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為世人出劍
小巧方便，戴在手指上的那幾枚剔骨剝筋戒，可釋放出鋒銳異常的氣態小白魚。
殺力傷敵效率絕高。
那幾條小魚，以眨眼都來不及反應的奇快速度，瞬間，就將美男子施秦那一張驚為天人的俊美玉麵，給切割得不成樣子。
血肉淋淋，迷糊不堪。
整張臉都被徹底毀掉了的施秦，登時，發出陣陣哀嚎。
他頹然摔倒在地，難以站起，其狀慘烈至極！
淩真略感解氣，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砸在施秦的那件藍緞綢子上。
接著走至了施甸甸的身邊，彎下腰，用指力為這名紅衣女子刺客鬆開了竅穴封印。
行動再無阻礙，不再如同木頭人的施甸甸，焦急忙慌爬了起來。
尖叫著奔向了自己受了外傷，玉麵被毀的親哥哥施秦。
這對不幸惹了淩真的施家親兄妹，就這樣在地麵彼此相擁。
周遭皆可聽聞哭聲和哀叫之聲，淒厲絕倫。
看著抱在一塊兒的施秦和施甸甸，淩真麵無表情，心湖更是無有絲毫波瀾。
已無剛剛那種狂躁憤怒的態度，青袍年輕人淡淡的轉過了頭，對自家的八姐淩瀟瀟問道：“瀟瀟姐，我想用火燒了他們，為那些慘死之人報仇，也為我自己出氣，你覺得如何？”
淩瀟瀟性格固然良善，本是對於這等殘酷的死法不甚讚同，不喜虐殺。
但因親眼目睹太多花季少女和酒肆攤客，無辜至極的被那股暗金色毒氣所殺，橫屍滿地，場麵太過慘烈。
故而自己也沒理由當什麽大聖人。
白衣“少女”不願多勸阻弟弟的想法，明白勸也勸不動，隻是簡單回應：“要做就幹脆些，送他們一個速死，不然慘叫半天，會很吵。”
“既然是被本公子的心焰之火焚燒身軀，當然很快就會死去，怎可能久活？”
淩真嘴角快速扯了扯，他陰惻惻的笑著說出此言。
旋即，隻見年輕人眉心處躥出了好大一團烈火。
青袍公子淩真順勢將那團“心火”攥簇在了右手掌心之中。
手握心之烈焰，慢慢的邁開步子。
走向了不遠處施甸甸和施秦那一對可憐淒慘的兄妹。
淩真看待地上兩者的眼神，與看待死人無有任何差別。
就在他準備將那團烈火猛力推出，將兩人處以火燒極刑之時。
一個年輕女子的嗓音，從另一個方位驟然響起：“快些住手啊！你這喪心病狂的殺人魔，害了那麽多人，還不快快停下！”
淩真心下略感好奇，便依從其言停步了下來，轉過頭看去。
隻見那名“仗義現身”，要來此行俠出手的女中豪傑。
原是一名身穿雪色襖子的高大女子。
此女肩膀奇寬，腰身卻不算多粗，還顯纖細。
四肢頗為修長。
個頭不矮，超過八尺，已經不比淩真還來得矮小了。
五官精致，尤其是眉眼，極具男人之相。
那種殺伐無敵、氣宇軒昂的英武氣概，放眼天下女子力，都是非常少見的稀有類型。
這等體型和麵部氣質，使得淩真實在不由得想起來，自己的那位同樣霸道“英俊”的本家二姐。
那位錦繡王朝赫赫有名的女子武神——淩桀驁。
此女，與淩二姐一樣，霸氣非凡。
一樣的形神間俱有雄渾之勢。
一樣的自我感覺極度良好。
一樣的巾幗不讓須眉！
羽絨大襖之顏色，呈現聖潔雪白，若天山神女。
腰間係著一條翠綠絲綢帶，帶子上綴有極品美玉數顆，赤手空拳的女子。
挺身，就那樣站定在這大馬路之上。
瞪著那雙遠比尋常男子都要來得英氣的眼睛。
目光片刻不移。
這個與淩家兒女淩桀驁頗為相似的女流豪傑，此刻正死死的看著淩真。
如同在看待有著大仇的敵人，血海深仇的那種。
突然間，女子開腔，她嗓音極其響亮，恰似戲腔內的那種獨有感覺，她盡力大叫道：“爾乃何方孽障？！莫要心存僥幸，還不快速速報上名兒來！”
淩真被這種腔調搞得很是無語，隻覺得這女的要麽就是聽戲聽太多了。
要麽就是腦子不太正常，是個癡的。
簡單想了想，不願說出本名，便主動雙手抱拳，帶著些許玩兒心意味的說道：“在下不過一介江湖無名之輩，初出茅廬，不知是何地方衝撞了女俠，還請女英雄大人大量，能饒在下一條性命！”
那名雪襖女子心氣很足，她注視著已然收起了本命劍的年輕人淩真，陡然聞得那種答複，立時便哈哈大笑起來。
該女子笑了一陣後，便即不再開懷，用中氣十足，自信心滿滿的語氣，張口便說道：“本女俠複姓東方，名納蘭，乃一介江湖巾幗不讓須眉之俠客也。你這惡人，其實倒也並沒怎麽衝撞於我，隻是適才，我親眼看見，你出手凶殘萬分，一下子就毀傷了那名俊氣公子的臉，現在又想要用火，來燒死那對可憐的兄妹。唉，冤孽啊冤孽，殺人手段這般的無情殘忍，實在叫人看不下去！”
