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良知
第三十六章良知
聽聞佟大夫的話魯嘯身體一震，大夫的一個個字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挖著他的心一般，他自然是知道大夫所說的意思！
這十多日來，兒子跟著自己幾乎是食不果腹，四五天前兒子餓的實在不行了，沒辦法挖了一些野菜根糊口，結果兒子一病不起，直到今天，兒子的情況更是奄奄一息，受盡了病痛的折磨！
魯嘯激動的雙膝跪地一個勁的磕頭哭訴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求你了大夫！”
佟大夫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別磕頭了，現在就趕緊抓熬藥，時間耽誤的越久對你兒子越加不利！”
魯嘯忍著心中的哀痛站了起來，一刻鍾的時間轉瞬過去，魯嘯早已準備好藥壺，將剛剛抓好的藥放了進去，在保盛堂的大廳中就熬了起來！
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魯嘯雙手發顫捧著藥碗來到兒子麵前，右手扶著兒子，慢慢的將藥碗遞到少年的嘴邊！
藥碗中的湯藥成灰色，有些粘稠，冒著淡淡的霧氣傳出陣陣的腥味！
佟大夫思忖片刻隨即接過藥碗，魯嘯差異的看著佟大夫，他不明白為什麽佟大夫不給自己的兒子用藥！
佟大夫不理會魯嘯，在桌案上拿起一隻毛筆，握著毛筆在油燈上蘸取了些許的燈油，隨即將毛筆深入少年的口中！
就在魯嘯差異佟大夫的舉動是，躺在床上的兒子頓時一陣嘔吐，淡黃色的以及未消化的草根都一股腦的吐了出來，氣味很是熏人！
原本臉色發白氣息微弱的少年嘔吐一番後，雙頰出現了病態的潮紅，似乎恢複了些氣力！
佟大夫臉色如常，好似沒有聞到氣味一般，端起藥湯直接給少年灌了進去，少年幾次欲嘔，可是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若是剛才直接喂藥，恐怕根本就喂不下去，如今這算成了一半，你兒子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我去休息了！”
魯嘯自然是千恩萬謝，感激無比，佟大夫微微打了一個哈氣，搖搖手向著後堂走去！
就在煎熬中慢慢過去了一夜，這一夜中魯嘯一直沉浸在懊悔和自責中，對於過去生活的一幕幕很是懷念，而如今他因好賭差點弄個家破人亡，看著兒子氣息慢慢的平穩，魯嘯知道十有**是沒有問題了！
說起這保盛堂也真是沒的說，正常情況，上元縣如此混亂，半夜給人家開門的還真沒有幾個人，而這個保盛堂果然如同鄰裏所說的一般，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提錢！
一聲＃＃＃在耳邊響起，魯嘯將目光落到兒子的臉龐上，此刻兒子的臉龐恢複了一些氣血，可是依舊虛弱無比，可是兒子的下個舉動就嚇了魯嘯一跳，隻見兒子臉上扭曲，急得額頭漸漸的出現了汗水！
魯嘯剛要說話，耳中卻聽到了這麽一句“父親，我，我想上茅房！”
看著兒子受盡苦楚的模樣，魯嘯心中微微一痛，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抱起兒子向著後院茅廁跑去，路上正好碰到了佟大夫！
“噗噗噗！”
魯嘯隻覺得臭氣熏天，佟大夫搖頭苦笑轉身離開了！
現在魯嘯心中有兩個恩人，一個就是救活自己兒子的佟大夫，另一個就是給自己銀兩的王七兩！
吃完小米粥後保盛堂漸漸的人多起來，來來往往的無不是恭恭敬敬，讓魯嘯感慨之餘也是多了許多明悟！
“佟大夫，您救了我兒一條性命，小的也沒有什麽能耐，隻有這些銀兩，希望佟大夫不要嫌棄，一定要收下！”
佟大夫笑著搖頭道：“有零錢後給我即可！”
魯嘯微微一愣，差異的看著佟大夫，語氣不確定的說道：“佟大夫，您這是？”
“嗬嗬，不用誤會，本店世代傳承，自然不會辱沒了招牌，診費十個銅板，出診二十個銅板，藥費另算，你這十兩銀子太多，昨夜的藥費不過二兩銀子，診費十個銅板，就收你二兩銀子即可，你什麽時有散碎銀兩給我就行！”
魯嘯聽聞就呆住了，愣愣的看著佟大夫，片刻趕忙跪拜道：“佟大夫醫林聖手，小人永遠無法忘記佟大夫您的的大恩大德！”說罷便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佟大夫笑了笑，將魯嘯扶起，隨即拍了拍魯嘯的肩膀說道：“帶著兒子好好過日子！”隨即搖頭離開了！
六尺的漢子頓時雙眼朦朧，心中更是將佟大夫的話記在了心中！
“老爺，老爺，衙役都來了！”
杜奕老遠就聽到看門的老頭大聲的喊道，這讓他不得不停下了修煉！
“哦，來了幾個人？”
“老爺，本縣的衙役十八人，今天來了十五人！”
杜奕點點頭向著門外走去，當看到十五名衙役的時候，不由的搖頭無語，這十五個人一個個膘肥體壯，其中有兩人倒是有些瘦弱，可是看看那雙白皙的雙手，杜奕暗自苦笑。
很顯然這些人平時油水頗多，沒有沒出過苦力，可是在看看他們身上的衣著，卻有些慘不忍睹，都是衙差裝扮，隻是這些工裝有的沒有袖子，到處打著補丁，更有甚者露出白花花的胳膊和肚皮，讓杜奕都忍不住想到，讓這些人穿上這些破衣服，還真是難為了他們！
“屬下見過大人！”領頭之人倒是頗為健碩，身高六尺有餘，一臉的絡腮胡子，倒是有點班頭的氣勢，此人說罷便跪拜，其他十數人也是有模有樣的也跪地參拜，不過動作卻是懶散不易，眼神說不出的怪異！
杜奕心中別提多別扭了，他怎麽看不出這些人眼神中真正的意味，冷哼一聲說道：“你等平日就是如此打扮麽？多久沒有當班了？”
領頭之人眼珠子一轉說道：“稟告大人，小人等人也是沒辦法，衙門窮，我等當差之人也要糊口，可是我等聽聞大人上任，就紛紛趕來報效大人，大人明鑒！”
杜奕心中冷笑，可話卻柔和幾分說道：“哎，老爺我也對不起大家了，衙門沒錢，不要說大家的月錢，就是修繕衙門的費用也不好籌齊，各位就各回各家各謀生路吧！”
杜奕說完還露出無奈的神情，向著下跪的十五人揮揮手，隨即轉身向著後院走去！
十五個人愣住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他們是衙役不假，可是真的被除名，那麽衙門這條線就徹底斷了，原本是想抱成一團對抗這個縣太爺，可是如今卻不知如何收場了！
而且更為主要的是，他們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知縣大人，一個手下都沒有竟然還讓敢如此，這上元縣的混亂可是出了名的，難道就不怕出現個意外！
愣了片刻，班頭隨即哈哈一聲大笑：“辭退我們，嗬嗬，他會後悔的！
回去的路上，看的門的張老頭問道：“老爺，怎麽不留下他們，現在您可是一個幫手都沒有啊！”
“嗬嗬，老張頭，你說他們能算是我的幫手麽？老爺我雖然心中並無溝壑，可是好人壞人還是分得清的，做人要有底線，我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但是自己的良心說要過得去才行！”
張老頭愣愣的看著年輕縣太爺的背影，一時間思緒飄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