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讓我來助你破境
先是淩瀟瀟在內的八個親姐姐,而後,又是親生父親淩璞。
現如今,就連母親姚櫻都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現身在了此處。
顯然。
就連最是無辜的淩母姚櫻,都慘遭“牽連”,也難逃一個淒慘身死的悲哀命運。
即將就這樣離兒子遠去!
“娘……你別走,不,不要!”
淩真眼眶當中淚水橫流,嗓子裏不斷絕望發喊著,“停下,快停下來!”
這一名再不複風流瀟灑,而變得涕泗橫流的青袍年輕人,此刻,宛若瘋魔一般。
他在朝著母親姚櫻所處的位置跑去。
可當年輕人朝前方猛進的過程中,姚櫻的身體也在飛速往後。
即使胸中痛苦、眼中落淚,發了狠的淩真,也萬萬追不上母親離開的速度。
隻見上空茫茫遼闊的明亮鏡麵裏,滲透出了海量濃鬱的金色**,場麵絢麗。
那些金光炫彩的濃液,濃縮聚集起來,變成了一隻極其巨型的手掌!
擊殺了天神山莊淩璞淩老爺的,是一顆巨型拳頭。
而眼下當下,從上空極速墜落,撲衝向地麵的。
則是一直無比威嚴神聖的金光大掌。
這一隻“巨掌”,隻要落下來,就算沒有攥緊拳頭一握。
光是那等蓋世威壓、風雷巨力,就足可輕易摧毀掉姚櫻的那條性命!
如此危機關頭,不管淩真怎樣拚命嘶喊,他其實都非常清楚。
母親是萬萬不會躲得開的。
最後的那個結局,和父親無異。
姚櫻,也一定就會死在那個手掌之下。
臉頰淌著淚水的淩真,驀然間發出了一聲猶如野獸般的狂吼。
長嘯聲響徹幻境天地之間,氣浪震**地麵,有琉璃碎屑飄起。
年輕劍修心中既憤怒又仇恨,梗著脖子,衝高處大喝道:“想害我娘親,須先問過我的劍答不答應!”
刹那間,淩真眉心處有火光驟然大盛。
與本命劍一同遞出的,還有手中那柄佩劍紅陌的強力劍招。
淩真雙手握著紅粉色的紅陌劍,傾盡全力的揮斬出了一劍。
劍道罡氣頃刻便衝掠而出。
磅礴至極的劍氣,與本命火神的烈焰神通力相互結合。
氣機之上有焰浪洶湧,意氣鼎盛,鋪天蓋地!
此劍之中,蘊含了淩真這輩子所能斬出的一股最強殺力,還有與元神相勾連的本命之氣的破敵威能。
兩兩覆蓋起來,真正勢不可擋。
代表了兒子為拯救親生母親的那份虔誠心意。
堪稱神焰非凡的那一道劍氣,重重的斫劈在了那隻金光手掌上。
轟!
這麽一下,飽含那般驚人巨力的一劍,竟是絲毫沒能斬裂開那隻手掌。
好似僅僅隻有皮外傷,些許的金光芒氣被那股劍道罡氣震散,飄至了其他的地方。
但神聖巍峨的金掌本體,仍是沒有被此劍撼動,不過就是下墜那個速度,有所減緩。
僅此而已。
壓根就不存在其他什麽實際的效果!
那柄平素都寄存在竅內的火神本命劍飛出眉心後,迅速幻化成一尊體型龐大的火靈騎士法相。
這一具覆甲法相固然魁梧,但與那個大如山嶽的炫金手掌相比。
還是顯得過於渺小了些。
宛若幼貓與巨虎。
或者說是幼犬與豺狼!
滿身焰氣熊熊的劍修法相,緊握巨刃火劍,朝那金掌上瘋狂的遞出一下接一下發劈砍。
妄圖以這般手段,來阻擋住不住墜向大地的手掌。
不過是類似蚍蜉撼樹一般的無用之功。
隨著體型驚世駭俗的天邊金掌,距離著大地越來越近,眼看不多時,就要狠狠砸中母親姚櫻。
淩真兩隻眼睛裏充滿了血絲。
一襲青袍發狠般猛地咬牙,決意祭出膻中府海內僅存的那最後一縷至尊劍氣!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目前還處在幻境當中。
適才所見的姐姐和父親之死,通通都不是真實的,不過是幕後黑手的種種陰險謀劃而已。
包括現在,處在前方的姚櫻,也都是假的。
即使幻境裏姚櫻死去,現實中的姚櫻仍然還會繼續活著……
可這又如何?
無論怎樣,淩真都不能接受,養育自己長大成人的慈愛母親。
就像剛才父親淩璞的結局那樣,淒哀絕倫的喪命在那隻金掌之下!
絕對不可以。
即使是在幻夢境遇當中,要淩真眼睜睜看著這個世上最愛自己女人就那樣悲慘身死。
甚至死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都難以留存……他絕對無法做到,接受無能!
