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這一步棋太絕

這天的桃花宮內,有淩真,還有仙豪這等身份與眾不同的貴客主動登門。

那麽身為“東道主”的陸敕,自然是對待客禮數什麽的,都心知肚明。

用不著多說什麽了。

宮主陸敕,吩咐宮內的下人們,為客人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豐盛佳肴,以示待客禮節。

桃花宮和大濮王朝的天師府一樣,都屬於正一派的道門正宗。

與全真一脈不同,不需要清淡飲食,可以隨心所欲的喝酒吃肉。

而那些準備好了的山珍海味,無一例外不是奇珍中的奇珍。

尋常老百姓根本無福消受,而修行煉氣之人,亦可從那等珍貴食材裏獲取想要的天地靈氣!

絕不至於向那些凡夫俗子食用的紅塵雜物那般,對修行有弊而無利。

故而隻管敞開肚皮吃喝便是。

除了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看一眼就要流口水的菜肴以外。

正如陸敕在宮門外與淩真承諾的那樣,慷慨取出了自己珍藏許多年的一款名為“酒神”的酒水。

還有宮門內極為著名,工藝精純的桃花釀。

也不吝嗇,通通喚人一壇壇捧了出來,豪放至極的與眾人分喝。

酒席上。

因桃花釀算不上烈酒,甚至還有些偏甜,深受女子喜愛。

淩家郡主淩星垂和淩挽髻,還有淩真的八姐淩瀟瀟都搶著來喝。

而陸敕仙豪,以及淩真這三個大老爺們,酒量高。

理所當然,就一同分喝那為數不多的幾壇酒神酒。

此酒十分濃烈,是極為擅長釀酒的陸敕,生平得意之作。

飲入口中即有飄飄欲仙的奇幻感受。

如同快要登天成神。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什麽神明,是“酒神”,酒界的至尊天神!

淩真知道此酒珍貴,且極烈,故即使素來喜歡大口喝酒的他,在這酒桌上也隻敢小口小口的飲用,不敢一口一碗。

否則極其容易真的就那麽醉了,狼狽樣盡出。

一旦真的吃醉,那麽至少挨瀟瀟姐的一頓罵是免不了的。

在席間推杯換盞,淩真與陸敕陸宮主簡單詢問了一些關於鬼王盧通玄的事情。

想了解一下,陸敕跟那個姓盧的,之間究竟有何恩怨,盧鬼王竟連兒子都舍得放過來當桃花宮的弟子。

陸敕當然也沒有什麽隱瞞的意思,就把自己的小部分往事經曆,回憶了一遍,講了出來。

那一年,他孤身一人前往瀚藍洲西部的大濮王朝,尋那位龍虎山天師府的張天師討論雷法奧義。

結果這二人正研究得認真,有小道童前來稟報,說有魔派妖人來問道山門。

來者,正是坐鎮豐都鬼域,有著“萬鬼之王”綽號的鬼王盧通玄!

既然魔教的敵人都打上山來了,那張天師又有何理由不戰?

可當時好巧不巧,天師懷孕的妻子不慎動了胎氣,走樓梯時摔了一跤,腹中疼痛難忍。

陸敕乃正派修士,心腸絕好。

作為登門拜訪的客人,主動承擔下了迎戰的任務,讓心焦萬分的張天師先去照顧身體抱恙的愛妻。

由自己來對付那個姓盧的魔教鬼王。

那一戰,發生在龍虎山的獅子峰之上。

結果眾人皆知,便是鬼王落敗,張天師根本連手都沒有出。

堂堂鬼王盧通玄,就敗在了陸敕的五雷術法之下,灰頭土臉返回自己的魔頭老巢“豐都”。

淩真在聽完這個相隔多年了的故事,興頭不淺,便點頭笑道:“如此說來,五姐夫在龍虎山天師府一戰之前,跟那盧鬼王,並無什麽往日的前仇?”

陸敕嗯了一聲,坦然應道:“確實是沒有,但那個姓盧的魔頭為禍一方,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百姓的血,貧道既然那麽巧的身在天師府,那就應當替天行道一回。降妖除魔,本就是道家修士應盡到的分內之事。”

淩真心生敬佩。

忍不住端起酒碗,和陸敕碰了一個,年輕人大聲讚道:“不愧是我淩真的姐夫啊,為萬民著想,堪稱俠之大者,佩服!有道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姐夫親手擊敗鬼王的這段傳奇往事,真該讓說書先生在天橋底下,說上個三天三夜,不十天十夜才行!”