淩真思緒有些飄忽，忽然憶起了什麽東西，微微皺起眉頭，自言自語嘀咕道：“東方……東方納蘭，哎，這名字怎的耳熟啊？”
姓東方，名納蘭的女子，全然沒注意淩真的低聲言語。
她轉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光景，看著酒攤邊上那些死去女子的屍身，血流滿地，景象已與戰場上無異。
頓時不再帶有絲毫友善，臉色十分嚴肅的質問道：“快說！這些少女，還有攤位的那些人，是否也都是你這大惡人所殺的？！若敢有半句假話，定叫你不得好死！”
淩真無所謂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如實回答道：“當然不是，這些人怎麽可能是我殺的？”
又指了指不遠處的施秦施甸甸，淩真繼續道：“是那邊的那對兄妹殺的，被撞見了他們的惡行，我這人最恨的就是恃強淩弱之徒，便主動替天行道，要殺死兩個害人無數的凶惡之徒，為那些無辜死去的男女報仇，這樣的善舉，難道也做不得的麽？”
東方納蘭當即一愣，顯然對這答案出乎意料，沒有提前預想好結果，遂不再說話。
眼睛看著地上那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男女。
複姓東方的雪襖女子，開始犯了難，不知究竟該不該相信那名青袍公子所說之言。
若是那腰間佩劍的年輕人所言屬實。
那麽，即使在此地濫用私刑，以火焚殺惡人，對於江湖兒女來說，倒也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事。
完全能夠接受，無可非議。
但若是說的假話……那豈不是大大的糟糕，被惡人反過來給騙了？
就在這位身材和長相均英武超凡的女子，獨自發愁思考之際。
讓人猜不透善惡的淩真邁步走近，徐徐靠近過來，他邊走邊問：“女俠複姓東方？那，可認識那座極北之地，號稱天下武道第一奇山的‘石破天驚山’？聽沒聽說過，那一位以武運通天，而聞名於世的大豪傑東方修武？”
此言說出口後，東方納蘭毫不猶豫的點頭回答道：“當然了！東方修武是我爹爹，石破天驚山，就是我的家，我自幼生在那兒長在那兒，又豈能不知道？”
淩真聽後，輕聲“啊”了一下，恍然大悟，又一次小聲的呢喃了一句：“想不到果然是他女兒啊，這下麻煩了。”
東方納蘭理所當然的很是迷惑，挑起那兩條若飛劍般的眉毛，高聲問道：“你在說些什麽啊？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講話聲音這麽輕微的？！如此扭扭捏捏，不爽利，依我看，何不割去了下麵那話兒，來做女人？”
淩真耳膜被這個複姓東方的家夥震得難受。
於是就坦然的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掏幹淨後，他也不甘示弱的也跟著把自己調門提高了上去，提升言語道：“這樣行了吧，東方大小姐——”
這一句講得實在聲若洪鍾，氣勢端的是不小。
和剛剛的那種自言自語的低聲細語相差甚多，簡直就已經可使人瞬間被嚇一個機靈。
音量，已超過了適才東方之言。
東方納蘭出身武林名門，地位頗為尊貴，修為和修養皆在身。
倒也不至於真的被嚇到。
隻是神色變得不悅起來，不再雲淡風輕。
她用看待敵人的銳利目光，凝視著那名看著與自己歲數差不多的年輕男子。
然後又用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語氣，沉著聲發問道：“怎麽？聽你這口氣，是有些不服咯？”
淩真扯扯嘴角，眯了眯眼睛，笑嗬嗬道：“哪兒敢呐！都說天下武學出東方，武運再多，也多不過東方修武，您老人家可是那位東方山主的女兒，堂堂東方家族的大小姐，身份何其尊貴？在下出身過分寒微，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市井螻蟻、升鬥小民而已，就算真吃了雄心豹子膽，又有幾條性命敢來不服您啊？”
