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神下凡

那一支威風凜凜的真武營鐵騎,已然列陣在了桃花宮之前,直麵鐵血悍戾的敵軍。

在這個巨大陣仗之前,那批極元藩王兒子淩熙所帶領大批軍隊。

與之相同,同樣的也是重騎重甲,氣勢尤為雄魁,霸道無匹!

兩支戰力決計超強的藩王軍隊,就那樣和彼此死死對峙著。

在寒夜的冷冽月光之下,越發顯得令人寒意透骨,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幽涼無比!

畢竟換成是誰,都會十分心知肚明。

如此巨大的陣仗,能出現在此。

那麽接下來,不管怎麽樣,一場轟轟烈烈的征伐血戰,一場死人搞不好會比活人還要多的大戰。

就要餘宮門外的這裏,正式拉開序幕了。

道門聖地外頭的那片廣場上,近一萬騎重甲騎兵之前。

作為領袖。

那頭身上長著厚實藍黃皮毛,生有雙角的龐然異獸背部。

那一名雍容華貴的藍袍公子,見有對麵有了這等數目的騎兵,且無一例外都是從白衣“少女”手腕處的鐲子裏魚貫而出,確確實實有被震驚到。

淩雲峰之子淩熙,他猛地一條眉毛,瞪著眼睛,衝著淩瀟瀟厲聲喝道:“你這是……墟鐲?!”

淩瀟瀟表情無太大起伏,微微咧嘴,點頭笑道:“沒錯,見過沒?此物乃是‘酒肉墟鐲’,裏頭蘊含了一座喚作酒池肉林的歸墟秘境,可以容納成千上萬名騎兵。”

由八姐瀟瀟負責介紹,而淩家九子淩真隻是那麽挺身站立著。

青袍年輕人笑而不語,如同這場即將到來的廝殺與他沒什麽幹係。

和山莊大少爺淩真並不一樣。

貴為藩王世子的世子淩熙,表情複雜起來,心頭風波詭譎,他咬了咬牙,腮幫子略微鼓了一下。

因為,這位極元世子對當下發生的這種特殊情況,地敵方戰力的暴漲,有些出乎意料的緣故。

淩熙淩少爺的神情,略顯難看。

但也不至於說過於難看難、不堪。

很顯然的是,自己這邊的人馬戰力還是要高於對麵的。

對麵再多再強。

那不過就隻有數百的騎兵而已,外加區區一個桃花宮宮主陸敕。

以及一些戰力並不高的白袍小道士而已。

如此敵人,區區這等水準。

嗬,何足掛齒?

淩熙胸中那顆“竹子”又已長成,自信心恢複如初,表情亦變得春風和煦。

胸有成竹的極元世子,重新撿起了最開始的那份趾高氣揚,誌在必得般囂張跋扈,他扯了扯嘴角,“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本世子就可將你們定義為是謀逆反賊,然後徹底剿滅掃除了吧?”

一身青色長袍,器宇不凡神元世子淩真開口了。

年輕人笑道:“淩熙,哦不,世子殿下,你可曾聽過一句話麽?叫‘曆史都是由強者和勝者來定義的’,若這回,是由本世子殺掉了你,那麽‘反賊’這一難聽至極的二字頭銜,是否,就可反過來扣在你們極元藩王的頭上了?”

淩熙登時愣了一下,臉色陰沉如死水,朗聲說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反叛之徒,胡言亂語!難不成,就指望著這幾個不成氣候的歪瓜裂棗的兵,能夠打贏本世子今夜所帶來的這些精銳騎兵了?笑話,天大的笑話!”

立在宮門處的淩真,也跟著露出笑意,青袍客神色淡然,回應道:“正如你剛才所說,能否一戰,唯有打過以後方知,用不著再多廢話了吧?”

敵對的大世子淩熙哈哈一笑,表情舒朗,“確實,咱倆之間,也確實沒什麽好說的……”

頃刻,極元世子暴聲大喝

猝然間有一聲令下。

在他的這記突然到來的大聲號召之下。

那批強力的軍隊拔刀策馬,衝鋒而上。

馬蹄聲踏著大地,震碎了夜晚的寧靜。

其音劇烈。

宛如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

青袍世子淩真,同樣也發號了自己的命令。

那一支名為“真武”的鐵甲大陣,在神元世子的命令之下,亦向著前方迅猛衝殺,蹄音奔雷。

作為雙方“主帥”的淩真和淩熙,目前都處在原本的位置,沒有發生什麽移動。

所謂兵對兵將對將。

而作為王,也應該對王。

敵不動,我不動!

