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堂喋血

次日,噠噠的馬蹄聲一大早就在燕王府響起,一群士兵身穿白色外衣,跟著披麻戴孝的二公子李殊抵達燕王府大門。

二公子身邊的岑顏幫其牽馬執凳,大哥已經身死,父親昨晚也被告知駕鶴西去。二公子眯著眼,嘴角微笑著走上台階。推開了家裏的大門,門裏是早已恭候多時的老管家,二公子示意老管家往前帶路,卻發現老管家依舊彎著腰一動不動,“二公子,按照規定,王爺仙逝之後,理應大殿下李雁南先去靈堂跪拜,其次才能輪到您。”

二公子李殊聞言,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個老管家,“李雁南這個大逆不道逆子,按理來說他早該一個月之前就回到燕王府,何曾想到現在父親都已經病逝了還未到,如此不孝之人,你難道還想要他給我父王送殯?”

瞬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旁邊的士兵等待著李殊下令。老管家依舊彎腰不言,默默地退開為二殿下讓開路,李殊冷哼一聲,一甩袖子,帶著士兵就進入門內。

……

靈堂內,一眾侍衛在正中跪著如同一個個雕塑一般肅然;門外一個家丁匆匆而來,對著跪在最前麵的侍衛長說:“二公子剛才帶兵圍住了燕王府,現在帶著人正在往這裏趕來。”

“世子殿下呢?”侍衛長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世子殿下現在情況未知,我們派出去通知的人恐怕都已經凶多吉少。”說到這裏,家丁深吸了一口氣,“跑吧,世子殿下不一定死了,我們趁現在還有機會,包圍還不是太嚴密。我們跑出去找世子殿下,他日再回來也不遲啊。”

侍衛長抬眼看了一下滿眼焦急的家丁,將手裏的一封密信和金印遞給了他,“我意已決,趙義,你快走吧,燕王最後的命令是傳位給世子殿下,但現在世子殿下還未到來,我怎能什麽都不做,就讓二公子進來?”

……

路上岑顏跟在二公子身側,兩人不緊不慢地走著,士兵將一路上所能看見的所有人都控製住。

在靈堂門口,岑顏在聽完各處的士兵匯報後,上前貼著二公子的耳邊,“各個院的家丁都被控製住,燕王府各處出口也已經有人看守。熊慶將軍已經讓人把城門封住,那麽現在,殿下……”說著岑顏故意拉長了尾音,帶著幾分魅惑,笑眯著看著二公子李殊。

李殊麵無表情,舉手示意士兵。哐當一聲,靈堂的大門被人踹開,一群士兵迅速地將跪著的所有侍衛圍住。

侍衛長起身按住腰間佩刀,漠然地看著後麵緩步而來的二公子,“二公子,現在燕王屍骨未寒,你就這麽帶兵進來,不怕有人說你謀反嗎?”

二公子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般,立馬笑出了聲,“哈哈哈!你呀你,你叫什麽來著?算了,我父王死了,我現在繼位燕王不是很正常嗎?什麽叫謀反,反倒是你們這群侍衛,不在府邸門前迎接本王,你們!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吧。”

說著李殊走到靈位前,點上了幾炷香,對著靈位拜了幾下,轉身對著侍衛長,“密信呢?我父王傳位的密信和金印呢?現在可以交給我了。”

侍衛長默然不語,抬頭看了看四周的士兵,和被包圍的一眾侍衛。侍衛們將手按在腰間刀柄上,都在等待著侍衛長的命令。

侍衛長歎息一聲,在懷裏拿出一封信,“這是燕王臨終前,口述給在下的密信……”話未說完,在二公子即將拿到密信之時,侍衛突然拔刀出鞘,不見二公子有什麽動作,刀口便迅速地往二公子心口處刺去。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李殊身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岑顏立馬上前,將侍衛長踢飛出去,“來人,保護二公子!”

一瞬間所有的侍衛都拔刀出鞘,一眾士兵也立馬反應過來,都開始了戰鬥。

一旁的侍衛長打算起身再戰,卻被緊接上來的岑顏一腳踢在小腹,劃出一道弧線砸翻了不少侍衛。

侍衛長起身舉刀向岑顏衝去,岑顏側身躲開刀口,一手掐住侍衛手腕一擰,侍衛長手腕哢嗒一聲脫臼,岑顏立馬一腳將其踢跪在地。

侍衛長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習武多年,最後竟然還打不過一個二公子身邊的侍女。

一眾侍衛總共也不過幾十個,保衛王府的士兵早就投靠了二公子,他們這些人最後也不過垂死掙紮而已,戰鬥很快結束,這些侍衛被殺的被殺,被俘的被俘。

士兵將剛才掉落在地上的密信遞給李殊,拆開一看,發現裏麵一片空白。李殊皺眉,看了一眼已經被控製住的侍衛長。“密信金印呢?快說放哪兒了。”

被岑顏控製住的侍衛長,想起身卻又被按跪在李殊麵前,惡狠狠地看著李殊,“呸!你也配做燕王,你現在謀權篡位,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大殿下在邊境還有十幾萬邊軍,嗬嗬嗬!哈哈哈!到時候大殿下大軍壓境,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岑顏拔出佩劍架在跪著的侍衛長脖頸上,等待著李殊的命令。李殊看著滿眼怨恨的侍衛長,嘴角微翹,“井底之蛙,殺了。”

話聲剛落,岑顏揮劍劈下,將侍衛長斬殺。雪白的衣裙濺染上血跡,岑顏有些氣憤,又一劍刺入侍衛長後背。

“二公子這個人說要見您。”幾個士兵拖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侍女進門,侍女看到屋內的屍體和僅剩的幾個被壓住的侍衛,滿眼恐慌。

看見處在靈位麵前的李殊,像是抓到一個救命稻草一般,拚命地爬過來,爬到半路被士兵擋住之後,又立馬向李殊磕頭,“二公子,二公子,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已經聽了你的話了,我下毒了,我成功了!二公子,我會好好聽話的,不要殺我!”

李殊一臉嫌棄地看著這個瘋瘋癲癲的女子,斜眼看了看帶人進來的士兵,士兵心虛不敢直視李殊,低著頭,“把剩下的人都拖出去殺了”

“是!”

……

在城池外麵,李雁南帶著鬥笠,腰間斜挎著一把劍,在城門外一側茶館看著官兵來來回回地奔跑,沒多久城門就被封住,他本打算去城池邊駐紮的軍營裏,卻發現軍營已經被李殊清洗過,原本一起出生入死的手下都已經死了,現在實際掌權的是李殊的狗腿子熊慶。

李雁南正看著戒備森嚴的城門犯了難,半個月前來信說得很清楚,父親燕王李勳雖然病重,但也不至於立馬身死,照著傳信上的大夫所言,再續半年應該不是問題,怎麽現在周邊軍營就失去控製了?難不成已經發生了什麽變數?

“想進去?”李雁南腦海裏傳來鬼將軍有些戲虐的聲音,李雁南端著茶碗喝著細碎的茶葉泡出來的劣質茶水,“怎麽?你有辦法?”

“當然有辦法,但要等到晚上才可以。”

李雁南抬頭看了看這正懸高空的烈日,心裏很是厭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