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鬼鯨再現

迎著夕陽，有近百艘戰船慢慢地正在東進，在船隊中間最高大的戰船上，一個衣甲鮮明的將軍站在船艙內，他陸鬆本是屬於西周皇室一個比較偏遠的血脈，祖上曾經爭奪皇位不成，被貶謫到大周西部就藩，至此便世世代代在那裏鎮守邊疆。

陸鬆雙手按在桌上，盯著鋪在桌上的兩國輿圖，在思量這次朝廷對軍隊調動到底是有什麽打算。

皇帝陛下剛登基不久便不理朝政，朝廷大權全部都由新上任的大國師把持。

大國師一上任就將大周境內，幾百個道觀全都收入麾下，派遣自己的弟子帶著軍隊去各地將道觀接收並把所有道觀裏麵的藏書經文，以及調查百官的書卷全部帶到金陽，成為了大周正神教的真正領袖。

本來整個朝堂也都以為這位大國師會止步於此，畢竟這些道觀其實一直都是老皇帝把持的。現在老皇帝去世，小皇帝將這些明麵是道觀，實際卻是用來監察百官的機構重新整合到自己手裏也正常。

沒成想他卻將手伸到邊疆，要陸鬆他們這些遠在西海駐紮，防衛當地部落的軍隊調走，調去和大明隔海相望的東海駐紮。

雖然走海路比陸上行軍方便，可連續一個月，船上的士兵也不免疲憊無趣，所以當他看到遠處的一隻鯨魚時，便下令讓船隊中的捕鯨船去捕殺。

……

當李雁南一行匆匆走向甲板，發現那隻是軍隊在捕殺一隻普通的鯨魚。

這裏地處公海，是大明和大周的緩和區，按道理兩國之間是不能有軍隊戰船穿過或者停留這裏。可眼前遠處的戰船上隨風飄揚的旗幟無不顯示這是一艘出自大周邊軍的戰船。

被追逐的鯨魚後背被戰船上特製的鉤鎖刺中，難以潛入深海，隻得在海上四處遊著，希望可以掙脫鉤鎖，甩掉後麵的戰船。

邊軍一向有捕殺鯨魚的傳統，鯨魚的魚油魚肉無不是軍隊所需的軍需。每年的捕殺不但可以減少軍鎮對周邊百姓賦稅的依賴，甚至可以倒賣鯨魚肉來增加收入。因此大明大周兩個朝廷無不默許邊軍對於鯨魚的捕殺，還都下令商船和漁民不得擅自捕殺鯨魚。

被大明大周兩岸軍鎮捕殺的鯨魚為求自保，在路過這個海域的時候便常常選擇兩國海麵緩和區。

可今天的大周軍隊卻明目張膽地在這裏捕鯨，那隻已經被抓住的鯨魚奄奄一息，體力已經慢慢耗盡。

戰船上的士兵們一喜，紛紛在將船上的鉤鎖用床弩射出將已經不怎麽動彈的鯨魚綁牢，打算就這麽拖著這隻鯨魚歸隊。

一邊的商船上的船主看著戰船的舉動瑟瑟發抖，他們的商船一般也就能裝五六百人。

而麵前的戰船上麵少說也得有幾千人，關於戰船為什麽會到公海捕鯨，船主明顯考慮的是自己會不會被戰船上的軍隊殺人滅口。

可喜的是，對麵戰船在捕殺鯨魚成功之後並沒有對他們這艘商船有任何興趣，沒有繼續接近而是打算掉頭。

夕陽已落，天色將晚，正當船上眾人鬆一口氣，那艘戰船下麵卻又一個黑影越來越大。正當戰船上觀察鯨魚的士兵察覺到異樣準備上報時，一個比他們抓到的鯨魚還大幾倍的鯨魚浮出水麵。

那個鯨魚體型碩大，明顯就是前日在商船麵前出現的鬼鯨。

感受到那隻鯨魚身上的滔天煞氣，李雁南心中一激動，死死地盯住再次出現在水麵上的鬼鯨，他緊緊握住欄杆，心中澎湃不已。

而老道士，趙義，嶽岩三人則被這隻鯨魚的碩大體型和伴隨著的滔天煞氣震驚。

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李珺婷有些呆滯，昨天晚上，她看到鯨魚的時候的煞氣可沒這麽大。