陸敕一個老好人,臉皮本就薄得很,被淩真如此誇讚,加上喝了些酒的緣故,不由得滿臉發紅。

那是典型的“害臊”,頗有些羞澀的意味。

其道侶淩挽髻,見他臉頰發紅,笑了笑,忙幫著說話:“九弟你差不多行了,你看看,都給我的阿敕說得臉紅了。”

淩真哈哈大笑,仰著頭道:“想不到姐夫的臉皮薄得這般出奇,那可不大行,得練,多練練,等什麽時候練得足夠厚了,就不會再紅了。”

同坐一桌,淩真的四姐淩星垂忍不住調侃道:“你當人人像你一樣啊,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八門大炮都轟不穿!”

淩真從來都是這憊懶的性子,自然沒臉沒皮的笑嗬嗬道:“是咯,一點沒錯,就是要這樣,希望有朝一日,我五姐的臉皮境界,能達到我如今的水平,一半也行,那樣可就太完美了!”

八姐淩瀟瀟往淩真的菜盤裏夾了一大塊子的肉,白衣加身的她,沒什麽好口氣的道:“吃你的肉,那麽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淩真知道在場的幾個人裏,要說臉皮第一薄,那可不是陸敕陸大宮主。

而是自己這個一輩子都長不大了的“少女”姐姐,淩瀟瀟。

心知肚明不能再讓瀟瀟姐感到“丟臉”,淩真也就撇開了這個話題。

不再繼續瞎扯了。

又是幾杯酒入了肚,青袍年輕人忽然想起那日在全真山上發生的事情。

淩真不再嬉笑,用較為嚴肅的語氣,把西方普蓮山伽藍寺企圖對桃花宮,乃至整個中原宗教版圖有所不利的種種謀劃,都講了出來,絲毫沒有保留。

五姐夫陸敕知得知此事後,很是感謝淩真提前告知了自己這些極為重要的情報。

還表示,自己既然已經知道了伽藍寺的圖謀,那就定會早早的做好預防和準備,絕不至於被他們的陰謀詭計得逞!

淩真隻是一味的笑著。

說什麽“你是我的姐夫哎,連這點兒小事還用得著謝?”

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沒必要!

淩挽髻和她的山上道侶陸敕,即淩真的五姐跟五姐夫,因為這件事,心中頗為感激。

一對道侶,皆站起來給淩真敬了一杯。

淩真理所應當的站起來,回敬了一杯,禮數不少。

接下去的時間,淩真又向自家四姐夫,瀚藍洲紅袍大天君仙豪,認真求教了一些關於“三教合一”的思想理念。

希望能從這位人族仙術第一人的大道構想裏,學到些有用的東西,從而化為己用,更進一步,受些裨益。

往年,少年時代的淩真就曾向桃花宮宮主陸敕,請教過某些關於道門正統一脈的術法根基。

卻從未有過與仙豪進行過類似的“學術”探討。

隻因過去的淩真,年歲實在太幼,思想水平還不夠成熟,學識也淺薄得緊。

對於仙豪那極為獨到,堪稱另辟蹊徑的“三教並為一體”觀點,持懷疑態度,不太懂,也不想懂。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年輕人也已有了二十弱冠的年紀,便越發覺得仙豪真不愧是瀚藍洲仙家道統的最強之人。

名不虛傳。

三教合一。

是當真有點兒東西的!

先前,淩家大少爺就有過在大玄通觀裏,腆著個胖臉,跟仙豪觀主求一些道教的武學秘籍。

所以時至今日,淩真的臉皮更老更厚,說出來的話也更加百無忌禁。

他竟是直接了當的在酒席上表示,仙豪如今已經不再管轄那座大玄通觀,有些無用的仙家寶物,擱著也是白白浪費。

扔了實在可惜得緊。

不如就通通交給淩真來保管,也省得四姐夫整天發愁,不知該如何處置。

說是什麽“留之無益,棄之可惜”!

