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秘青年

長安,梁國公房玄齡府內,密室之中。

“什麽?辯機過得很滋潤,還開了個小酒館?”房玄齡氣呼呼的問道。

“回主人,確是如此。”一個精壯的漢子說道。

“遺愛怎麽說?”

“少主人的意思,先不要動手,等等再說。”

“辯機如此逍遙快活?讓其他人知道了,豈不是要取笑老夫?不等了,這兩天找個機會就動手吧。”

“是……”精壯漢子點了點頭……

一隊人馬來到淨華寺,隻是這一次為首的則是一個清瘦,約有十七、八歲的青年與一精神矍爍,一臉英武之氣的老者,青年與老者一進涼棚立即找了個位置坐下,幾個漢子則侍立在兩側。

辯機將酒端給了青年與老者,又讓悟能炒了幾碟素菜,青年取出一隻精致的水晶杯,輕輕抿了一口,一臉的享受與愜意。

那老者則一臉的陰霾,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雙眼微眯,滿意的點了點頭,口中說道:“老程說的沒錯,這酒與其它酒比起來,更加凜冽,給人一種酣暢淋漓之感。”

“小和尚,你這酒釀得真好,不如跟我回去,為我釀酒如何?”

辯機一笑,口中說道:“敢問老件和公子是什麽人?”

“我家主人乃是當朝太……!”

“嗯?”

瘦削青年冷眼瞥了衛士一眼,那衛士說了半截的話又咽了回去。

“小和尚,你無須問我是什麽人,我隻是你的客人。”

“不錯,我們隻是過路的,聽說你這裏的酒味道好,特來嚐上一嚐。”

瘦削青年抿了一口酒,一臉的陶醉,口中說道:“真是好酒啊,我大唐江山,雖經曆風雨,但在皇上的治理下卻國泰民安,四異臣服,我們才有機會能在這裏吃酒聊天,這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啊。”

“這位公子,你想的過於美好了,這天下並沒有那麽太平。”辯機說道。

“休要胡言!”老者眼神一利!

瘦削青年向辯機微微一笑,口中說道:“這位師兄一看也是讀過書的人,豈不知不能口無遮攔嗎?”

辯機說道:“剛才公子說天下太平,我卻不這麽認為,我大唐北有薛延陀首領大度設時叛時降,西有吐蕃、西突厥、吐穀渾、高昌、龜茲等國陽奉陰違,就連東北地區也不太平,契丹和奚族對我東北地區虎視眈眈,更有那高句麗與我大唐為敵,更有劍南道以南的六詔之地不尊皇命,這天下怎麽能說是太平呢?”

瘦削青年心頭一振,用詫異的眼神看向辯機,顯然,他沒有想到,辯機竟然有這樣的見識。

瘦削青年又問:“那依師兄之見,我大唐最主要的敵人是誰呢?”

辯機正色道:“我大唐真正的敵人不外乎三個,一為吐蕃、二為高句麗、三為西突厥!”

“胡說,高句麗不尊皇令,對我大唐虎視眈眈,實力強大,隋朝就回三征高句麗而亡國,高麗乃是我大唐第一大患,怎麽在你口中一向平和的吐蕃反而成了心腹大患?”老者冷笑道。

辯機淡淡說道:“高句麗雖然強大,但內部爭權奪利,政變不斷,我大唐隻要抓住機會,定可平定高句麗,倒是吐蕃,地域廣大,實力強勁,更重要的是,吐蕃君臣團結一心又野心勃勃,不斷向外擴張,若是吐蕃占據了吐穀渾,那必是我大唐強勁之敵……”

英武老者說道:“小和尚,你未免有些危言聳聽,吐蕃對我大唐還算恭順,怎麽可能是我大唐最大的敵人?”

“吐蕃四周並無強大政權,所以,吐蕃可以放心吞並各地,等到吐蕃四周的尼婆羅、吐穀渾等國都被納入吐蕃之後,吐蕃自然會將手伸向大唐。我大唐現在強盛,所以吐蕃還不敢造次,但百年之後呢?

一但我大唐衰落,吐蕃必然趁勢攻之,到時,不要說西域,就連隴右、劍南道恐將不複我大所有,就在一個月前,吐蕃使者前來長安,在金殿之上出絕對為難我大唐君臣,還說什麽對不上的話,就要讓大唐割地和親,這根本是欺負到大唐的頭上了,吐蕃野心和潛力之大,絕對遠超它國。”

辯機說的話自然是有據可依的,他記得,另一個時空的大唐,在經過安史之亂衰落之後,就不斷遭到吐蕃的入侵,不但安西四鎮全部喪失,就連隴右地區和劍南道大半也都被吐蕃侵吞,吐蕃軍兩度攻破長安,終唐一世,吐蕃與大唐相愛相殺,直至兩大國家全部滅亡。

也正因此,辯機才認定吐蕃是大唐最大的敵人。

聽了辯機的話,青年與老者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卻沒有想到,辯機一個小和尚,卻有如此高深的見識。

瘦削青年就問:“小和尚,想不到你有如此見識,我觀這滿朝公卿未必有人出你之右,你叫什麽名字?”

“貧僧辯機。”

“辯機?你就是那個與高陽公主關係……關係莫逆的辯機???”老者眼眸之中精光一閃。

辯機臉皮極厚,被老者戳中自己的汙點,卻依舊不紅不白,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口中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世間的事,有因必有果。”

青年也是一笑,隻是這笑卻有些邪魅,口中說道:“對天下大事看得如此通透深遠,怪不得你對在金殿之上力挫祿東讚的銳氣,確是才智過人,見識非凡。”

“金殿之上不過小試牛刀,區區小事,何必掛在心上。”辯機笑道。

“嗯,辯機,你可願入朝為官?我與太子相識,可以為你向太子引見,保你高官得坐。”老者說道。

辯機一笑,口中說道:“我一山野僧人,又有罪過在身,怕是難登朝堂,還是在這裏賣酒得好。”

“你真不為自己的前程考慮?”老者問。

“貧僧閑散慣了,不想參與朝中的是是非非,隻願過一世逍遙快活的日子。”辯機的嘴角掛著一抹微笑。

辯機說的確實是心裏話,他真的不想摻合到朝中的是是非非之中,雖看起來高高在上,但卻步步驚心,說不定哪天就要身首異處,自己遠離朝堂,過一輩子快樂的生活豈不是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