聽著淩真這廝此等越發過分的陰陽怪氣，石破天驚山東方家族出身的女子東方納蘭，顯然，心情變得頗為不好。
一身氣度超脫的她，皺起了那對粗長柳葉狀的眉毛，此時的語氣，已很是不善的說道：“呸，胡言亂語了這麽一堆，沒一句話中聽的，喂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淩真嬉皮笑臉，也絲毫不願講真話，憊懶的開口言語道：“我啊，我……姓甘，甘霖的‘甘’，單名一個‘疊’字，陽春三疊的那個疊。”
“甘疊？”
這兩個字一出口，腦子又不是蠢笨的東方納蘭立時就意識到自己被占了便宜，喊了別人幹爹。
東方納蘭瞬間已雙目圓瞪，眼放無限怒氣之光，勃然大罵一聲：“你該死的這小賊油嘴滑舌，居然連我的便宜都敢占？！”
淩真自然是很無所謂的笑了幾下，全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壓力。
忽然，年輕人的餘光，瞥見了正在起身試圖逃跑的施家兄妹。
“哎，你們兩個，別跑啊！”
不願就此放跑施秦和施甸甸這對兄妹的淩真，驀然叫出了一聲。
正準備衝過去阻止二人的逃走，卻又被那名雪襖女子腳步瞬移掠近。
並伸出一臂，當場攔住了。
半路殺出的東方納蘭，橫臂在前。
就那樣阻攔住了淩真的前進之路上。
白衣“少女”淩瀟瀟見狀，一直立在九弟身邊的她，同樣瞪著眼睛，相當沒好氣的叫道：“你想要幹什麽？！我可告訴你，你若敢對我弟弟不利，決計沒有半分好下場的！”
那位身份頂級，體貌英姿勃發的雪襖女子，一臉輕蔑的上下打量了一邊淩瀟瀟的身材和長相。
隻覺得這個穿白衣裳的小丫頭，分明就是個頂多隻有十六歲的少女。
如何可能會是那個青袍公子哥的姐姐。
那不是亂了輩分？
東方納蘭便斜挑著眉頭，淡淡問了一句：“你說他是你弟弟？可他看著比你大著好幾歲呢！”
淩瀟瀟梗著脖子，腳尖微踮起，試圖讓自己顯得高上那麽一些，當然隻是徒勞。
一身皆白的她，尖聲叫道：“胡說！分明是我比我弟弟大了幾歲！”
東方納蘭隻當這個白衣小丫頭，是個滿嘴怪話的瘋子傻子，再也不做理會。
身形英挺的她，依舊保持著單手橫臂在前的動作，肅然出聲，衝著滿嘴胡話的淩真說道：“想過去那也可以，跪在地上，給我磕足三百個能聽著聲的響頭，少一個，我都不會讓你走！”
淩真看著前方漸行漸遠的施家兄妹，胸中無奈之餘升起了些許怨恨，甚是不滿的挑眉叫道：“憑什麽我要給你磕頭？！”
“廢話，就憑你剛才占了我一個便宜啊！”
東方納蘭的性格甚是坦率，直言不諱的道，“你害得我不小心喊了你一聲‘甘疊’，這個便宜，可不能白給你占去了，你非得給我磕頭賠罪，補償回來才行！”
淩真的眼神愈發冷了下來，他眯眼，瞧著這個立在身前，死活不肯挪步的東方納蘭，帶著譏諷意味的道：“嗬，剛才還一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氣概呢，要仗義行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現在好了，斤斤計較，一點小虧都不肯吃，一丁點兒便宜被人占了，就非得要討回來，告訴你，這一等不值錢的小家子氣，可是成不了什麽豪俠的！”
東方納蘭被其說得愣了愣，旋即，她清醒過來，眼睛不由得瞪得更大，嚷道：“一派胡言，聽你放狗屁！照你這意思，世上的那些英雄豪傑，全都是給你這等宵小之輩白占便宜的了？真是豈有此理，若是世上人人如你，那還有哪個傻子願意當英雄，吃啞巴虧了？！”
淩真難得的被人說服了幾分，嘴角動了下，微微一笑，服軟道：“行行行，女俠你是大英雄，是數一數二的當世豪傑，我呢，自然比不上你，我是狗熊是宵小，剛才占你的便宜，是我的不對，錯之極矣，這樣總行了吧，可以把路讓開給我走了吧？”
東方納蘭緊緊鎖著的眉心處，仍是無有所鬆緩，未被淩真讓步的言語所安慰充分。
她還是很不耐煩的道：“什麽叫‘行了吧’，半分誠意都感覺不出來，快些跪下，你今日非得把頭給我磕夠了，讓本女俠心情變好些了，才能走！”
淩真使勁兒咬了咬牙，腮幫子微鼓，他怒目而視，反問道：“那本公子今個兒若不磕呢？”
東方納蘭扯著嘴角冷笑一下，“不磕？那你就先結結實實吃一頓我們東方家的拳頭，然後才能走！”
說著，那一條橫攔在前頭的手臂，拳頭瞬間死死攥緊。
