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醜惡與真情
“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像是過了很久，又過了很短暫。
楚桉顫動著手，看明白了視線中的字什麽意思。
努力操控著劇烈顫動的手，打開腹部的倉口。
【警告！粒子穩定器超負荷運轉！即將崩潰！】
腹倉的東西掉了一地，他看不清哪個是靈子穩定器，努力趴在地上。
想起來了，我記得是三角形的，是這個。
伸手去拿泛著金邊的三角體。
劇烈顫動的手，卻把三角體推出去很遠。
身體的震動加大幾分，視線已經變得模糊異常，已經完全看不清近在咫尺的手了。
楚桉忽然升起一個念頭，反正上一世他也是廢柴，現在這個樣子，死了就死了吧。
想到這裏，他直接放棄了。
【粒子穩定器崩潰預計時間：10，9】
忽然稚嫩軟糯，宛如天使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哥哥你是要這個東西嗎？”
楚桉看向眼前的東西，雖然模糊，但能看清是三角體。
就像沙漠中快渴死的人，突然看到一瓶水。
“快，快放我，頭上凹槽。”
說話間，他的頭上開出一個三角形凹槽。
那人把三角體放了上去。
哢嚓一聲，頭皮閉合。
沒過幾秒，頭皮又打開，一個散發著焦糊惡臭的三角體被噴了出去，直接穿透牆壁消失不見。
“呼……”
楚桉長吐一口氣，活過來了。
隨後他看向哪個好心人。
是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頭發枯黃瘦骨嶙峋，眨巴著明亮的眼睛，有些怕怕的看著他。
原來是個小蘿莉。
楚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叫什麽名字？”
“黃依依。”
小蘿莉營養不良，但雙眼卻很清澈，很明亮。
楚桉剛想說話，突然注意到周圍以及地麵，金屬全部消失，隻剩下了水泥或者磚塊建築。
“這是靈子穩定器的效果？”
楚桉吃驚，隨後隱約聽到巷子外傳來雜亂的咒罵聲，以及慘叫聲。
怎麽回事？
“小依依，你家人呢？”輕輕搖了搖頭，楚桉決定先不管外麵。
“早就死了，依依是沒人要的孤兒。”小蘿莉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楚桉心疼一震，這座營地並不是他看到的那麽光鮮亮麗，人人都有好日子過。
踢踏踢踏……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楚桉的思緒。
抬頭看向聲音處，幾名身穿執法製服的人跑進來，站在了三米外呆呆的看著嚴武的頭顱。
楚桉猛地站起，眨眼間出現在他們麵前，一腳踢出。
為首的人整個腹部炸開一個洞，血肉濺了後麵幾人一身。
幾人連忙跪倒在地，臉上的血肉都不敢抹去，接連磕頭求饒。
楚桉收回腳，疑惑的看著他們：“你們是普通人？”
一人頓時大喊：“不是啊，剛才不知道怎麽回事，城中所有靈修都變成普通人了。”
楚桉了然，是靈子穩定器。
然後他繼續問：“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聽亂哄哄的。”
“因為執法者都變普通人了，隻有改造人有戰鬥力。他們全部都瘋了，我們是來找部長大人的……”
弄明白了緣由，楚桉麵無表情看著他們：“你們部長已經死了。”
他現在對執法者沒有絲毫好感。
單分子線伸出，就要滅殺了他們。
忽然被旁邊的小蘿莉扯了扯衣角，楚桉停下看著她。
小蘿莉恐懼的看著他。
楚桉沉默半晌，收回單分子線，向黃依依伸出手，溫和的說：“行吧，一起出去吧。”
小蘿莉害怕的看了看外麵，不敢伸手。
“別怕，有哥哥呢。”
楚桉笑容溫和的開口，有悲慘經曆，依然保持著善良的童心，值得他放心對待。
更何況，對方救了他。
他不能不管不顧，萬一未來某一天碰到個恩將仇報的人，隻會害了她。
留在他的身邊，讓她長大，教導她處事待人，才是最佳方案。
……
小蘿莉眨巴著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最終慢慢伸出手。
楚桉牽著她慢悠悠走出巷子，沒有再理會幾個已經變成普通人的廢人。
出了巷子，才真的看到了街道有多亂。
隨處可見的血液，斷肢殘臂，更有人當街壓著女人做活塞……
滿大街的求救聲，哀嚎聲，咒罵聲。
“怕不怕？”
楚桉溫和的問黃依依。
“怕。”小蘿莉很誠實，但眼睛依然四處亂看。
楚桉一樂，牽著她沿著街道走著，遇到不知好歹的人，直接揮出單分子線殺了，反正都是歹徒，殺了也沒心理負擔。
直到走到一家吃食店鋪門口，黃依依偷瞄著裏麵，吞咽口水。
時刻觀察她的楚桉看到，直接牽著她走進店鋪。
一進門，就看到牆角躺著一個死去的男人，而正中央正有幾個光著身子的改造男人**笑著，圍著一個女人做運動。
“這家店的老板是誰？”楚桉大聲開口詢問。
幾個男人看向他，其中一個人突然眼睛一亮，盯著黃依依**笑：“小蘿莉啊，雖然醜了點，湊合一起吧。”
小蘿莉被嚇得躲在了楚桉的背後，瑟瑟發抖。
“不知死活！”楚桉大怒，單分子線揮出，幾人的頭顱瞬間全部掉在地上。
隨後他牽著黃依依走到**女人的旁邊，一腳把沒了頭的男人從女人身體裏踢出去。
女人察覺到沒了動靜，用心如死灰的眼睛看向楚桉。
接著發現了幾個男人全都死去後，大哭大笑起來。
“你是老板嗎？”楚桉皺眉。
女人沒理會他。
楚桉等了一會兒，看到她還在哭笑，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女人這才驚醒，害怕的看著他。
“你是老板嗎？”
“是，我是。”女人顫抖著說。
“她餓了，還有什麽吃的？”楚桉指著黃依依，問道。
“都有，我給你們做。”
說著，女人直接跑進去後廚。很快從裏麵傳出切菜聲。
楚桉收拾好一個桌子，拉著黃依依坐下。
沒過一會兒，女人端著一道素菜出來，勉強的笑著：“先吃著，還有葷菜等等啊。”
楚桉點頭，遞給小蘿莉一雙筷子，溫和的笑道：“吃吧，趁熱吃。”
“那，哥哥你不吃嗎？”小蘿莉很懂事。
“我不餓，你吃就好了。”
小蘿莉嗯了一聲，隨後大口吃著菜，看樣子是餓極了。
楚桉看著門外的場景，內心卻生不起一絲波瀾。
他忽然對自己有了一股恐慌感，從沒殺過人的他，竟然在殺了人後沒有任何感覺。
就連門外麵這副末日場景，也毫無波動。
重要的是，明明這個場景是他造成的。
是什麽時候，什麽原因……讓他變成了真正的冷血動物，或者說冷血機械？
或許是外麵的人看到了這裏的幾具屍體，竟然都不敢進來。
直到黃依依停下很久。
楚桉這才察覺到沒了吃飯聲，看向黃依依：“吃飽了沒？”
“飽了。”
隨後，他對女人說：“這幾個人身上的錢都是你的了。”
然後帶著黃依依走出門。
剛出門，楚桉聽到“咚”的一聲。
扭頭看去，發現女人撞在了牆上，倒在了牆角早已死掉的男人身上。
【生物（已死亡）：人類】
特意調動視線查看後，楚桉歎氣。
帶著小蘿莉向營地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