雙方之“帥”,均是氣定神閑,鎮定自若,觀看兩軍對衝。

兩支鐵甲錚錚的強橫騎軍,在如雷馬蹄音裏,開始對殺。

短兵迅速相接,就那樣開戰。

兩者迸發響脆兵戈相擊之音。

一場位於桃花宮宮門外的血戰。

已經宣布打響!

照現在的這人數來看,淩真真武營的鐵騎數量,不過僅有對麵大軍的十分之一,看似劣勢極大,十分危險且弱小。

可令人極度匪夷所思的是,即便是人數差異那般巨大,真武大軍仍能以絕猛的作戰士氣,奮力應敵而攻。

便好似在開打之前,就人人心中篤定,那個象征著“勝利”的甜美果實。

最終肯定能夠落入自己這一陣營當中。

那是一種獨一無二,專屬於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者的極高的自負心理!

若換成其他的軍隊,一旦麵對人數比自己高出一倍的敵人。

十個裏會有九個都心生濃烈的膽怯害怕之意,從而導致士氣變得異常的低迷。

大概就是兵書上常說的,真正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那樣的話,就根本沒有什麽打的必要,人數少的可憐的那一方,直接舉白旗認輸,乖乖投降算了。

真武營這一支軍隊,完全不同於“其他軍隊”。

史書上出現的任何一支騎軍,都無法與之抗衡。

這一支在天神山莊神元藩王府內,都可以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頂級戰隊。

幾乎可說是代表了藩王淩璞所帶戰隊實力的極致體現!

淩老爺當初肯讓他們出來,陪伴自己唯一的兒子淩真南下出門,就極其能作為證明。

他們作戰能力的登峰造極,讓人完全放心。

隊伍裏,有許多的戰士將領,都是昔年跟隨著老藩王淩璞在各地浴血征戰,南征北伐,立下過赫赫戰功的精銳中的“精銳”。

現如今,淩璞淩老爺已經幾乎平定了錦繡王朝內部絕大部分的武林宗門。

令嬴春最先發起的那個所謂“俠以武亂禁”的荒唐時代,一去不複返,留下來千古留名的傳奇佳話。

而那些功勳卓絕的“老兵”,也就順理成章的加入了這一支保衛山莊保護世子的真武營當中。

此番,他們出門的目的地,在劍指南海之畔的白骨灘。

那是最後一個沒有被剿殺幹淨的魔教巢穴。

是王朝內,極其礙眼的一塊烏煙瘴氣之所。

了解到此事後。

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兵,都十分有信心在保護好淩大少爺人身安全的同時,再好生廝殺一場。

將那座名為“白骨劍宗”的魔教宗門徹底覆滅,再一次打下莫大的戰績功勞,讓王爺心生歡喜!

那是一種絕高的,沉澱了極多戰事的鼎盛自信心。

若非切實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死戰血戰。

真武營的這些馬上的戰士,也不可能如這般戰力無極、如同鬼神。

猶如前方無人。

可如入無人之境,殺人如割草!

管你數目有多少,敵人是我們軍隊的多少倍,那就隻管衝殺。

竭力而戰,死戰到此生最後的那一刻。

他們所要盡可能展現出來的。

並不單單是作為騎兵戰士最基礎的那份作戰實力,還有身為天神山莊護衛隊的那一股榮光和驕傲。

是骨氣,是血氣還是豪氣。

若是心生怯弱害怕的情感,那他們就不配穿這一身錚錚鐵甲。

不配以神元藩王麾下的真武大軍騎兵的身份,繼續活著!

兩軍相接之後,所發生的,是令異獸獸背上的淩熙大感震撼。

甚至由衷感到了匪夷所思的恐怖東西。

隻見自己王府內,耗費了無數金錢栽培的那支鐵血軍隊,在真武鐵騎的衝刺功伐下。

居然會顯得那麽羸弱不堪,弱不禁風。

就好像是……嬰兒孩童和大人打仗一般。

僅是剛一開戰。

就出現了極為明顯的頹敗之勢,駭得人頭皮發麻!