僅僅這一個攥拳的簡單動作，雪襖女子右拳之上，便猛然凝聚出了一股肉眼可見的濃鬱罡氣，裹挾住此拳。
其勢絕俗，這等模樣，真的很是霸道驚人！
立在淩真和淩瀟瀟二人身前的東方納蘭，擺出了一副隨時可以出拳的跋扈姿態。
她囂張萬分，且冷冰冰的道：“乖乖的跪地磕頭，磕夠三百個；被我的拳頭硬生生打成廢人，從此生活無法自理。這兩條路，由選一條吧！”
淩真看了一下遠處，目光所及，已經再無施家兄妹的人影，自覺大概已經追之不上。
青袍年輕人索性，也就不再去追究施秦和施甸甸的責任，著眼於當下這種窘迫的處境。
天神山莊大少爺淩真站定原處，麵對著那位氣勢洶洶，渾身氣機顯著攀升的東方納蘭。
淩真口氣略顯無奈的道：“我不和你打，不是因為打不過，也不是什麽不敢打，隻是……不想打。”
東方納蘭大奇，隻覺得眼前這個青袍年輕人定是在胡編亂造找理由，便豎起了雙眉，態度十分惡劣的質問道：“不想打？為何不想打？！”
“因為你姓東方，出身於武學聖地石破天驚山，本公子對那座山的大名，早就有所耳聞，更是早對那位人族十大高手之一的雪山山主，也就是你爹東方修武敬仰有加，胸中由衷欽佩，心神往之……”
淩真直視麵前女子，正色而言道，“再加上，我爹其實與你爹交情不錯，算是朋友，如此說來的話，我就更沒理由和那位東方前輩的女兒一戰了。”
東方納蘭越聽，心情越是煩躁。
她讀書甚少，畢竟是自幼習武之人，脾氣差點也屬正常，可以理解。
此刻，東方納蘭恨恨的用鼻子出了一口氣，罵罵咧咧的叫道：“可笑，你當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我爹他潛心鑽研武道，畢生勤勉皆是為了大道登頂，一共就沒多少朋友，又怎可能會和你爹有什麽屁的交情？我看你，就是沒膽子跟我打，心知若是開戰，必輸無疑，便胡亂在此放狗屁想要騙人！”
淩真到底也個極有血性的漢子。
年輕人從裏氣盛剛烈，自然不容易壓住情緒，容易爆發。
他當下強忍著腔內怒意，於心中思量在三。
在“打”和“不打”之間，反複抉擇。
最終，淩真下定決心。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既然剛才明確說了不打，也講清楚了不打的理由，那麽自己就不該被對方的激將法給刺激到。
應當把本願、本心堅持下去。
心裏想通後，淩真篤定下來，又一次抱拳行禮，朝著那名雪襖披身的英武女子直言道：“抱歉，恕在下適才冒犯，東方姑娘，今朝這一架，真的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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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城中。
某處無人空**的街中小巷內。
一名腰間別有青劍，身上穿著青衫的鬥笠漢子，雖心中並不情願。
但還是被迫停下了趕路的腳步。
隻因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個突如其來現身，從天而降的青衣神秘人。
頭頂鬥笠的青衫劍客，頗為無奈的抬起頭，露出了那張胡須尤其濃密的臉龐，他蹙眉提問：“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攔尚某的去路？”
那個臉上帶著白色麵具的青衣人，恭敬作揖行禮，然後笑吟吟的朝那姓尚的大髯男子道：“青衫**邪魔，諸惡無處活——‘青檀劍俠’，在下久仰大名了！”
被人一下子喊出了昔日江湖綽號的劍客，心頭微感訝異。
身為一代正派俠客，與無數邪魔外道做鬥爭多年的他，眉頭擰得更緊了些，沉著嗓子，好奇的問道：“不知閣下到底有何貴幹？”
麵具青衣人仰頭哈哈一笑，笑聲爽朗，身份神秘且不見真容的他，直視著青衫佩劍的那名尚姓劍俠，用誠懇熱切的語氣開口道：“小人以身殉利，賢人以身殉義，聖人，則能以身殉道。在下懇請劍俠為世人出劍，於此紅粉鎮內，手刃一賊子，斷絕一條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