仙豪心思敏捷,早知自己這個道侶的親弟弟,是個什麽樣秉性和想法的“少年人”。

既然肯拉下臉,在桌子上公然“索賄”。

那麽自己這個當其姐夫的,理所應當要表示表示,否則對不起“姐夫”二字的稱謂了。

其道侶淩星垂,憋著氣兒,正罵著自己的這個九弟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仙豪動作更快一步,已從自己那枚芥子須彌的儲物戒裏,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物事。

那是一個琉璃彩幻,奇異絕倫的袖珍“丹爐”。

大概隻比拳頭要大上一點點。

仙豪手裏拿著那個精美華麗的小爐子,自信而笑,說道:“此物名為‘老君煉丹爐’,隻要念誦貧道的獨門口訣,即可瞬間變大到跟這間屋子差不多。之後,便可將任何法寶靈器,或者什麽奇珍異品,放入其中,加上各類品級的符籙寶物,就可使物品的材質等級更上一層樓,越煉,價值越高!甚至還能隨心所欲把某些凡間粗劣的藥品,加工冶煉成足可救人性命的道門寶丹、仙家靈藥,然後轉手賣給山下凡人,屆時,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極品之物了,多少人做夢都求不來的那種!”

紅袍大天君笑眯眯的說道:“如今我已不再是大玄通觀的觀主,沒了弟子,也沒了需要費心思經營的道場,這煉丹爐,與我而言已無甚大用場了。隻是若要賣給山下那些庸俗粗鄙的凡夫俗子,那又有些舍不得,放在自己這兒呢,還是覺得占地方。今日既然如此巧合,碰上了淩大少爺,那貧道,就鬥膽‘寶劍贈英雄’,將此爐贈送出去,還望淩少爺笑納!”

淩真心情大悅,極是快活的伸手,絲毫也不客氣,接過了那隻體型小巧玲瓏的老君煉丹爐。

從仙豪口中了解清楚如何使用,以及令其變大的法門口訣後。

青袍年輕人主動站立起來,端碗敬酒,笑容滿臉的朗聲道:“姐夫真是千載難逢的好男人,我四姐,也是這等天底下少有的好女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淩真,在這裏祝你們這對佳人天長地久、長長久久!”

仙豪和淩星垂都笑著起身回敬。

————

這天晚上,作為賓客的幾人,都在桃花宮內部借宿了下來。

仙豪和淩星垂一間。

淩真與其八姐淩瀟瀟各一間。

一夜平安無事。

————

第二天,陸敕專門花了大半日的時間,幫助淩真講解五雷術法的知識。

又因那位天神山莊的大少爺悟性極佳,先天極悟之體,千年奇罕。

故根本沒如何費勁,就輕鬆學會了那一門在道家功法裏殺力最為頂尖的“五雷法”。

興奮之餘。

淩真動身前往了宮門的外頭。

在那一大片的桃花林中施展法印五雷,毫不留手的轟倒了不知多少棵陸敕昔年栽種的寶貝桃花樹。

這讓陸大宮主著實開始後悔為,何自己要教這個大少爺雷法。

這不分明是自己給自己找難受嗎?

同一天。

仙豪也應了道侶淩星垂的要求,主動教了淩瀟瀟許多仙家術法。

淩家八女瀟瀟在習武資質上遠不及九弟,有些極為厲害的道門神通功法,沒法子在短時間掌握。

有些苦惱。

自己連皮毛都學不會,難得很,全是攔路虎。

仙豪倒是心平氣和。

選擇從自家那些珍藏的武學典籍寶庫裏,拿出好多可遇不可求的秘法攻略。

作為“禮物”。

淩瀟瀟笑著收下了那些秘籍,答應了道長日後定然勤加苦練。

不負四姐夫仙豪的殷切期望,爭取早日領悟道門的底蘊,根基紮實!

————

第二天,淩真在桃花宮建築的後方地帶,選了一處通風開闊的地界。

年輕人施展道法秘訣,口出神旨。

就那樣將一個不過拳頭大小的袖珍煉丹爐,變成了一個高足十丈的巨型道爐。

從納戒裏,取出那條從江河龍王體內剝離出來的龍筋,扔入老君爐中。

加以許多陸敕贈送的煥彩符紙,還有桃花宮一些獨門煉丹原材料。

以及自身練就的雷力真氣,反複淬煉打熬。

數個時辰過後,開爐取物,得到了龍筋材質的華麗“雷鞭”一根。

鞭子韌性奇絕,殺力不凡。

低頭視之,可見隱雷陣陣,十分震撼人心!

淩真手握長鞭,風發意氣。

腦子裏,想著昔日在赤煉歸墟裏,許姐姐手握斷魂鞭揮舞的那份超絕英姿。

青袍年輕人不由得心搖神馳,十分向往憧憬。

收起了老君煉丹爐入戒中。

旋即,還是在那一片土地上,淩真展開習武。

所練的,自然就是鞭法。

雷氣如蛇滾走,鞭聲呼嘯,恰如龍吟!

