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各有心事
我明白了舒紀文的意思,把鑰匙留在他的茶幾上,輕聲了他們一口氣。
“我懂了,要是就留在這裏,以後我再來找你,會提前打招呼的。”
舒紀文背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我看得到她的肩膀在抖動,在這種狀況下,造成這種現象隻有一個原因——她哭了。
果然,她連聲音都哽咽了,我聽得出來,她是在極力的壓抑這種情緒。
“如果可能的話,你以後還是不要來找我了,我和你終究不是一路人,而且我既然加入了陳林的陣營,對方顯然不希望我和你有過多的來往,為了彼此都好,還是不要過多的聯絡了。”
我覺得心一陣一陣的疼,簡單的吐出了幾個字。
“你一定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害我嗎?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們可以這樣互相肆無忌憚的傷害?”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我也知道陳林肯定威脅你了,如果你覺得國外的醫療技術可以治好你父母親,那麽我也可以。”
舒紀文仍然搖了搖頭。
“我不會讓你幫忙的,而且我剛才說的話已經很明白了,你這麽聰明,不會聽不出來。”
她豁然轉身凝視著我,語氣也更加的冰冷。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互相傷害嗎?那我不妨把話說的再重一點,現在我們隻是言語上的傷害,如果……”
舒紀文仿佛已經說不下去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情緒,才接著說道。
“如果……其實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和你做殊死的鬥爭,我也不想說,我要對你不客氣這種話,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夠下得了手。”
舒紀文的眼淚再一次留了下來,但是他說話的語氣卻更加的堅決了。
“我隻好再強調一次,為了你我都好,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我知道這很難讓你接受,對我來說也相當難,但是這是對彼此最好的一種選擇。”
她用力的擦了一把眼淚,淡淡的說道。
“現在你可以走了,記住我說過的話,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忠告。”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已經無話可說,隻能黯然的離開。
我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珞珞看出了我不高興,急忙把我讓進了屋子裏。
“我看到你從舒紀文的家中出來,也看到舒紀文走進去了,你為什麽這麽不開心,是不是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呢?”
我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頭唉聲歎氣。
“我們當然吵架了,我不希望她加入陳林的組織,可她已經沒有辦法脫身,要和我劃清界限,剛才我已經把鑰匙還給她了,我們再見麵,恐怕就成為了敵人,這是我無論如何想不到,也實在不願意接受的。”
聽完我的這番解釋,珞珞眼神也充滿了哀傷。
“舒紀文有她自己的難處,我有時候在想,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處在舒紀文的位置,我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來呢?”
我無奈的說道。
“我也曾經這樣想過,所以才更加覺得難過,舒紀文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朋友,我曾經跟你說過,這幾年不是她的照應,我早死了好幾次了,正是因為她的鼎力相助,我才能找到你,把我體內的毒壓製下來,才能活到現在。”
珞珞眼淚也有些止不住想往下流的意思。
“我們都沒有辦法,人生在世,就是要接觸各種各樣的無奈,各種各樣的不如意,這也許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珞珞,她居然能說出這麽哲理的話。
珞珞忽然輕笑了一聲。
“我也隻是這樣安慰別人,當我經曆同樣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還能夠這麽豁達?”
我們聊了很久,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才各自回房間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我沒有想到,孫洋居然來了。
拎著大包小包。
我疑惑的看著孫洋。
“這是幹什麽?”
孫洋沒搭理我,徑直的走了進來,把大包小包放到了桌上,這才轉身看著我問道。
“就隻有你一個人在家嗎?珞珞去了什麽地方?”
話音剛落,就聽到珞珞的房間傳來她的聲音。
“我在這裏,這是誰呀?大清早的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覺?”
說著門打開了,頭發亂糟糟的珞珞打著哈欠,出現在了客廳。
孫洋趕緊討好地笑著過去。
“我聽說你受了傷,正在家裏養著,也沒有什麽好帶的,就隨便的買了一些零食,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珞珞看到是孫洋,眼睛閃過了一抹驚訝,微笑的說道。
“你還真的挺有心的,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我看得出來,珞珞對這個男人還是挺熱情的,我覺得在這裏在這裏有點多餘,於是轉身離開。
孫洋忽然叫住了我。
“你幹什麽去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了。
“我最近接收了父親的公司,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雖然時間還早,但是我在家裏好像也有點礙事。”
珞珞剛要開口說話,我伸手阻止了她。
“你一個人在家,沒有人陪,我挺擔心的,孫洋過來照顧你挺好的,要是實在無聊,你們就出去逛一逛。”
孫洋微笑著拍著胸脯保證。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珞珞。”
我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現在隻能臥床,父親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沒有看到父親傷心落淚,當然也是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忙著生意上的事情,偶爾才來看看。
我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因為我知道,父親是在拚命的壓抑傷心欲絕的心情。
如果母親真的離開了,我仍然無法預測,父親是不是真的能夠接受那一天的到來。
如果隻是痛哭一場,倒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如果父親因為這樣失去了理智,情緒崩潰,從而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可就糟糕的很了。
可是現在我又能做什麽呢?
我總不能現在就過去勸說父親,而且話說回來,就算是勸說,又有什麽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