淩真從來都不以所謂的孝子頭銜來標榜自己,有自知之明。
但其自幼,被母親寵愛著長大。
那份對母親,對姚櫻無比深切的愛,導致了年輕人一腔熱血,斷不容許自己親眼看著母親暴斃於此。
假的也不行!
隻要能在此地挽救下母親的那條性命。
他願意耗費掉那僅剩的一縷劍氣。
就在年輕人做好了激射劍氣的準備。
就在此時。
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自手腕處的那枚赤煉墟鐲內傳出,那女子猛然間大喝一聲:“裝神弄鬼,當真是宵小行徑!”
驀然間一道紅光閃現。
一個人影。
自鮮紅的鐲子裏麵飛快掠出。
一名身穿石榴色紅裙的高挑女子,手握長鞭,來到了半空中。
鞭力驚人。
甩**間發出劈啪聲響,著實刺人耳膜。
僅僅數鞭過後,那隻眼看就要壓將下來的炫金色巨掌,就那樣被其打得七零八落,碎得再也不複完整!
有個成語,叫“鞭長莫及”。
而那名紅裙女子的鞭術造詣,卻是長及海角天涯,威達八方四麵!
震天響的聲音發出後,天地清明。
那隻巨型手掌已經消失不見。
地麵上的那個淩真的母親姚櫻,也開始快速消散,又重新變成了一團不複凝聚的彩氣。
“許姐姐!”
淩真咧開嘴巴,萬分欣喜的朝那名石榴裙女子招手道。
手握斷魂鞭的許白綾,此刻已經飄然躍至了地麵。
一襲石榴紅裙,腳踩琉璃大地,鳳儀萬千。
她環顧四周,沒有什麽熱絡的言語,沉著嗓子,對淩真道:“若不想就此淪為一個道心不全的廢人,就快些想辦法把你的心湖湖水平複下來!”
淩真一聽此言,心頭一凜,立時重重點頭,收回本命劍。
旋即,青袍年輕人盤腿做了下來,運起功來。
運用大天君仙豪的道訣秘法,努力使自己那動**萬分的心神境界,逐漸的穩固安定下來。
許白綾同樣盤膝,用相同的姿勢,坐在了淩真的身後。
往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四年整的年輕人,一點點的送入本命內力。
為淩真的重塑心境和平息心湖之水,起到了極為關鍵的作用!
此番姐姐、父親還有母親,接二連三的出現,又那般慘絕人寰的死去,或者瀕死。
無疑是切切實實對淩真的“道心”,有了極為嚴重的創傷。
若沒有許白綾的到來,自己即使真可以靠著至尊劍氣摧毀天邊金掌。
隻怕,也沒法充分意識到穩固心境的重要性。
這一條通天登頂的修行路上,許白綾這位與己沒有血緣的“姐姐”。
實在是起到了不亞於恩師的重要作用。
即使,淩真從來沒有喊過許白綾哪怕一聲的“師父”。
但其實在年輕人的內心深處,這一位從來都最愛穿石榴紅色彩裙擺的女子,已是無異於授業導師的存在!
待內心情緒平複,道心再一次穩固如初,淩真長舒了一口氣,表情安寧。
等到經脈內的真氣徹底順暢後,他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向著身姿極度曼妙、婀娜的石榴裙女子,欠身行了一禮,十分恭敬。
也算是感謝許姐姐今日在此出手,搭救自身。
不僅為自己剩下了一縷寶貴到極點的至尊劍氣。
還為自己心境恢複出了那麽重的力。
毫不誇張的說。
淩真恐怕是這個世上,對於許姐姐之恩惠,最清楚不過的人。
四年陪伴,傳道受業。
點滴積累,恩重如山!
年輕人深深彎腰一躬後,許白綾無言,麵帶著微笑的坦然受用了這一拜。
淩真直起腰杆,有些疑惑的問道:“許姐姐,你先前不是跟我說過,你已經發過誓,此生都不再離開赤煉歸墟去到外麵了嗎?現在怎麽出來了……”
許白綾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不算違約,也沒有破戒。因為,這裏並算不得‘外麵’,還是在‘裏麵’,隻不過不是在赤煉歸墟裏,而是在另外一座幻境當中。”
淩真擰著眉頭,似乎不太理解,但又懂了一些,他沉聲問道:“許姐姐的意思是,這裏的廣袤天地,也是一處歸墟?”
許白綾默然片刻,點點頭,“大概率是,但我也不敢打包票,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隻是這裏以明鏡作天,以琉璃作地的格局,實在太像一處……歸墟秘境了。”
淩真也沒什麽具體的心思來考慮,自己為何會被拉入幻境當中,背後要害自己的又是什麽人。
年輕人目前最擔憂的,是猶然身處在外麵的“少女”淩瀟瀟。
心係淩家八姐的淩真,頗為焦急的向許白綾發問:“許姐姐,你有什麽辦法讓我離開這裏嗎?”
許白綾點頭道:“有的……”
言語間,她伸出雙手,一把將青袍年輕人抱入了懷裏,緊緊相擁。
“小真,讓我來助你破境!”
石榴紅裙女子如是柔聲說道。
懷中溫暖。
此句言語則更是暖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