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

永夜才不想跟怨靈拚速度,就算可以快上一分又如何?

所以他直接在自己身邊圍繞了一層火牆,雖有點浪費魔力,卻可以阻止怨靈繼續往前。

說起來火牆術的施展,其實需要接近二級法師的力量,是一級頂峰的法師才能使用的法術。

一般來說,隻要是一級的法師,用起這一道魔法都會感到些許吃力。

可是在棄的眼中看來,這一個接近二級的法術,從永夜的手中施展開來,就像一個最簡單的魔術一樣──是魔術。

不是魔法──帶著一點優雅的藝術感,不費吹灰之力便揮灑而成。

怨靈不太敢靠近火焰,雖然火焰對它的殺傷力不算太大,但隻要碰觸到火焰,這接近光明係法術的魔法,會讓它們感受到無比的痛楚。

它們其實沒有真實的身體,原本的軀體早在不曉得幾百年前就敗亡,所以說起來,它們已經幾乎要遺忘痛覺是什麽。

但是火焰的威力卻可以喚醒一切,那種痛甚至比身體的痛楚還要難受。

怨靈憤恨的瞪著永夜,但是卻也拿他沒辦法。

於是它轉過身去追棄,可想要傷害棄比傷害永夜更加困難,畢竟魔法的消耗力比體力更快,以棄的速度,根本就不怕被速度已經慢下來的怨靈追逐。

“我們要一直這樣堅持到其他人來為止嗎?”

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很窩囊。

永夜笑了一下,很難得的笑容,但是棄卻不想稱讚,因為他覺得對方的笑容不太妙。

“當然不是,因為我們沒有那個機會。”

永夜慢慢地朝門口的位置退去,用手指提示棄請看看他的身後,也就是剛剛那一個怨靈出來的通道。

棄一回頭,果然就發現他們沒辦法這樣繼續堅持到夥伴來為止的原因。

大量的怨靈不斷地從那一個通道出現,而且一個比一個看起來還要不好惹。

“有辦法解決它們嗎?”

如果沒有,看來他必須再抓住永夜快速地往回撤退了。

“有,但是必須把他們聚集起來,我隻能夠施展一次,時間會有點長。”

每一個職業者都有絕招,一個秘密的絕招,而永夜擁有不隻一個,但不管是哪一個,都是能不用就不用。

絕招並不像電視或者是小說裏描寫的那樣容易施放,總是必須要損失一些什麽。

“沒問題。”

吸引怪物原本就是德魯伊的強項,他們的速度快,又懂得隱藏。

而且比盜賊更強大的一點是,他們還擅長製造陷阱跟利用周遭的植物環境,血也比盜賊厚,所以一般來說,引怪的動作大部分都是交給德魯伊或是盜賊。

棄取出自己的隨身武器,對準通道上因看見敵人而衝過來的怨靈,手臂上的弓弩快速的朝每一個怨靈發射。

弓弩隻能帶給怨靈非常微薄的傷害,可是卻已經足夠引起它們的憤怒,它們嘶吼著尖銳難聽震耳的叫聲,不斷的衝向棄。

棄注意著永夜周圍的火牆術作用是否還在,便看見了永夜拿出了一個長卷軸來。

卷軸是非常珍貴的魔法用品,並不能想用就用想丟就丟,其製造困難,材料昂貴,一般不到非不得已的狀況時,不會有人真的有錢到不斷地拿卷軸去砸怪物。

看來他們的小法師身家還不錯,竟然連卷軸都拿得出來。

棄在許多的怨靈間躲來躲去,在現實中,他就擁有非常敏捷的身手,在進到“碎界”之後,係統將他分配到暗精靈的種族,更讓他在靈敏度的這一方麵有所加成。

他不斷的鍛煉自己,常常一個人進入危險的區域,周旋在大量的怪物之間,最後讓他學會了“入微”級的身手。

身處在眾多怨靈當中,他閃躲的方式讓旁邊的人心驚膽跳。

每次都是隻差幾公分甚至是幾公厘的距離,怨靈的攻擊就會侵襲到他的身體。

但偏偏就是在那麽微小的距離間讓他一一閃過。

他就這樣周旋在這些怨靈之間,讓所有的怨靈再怎麽憤怒,也碰不到敵人。

永夜雖然正專心完成他的卷軸攻擊,但是他仍有看到棄躲避怨靈的手段,滿心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棄所做的事情,恐怕是他永遠都做不到的,就算他有健康的身體也不見得能完成。

“躲!”

手中的卷軸綻放強烈的光芒,永夜對著棄大喊,在卷軸力量釋放出來之前,棄已經藏到永夜的身旁。

“烈焰爆火!”

永夜將卷軸朝怨靈丟了出去,卷軸倏地飄浮在怨靈之間,下一刻發生的事,他們的雙眼卻都沒辦法看清楚發生了什麽。

大量的火焰跟閃光在小小的空間裏不斷爆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仿佛會灼傷皮膚的火熱。

永夜很喜歡這樣的火熱感,雖然各係絕大多數的一級法術他都可以施放,他卻更偏愛使用火焰。

因為在陰濕的地底城市裏,很少有機會可以感覺到溫暖,更別提是火熱。

所以有時候明明那熱度可以灼傷自己甚至帶來傷害,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在做什麽!”

棄雖然沒辦法睜開眼睛看清楚周圍正在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到身邊的永夜似乎往前踏了一步。

跟永夜不同的是,他比誰都還要清楚熱的可怕,比誰都還要清楚什麽程度的火熱可以傷害到人體,所以當永夜往前踏出一步時,他直接伸手把人抓了回來。

此時卷軸引出的火焰都爆發得差不多了,雖然睜開眼睛時依然會覺得刺眼,但至少已經可以看見小空間裏火焰在空中燃燒的美麗。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很舒服而已。”

“是很痛吧!”

棄不認同這一個觀點。

“對我來說,這種痛並不難以承受,至少它很溫暖。”

永夜有點接近喃喃自語,但是棄聽見了,心裏隱隱約約的,似乎猜到了什麽。

“你最好不要愛上這種溫暖,相信我,當熱度到了一種極致,不會比濕冷好多少。”

棄的言語,仿佛也透露著什麽,永夜於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多問,他不太習慣去詢問有關於別人的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