就似對麵騎兵的戰馬是“真”的,而自己軍隊的戰馬通通都是假的,紙糊的一般脆弱。

一撞之後,落馬而亡者,絕對不會是對麵。

而好像理所當然般的是自己軍隊的騎士。

他們明明就那麽安穩的騎在戰馬的背上,卻不過隻是和對麵戰士一次對轟。

兵器與兵器之間發生了相撞。

立馬就會出現令人大跌眼鏡的可怕畫麵。

我方騎兵手裏的兵器,要麽一下子就從手裏脫開飛了出去,變得手無寸鐵,被瞬殺。

要麽,就是露出了再明顯不過的破綻和漏洞,被對麵的騎士所察覺,並迅速抓住了那個漏洞,加以利用。

敵軍一揮之下,然後自家辛苦培養出的鐵甲戰士,就當場斷了一條握著刀刃的手臂。

那可就不再單純隻是手無寸鐵那麽簡單,直接變成連手都沒有的可憐蟲。

再或者,分明隻是兩個人,敵我雙方在相同的時間裏,揮刀向敵人砍殺而去。

但最後,唯有真武營的鐵甲軍隊,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擊中。

被慘烈砍中的,一定自己方的那些無辜鬼。

比如肩頭部位,那個地方有著十分厚重的甲胄覆蓋著,刀槍難入。

按道理來說應當是堅不可摧,異常的頑固才對。

可是真武營騎兵手裏的利刃,就好像是具備著巨強無比的真氣力道,可摧裂金鐵。

隻是那麽一下,就似武學宗師擅長的那種隔山打牛的技法一樣。

力道,頃刻間就穿透進入了甲胄當中,迅捷無倫。

那一股甚是驚人的巨大猛力,已經不隻是摧殘血肉那麽簡單。

就連埋藏在筋肉裏麵的一根根骨頭,都會被當場斫斷。

如此生脆無能。

仿佛已經不是什麽常年打熬鍛煉出的堅實骨頭。

簡直就是一塊塊酥糖餅幹,輕輕的那麽碰上一碰,就會出現碎裂。

根本就無濟於事,弱氣至極,沒法充當戰力!

有時候不針對肩膀,而換成其他更加脆弱的地方,那麽就會死得愈發迅速,快捷至極。

敵對麵的人可以贏得輕輕鬆鬆,入虎殺羊。

比如像前胸的位置,那個地方,明明就有一塊鋥亮至極,又異常堅固的護心鏡存在。

可是真武騎兵他們手裏的那柄附帶真力的長刀,隻需要往前方那麽一戳,隨意一戮。

鋒利絕俗的刀鋒,就會以摧枯拉朽的絕強威勢,當即崩碎掉那一塊堅固的護心鏡。

鏡子碎裂,人命當然也無!

被刀鋒戳中之人,其下場,就會是一場人間悲劇。

膻中府海位置,就好似被人用重兵器打中一般,內髒骨骼軀體,在一瞬間同時變得血肉模糊,不堪大用。

再也不具備任何作戰的實力,會變得像一具假人模型。

然後,無力的從戰馬馬鞍之上重重摔落下去。

根本就沒有什麽補刀並再殺的必要了。

也根本就非從背上跌落下去而摔死這個可能,嚴格意義上來說。

壓根就隻是被刀鋒罡氣一戮後,就已是性命無存,死得那叫一個幹幹脆脆!

至於那匹雄健的覆甲戰馬,也隻要再胡亂且輕鬆的劈砍出一刀即可。

同樣死得幹脆利落,不會有任何拖泥帶水和再戰之能。

一匹匹極元藩王府內辛辛苦苦養出來的肥碩戰馬,體格肥碩結實。

每一匹的身上,穿著玄鐵金剛的厚實甲胄,卻根本沒有什麽餘地。

無一能夠防禦得住對麵那些瘋子一樣的絕猛攻勢。

一刀,僅一刀過去。

就可砍瓜切菜似的將戰馬的脖子給當場砍斷。

刀落,即令這片廣場上麵,又多了一具人馬的新鮮屍體。

血湧無數,鋪滿地麵黃土!