隻見那隻巨大的鬼鯨一口將戰船後麵的鯨魚咬去一半，看見到手的獵物被搶，戰船上的軍官怒不可遏，急忙下令將船上所有閑置的鉤鎖向鬼鯨刺去，勢必讓他成為下一個獵物。

卻沒成想這個鬼鯨力大無窮，鉤鎖刺中鬼鯨之後不但沒有將鬼鯨停住，反倒是這麽一艘巨大的戰船都被他拖拽著帶走。

驚恐萬分的軍官急忙下令將船上的鉤鎖拆下，以免戰船被鬼鯨撕碎。隨著一根根的鉤鎖脫離戰船，鉤鎖上巨大的鐵鏈被帶著飛舞，將船上一些來不及避開的士兵被抽成碎肉。

最後一個鉤鎖來不及解開，就被鬼鯨將固定的甲板一並撕扯下來，幾個正在拆卸的士兵沒來得及站穩，被全被摔進海裏，在海麵不停地撲騰。

剛獲得自由的鬼鯨發現海麵有獵物掙紮，便一掉頭衝向戰船。剛剛被折騰的軍官一看鬼鯨大有回來報仇的意思，立馬組織士兵下令反擊，勢必要將眼前的鯨魚殺死。

士兵們調整火炮和床弩，在鬼鯨張開血盆大口去吞食那些墜船的士兵時立馬開火。

一顆顆炮彈在鬼鯨身上炸開，鬼鯨身上的血肉四處橫飛，一個個巨大的弩箭狠狠地刺入鬼鯨身體，直到箭尾才停。

這些在和海盜對抗的武器無往不利，往往幾次輪射就能將對方的戰船擊沉，更別說僅僅隻是鯨魚的血肉之軀。

本來以為勝券在握的軍官，再一次被眼前的場景震驚，那隻應該已經被打爛死去的鬼鯨依舊在遊動，而且剛才士兵的反擊明顯將他激怒了。

鬼鯨帶著被火炮打出好幾個巨大傷口的身體撞擊著巨大的戰船，本來在普通人眼中，與普通鯨魚一樣的鬼鯨慢慢地變得猙獰起來。

迎著火光，船上的士兵發現正在衝撞他們戰船的鯨魚竟然全身赤紅，身上遍布溝壑，溝壑當中則看見許多血淋淋的骷髏。

而在那些傷口周圍則是許多血淋淋的手，像是肉芽一般在那裏揮動。

看到鬼鯨真身的士兵恐懼不已，在船上引起躁動。軍官連殺幾人以震軍心，命令士兵繼續開火。

鬼鯨被擊中的次數越來越多，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大，似乎是士兵們的反擊終於見了成效，一群人看著最終漂浮在海麵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喜極而泣。

嶽岩，趙義在一邊的商船上拿著不知何時順來的糕點，兩人一邊吃著一邊對對麵戰船的戰況進行評估。

“我說老趙，你看我大周的戰船牛逼不？在那種撞擊之下愣是沒散掉。”嶽岩將最後的一塊糕點塞進嘴中，對著還在觀看局勢的趙義說。

趙義將嶽岩伸過來打算偷吃自己糕點的鹹豬手打開，護著自己還沒吃完的糕點不屑道：“就這？我家公子的戰船比這個好上幾十倍，要我家公子出手，剛才一照麵那隻鯨魚就死翹翹了，哪兒還用得著等著最後鯨魚發狂才將他殺死。”

一邊的船主挪了挪肥胖的身子，一臉嫌棄地看著旁邊吹牛的趙義和嶽岩。

李珺婷看了半天，最後對著老道士問道：“師傅，那隻鯨魚死了嗎？我現在感覺不到他的煞氣了。”

李雁南和老道士一直注視著戰船，看著已經一動不動，屍骸鋪滿整個戰船附近的鬼鯨。突然兩人齊聲道：“不好！那隻鯨魚還沒死掉！”

正在此時戰船上已經快精疲力竭的士兵剛才鬆一口氣，卻有人發現那些鬼鯨濺落在戰船上的屍骸慢慢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