕頭。惡人學善,也得善報。衙門裏邊好修行,這是老天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好麽,這真是貞女失節不如老妓從良,一輩子好人不如浪子回頭!

自打妖精死後,魚骨廟周圍這片海域,漁獲越來越多,小鎮上也越來越熱鬧越來越繁華,百姓安居樂業,過的還都挺好。後來鎮子還因此改了個名,豐富豐饒的豐,叫豐海鎮。

說完這些事情,不知道各位還記不記得,上卷書的結尾,還說過這樣一件案子。什麽案呢?在宣城衛,有個不守婦道的女子,串野男人,也就是那個跑了的宮大爺。剛沒了撐腰人,她男人一紙休書,把她休了,大冬天的砸破冰,浸她豬籠!可剛一下水,天上就刮起一陣狂風,好麽,連豬籠帶人一起卷上天,再一看,沒影了!哎!對!這位可真聰明!這件事說的是什麽呢?白狐狸精怎麽救走的綠茶。

哎?那位問,還有九月呢?那我也趁這機會,當捎說兩句。九月她,本是個富家女。無奈這家人啊,好事不做,還總愛嘲笑窮人家。不是有這麽句話嗎?笑話人,不如人。他們家最後時運耗盡,家道中落。九月呢,也終於落得個,嫁給還鄉老宦官為妾,終日挨打受苦的結果。後來呢,她終於吃打不住,起身反抗誤殺相公,嚇得她活活吊死家中。還是白狐狸精,救走了她,給了她一口妖氣令其複生,收她為徒還教了她小搬運術。

這些事情都說完了,咱們還得說回,二俠他們。這場仗打完,采菊也回來了。他們找地方住啊,洗澡買衣服換上啊什麽的,也不值當說。值當說的就一句,悠然那身行頭徹底毀了,不得不換回女人衣服女人裝扮了。總之他們是盡快趁早離開了鎮上,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怎麽呢?怕麻煩。

回去的路上,大家走累了停下來休息,生了堆篝火,在上頭烤點東西吃。

二俠問悠然:“二姐?”

“叫我道長!”

“可你現在,已經不是道士裝扮啦?”

“哦……對!不過,我還是喜歡你們叫我悠然道長。”

“道長,我有點事想問你。”

這時候,二俠那臉早好了,一聽悠然這麽叫二俠,把大家都逗樂了。

艾歌也沒跟悠然計較,跟著大家樂完,接著問:“道長,我就想問你,這兩天你那卦都用來算什麽了?”

金維也幫腔:“是啊悠然道長!怎麽關鍵時刻,卦都用了。”

誰知這話一問出來,悠然那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金維還想追問,卻聽采菊說話了:“小金子!你管的可真多,別問了!”

金維非得打破砂鍋:“究竟是什麽事情,如此的重要呢?”

悠然一捂臉,往二俠身旁湊了一湊:“哎呀,我在卜問……婚事呢……”

“噢!”大家恍然大悟,唯獨似玉坐在一旁,一邊往嘴裏塞著烤熱了的焦皮饅頭一邊問:“啊嗚……你們噢什麽啊?”

好麽,二俠臉也紅了,嘴上直打岔:“噢……我說,咱們這一趟,可真險啊!”

金維一點頭,也幫忙打岔:“哦,對!現在想來,這場大禍,就是打魚骨廟而起。”

悠然卻說:“金兄,我覺得你這麽說對,也不對。因為什麽呢?叫我說,這場禍皆因一個色字而起!色字頭上一把刀!不叫好色,哪有土窯命案,魚骨廟之禍呀!”

采菊說:“唉……幸好,上天保佑,沒有釀成更大的禍事。我也是真沒用,當時光顧著自己逃命,把你們都扔下了。”

肖魁說:“最後,多虧了郝俊身上的法寶!”

郝俊不停地把玩他那值蛇牙短刺,摟著他師哥說:“還是師父厲害!”

二俠歎了口氣:“唉……別提了……差點讓妖精來了個一鍋端。”

聽完這話,眾人都會心一笑。

過了一會兒,金維又問二俠:“那,等咱們回龍王鎮以後,再去哪啊?”

二俠一揚臉:“先休息兩天兒!不還有菩薩嶺,沒去嗎?”

眾人都一點頭,艾歌想了一下又說:“看來那小白狐狸精,跟我杠上了!可她是……怎麽知道……咱們行蹤的?”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堆雪後……沒錯,正躲著一隻雪白的小狐狸,它靜悄悄趴在地上,正在偷聽!妖精心說話,哼哼,對!我就是這麽知道的!

這正是:大禍本起魚骨廟,上當隻因色心鬧。

媳婦還是原配好,野花都是刮骨刀!

(本卷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