兩支軍隊彼此攻殺,按道理來說,肯定是人數占優勢的一方,可以獲取所謂三才裏麵天時、地利、人和的“人和”,強過對麵太多太多,呈碾壓之態。

但這一回情況,跟兵書上寫的迥然不同。

其根由,大概還是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差,太差。

碰上的這支軍隊,不是尋常悍卒構成的軍伍戰隊。

而是真武營。

是來自北方中州天神山莊,代表了不亞於仙家天神般的頂級戰力。

是曾經有足夠的恐怖實力,能夠把王朝內部海量武林宗門,悉數碾壓踏破的那一支超級軍隊!

要知道。

那些習武修行的仙家宗門,一個個都有頂尖大能和修行之路上頗有造化的人物坐鎮,以作為看家護法和鎮山供奉。

他們,不論是殺力還是修為境界,都可說是相當不俗,作戰出神入化。

可他們,全都淪為了曆史,或者說是死人。

再也活不過來的死人。

那些修士,全都沒能戰勝淩璞淩大藩王所率領的山莊軍隊,全都變成了馬蹄之下的塵泥,死得窩囊無能,連名字都沒能留下。

整座宗門,覆滅得也十分幹脆了當!

沒人能夠力挽狂瀾。

隻能任憑悲劇憑空發生。

一批一批的修士似韭菜般被割沒了。

沒辦法。

他們的對手,哪是什麽普通人?

那可是瀚藍洲人族十大高手之一,號稱“錦繡戰神”的淩璞淩老藩王所帶的戰隊啊!

即使是麵對修仙無雙的一些絕頂宗派,劍仙如林,武者如雨。

淩璞麾下戰爭鐵騎軍隊也從來不知“懼怕”二字應當如何書寫。

隻知道一味的衝殺衝殺再衝殺。

如果連一鼓作氣,都沒辦法拿下那個俠以武亂禁的仙家宗門怎麽辦?

很簡單。

那就再殺!

殺了一次殺不死?

沒關係。

再衝鋒一回。

二回三回,直到徹底剿殺殆盡為止。

正是因為和一個個能夠在天上飛的絕頂強者、修仙大能戰鬥廝殺,甚至搏命。

故而天神山莊淩家出來的軍隊戰士們。

其心態和膽氣,都是前無古人,且後無來者的“強無敵”。

不誇張,沒有半成的水分。

淩家鐵騎,可說是人族千百年來,曆史上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在作戰勇猛的程度上,能否與淩璞老爺培養出的戰隊相媲美,一個都沒有。

連修仙者們凝聚起來的隊伍恐怕都做不到。

在這座瀚藍大陸人族聚居的土地上。

隻有兩種戰隊。

一種,是天神山莊出身的無敵鐵騎。

還有一種,就是其他!

其他。

被前者輕鬆碾壓!

可以這麽說,天神山莊裏培養出來的,所有的精銳戰士。

無須證明什麽。

他們就是人族最強、最猛、最無敵的戰士。

所謂“戰無不勝”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其他軍隊,可能隻不過是誇大其詞的一種虛假頭銜而已。

並不真實,過於虛浮。

但是對於山莊淩家的那批鐵騎戰隊而言,那就是貨真價實,再也不能更加真實的恰當比喻,精準描述!

極元藩王淩雲峰,乃一介權柄重藩。

他培養出的那支鐵騎軍隊,原本自信心爆棚,士氣膨大。

在沒有開戰之前,都還幻想著自己可以通過人數和精英的作戰能力,來戰勝碾壓對麵。

可隻有真正開戰以後,他們才會異常悲哀而痛苦的發現,根本就不是這樣。

自己想得過於天真可笑了。

井蛙不知天地之大。

和成語故事裏那愚蠢、封閉而不自知的“井底之蛙”沒有什麽區別。

一樣的可笑,一樣的荒唐悲哀。

這一夜。

自己所要麵對的,根本就他娘-的不是什麽“人”。

而是一支殺勁通天、氣勢蓋地,戰鬥力強得足可鬥戰仙佛的絕世軍隊!

此隊伍裏,每一個披甲乘馬的持械騎兵,都身具強悍的修為和鼎盛的內力。

衝鋒迎戰。

勢氣萬難抵擋。

殺起人來,宛如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