耍了小半天。

臨近傍晚黃昏,淩真停了下來。

年輕人站定後,看了會兒手裏新煉製出那根細長的鞭子,又仰起頭,看著夜幕一點點低垂下來的天空。

青袍在身的年輕人,心神亢奮,猛地朗聲叫了起來:“我想好了,此鞭,就喚作‘打神鞭’!”

天差不多都完全黑了。

淩真獨自返回宮內,找到了桃花宮宮主陸敕。

準備和這位道門頂尖真人,一塊兒聊聊雷法一術,在鞭子實戰的過程中如何發揮奇效。

可尚未聊些什麽有用的東西,忽然,有個穿著白色袍子的小道士。

不合規矩的匆忙闖入了議事之地。

道童慌慌張張的入了屋後,作為宮主的粉袍道士陸敕,神色頓時有些不悅,皺眉發問道:“何事這等慌張啊?”

那小道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了一會兒,才費力的開口道:“宮主,不,不好了!外麵,有騎兵要打進來了!”

坐在椅子上的陸敕和淩真,皆吃了一驚。

此刻,兩人一齊從座位上“噌”的站起身來。

騎兵?

打進來了?!

————

桃花宮宮門外。

鐵甲森森,戰馬列陣。

甲胄覆於人馬之上。

厚重鐵片之寒光,在天空月色的映照下,亮如鏡,冷如冰!

近一萬鐵騎重甲,已聚齊在了這座道門聖地的外頭。

氣勢雄壯,強於尋常剽悍武卒太多。

可令明月無光。

一眾精銳鐵騎最前頭,有一頭體型碩大雄魁,遠比虎獅還要巨型得多的異獸。

渾身皮毛呈亮藍和橙黃兩色,神異非凡。

頭頂一對雪白短角。

瞳孔碧綠,若鑲嵌著兩顆祖母綠珍奇寶石。

獠牙外展,凶神惡煞!

此巨獸的背部,騎著一名衣著極其顯貴,腰佩玉牌的藍袍公子。

其麵容俊逸。

隻是眼神陰冷且殺氣沉沉。

公子騎在巨獸之背,手握韁繩,仰頭看著宮門之上懸掛的那塊鎮宮牌匾。

白角異獸的左右兩側,各立有一人。

左側的那人。

頭發如瀑落下,垂至腰間,身材相當瘦削骨感。

因溜肩駝背之故,愈發顯得矮小。

嘴角處,養著些許的胡須,加上那對眯起來的修長眼眸。

整個人麵相看起來極為奸詐狡猾,滿肚子的壞水!

身後,斜掛有一柄純白劍鞘的長劍。

因長度極長,便似在後頭背了一杆“長槍”。

而右側那人。

其體格與那個背劍男子迥然不同,背脊十分挺拔,虎背熊腰精壯非凡。

穿著件由厚重獸皮縫製的短衫,露出兩條筋肉結實的黝黑胳膊。

五官麵相異常的粗獷彪悍,雙眉倒豎,胡須濃密茂盛。

就算說他酷愛吃人,都不會顯得不符合其形象,很是貼切!

腰間,別著一柄漆黑色鞘身的長刀。

大刀的柄部,綴著一顆棕黃色的渾圓寶石,價值決計不菲。

那名騎在獸背上的藍袍公子,看了一會兒宮門牌匾後,對左右兩邊的那兩人說了一句:“你們兩個去把大門,還有門上的那塊匾額都給我碎了!”

顯然,該藍袍公子,是要以此來給這座“桃花”道宮。

一個結結實實的“下馬威”!

言語既出。

分別以刀和劍為武器的兩名男子,先後出手。

穿有獸皮的魁梧巨汗,迅速拔出了腰間那柄長刀。

刀刃出鞘出震顫聲,抬起粗壯絕倫的胳膊,猛然劈出了一刀。

濃黑色的刀罡極速衝掠而去。

正中了那塊寫有“桃花宮”的宮門匾額。

陡然遭到此罡氣摧殘。

牌匾一瞬間碎裂開來,從高處落下,摔在地上。

砸出滿地碎塊!

而另一名後背背劍的男子,卻是沒有取下佩劍。

而是選擇在掌心內,驀然蘊出一團幽藍色火焰狀的真氣,炫彩絕倫。

此掌心之火,可照亮夜幕。

頃刻間便由那人推掌而出,迅速衝向了宮門。

那扇有著一個腳形狀凹坑的宮殿大門,瞬息間就被那團藍火擊中,轟然倒下!

牌匾與正門皆無。

所謂“宣戰”,當真已不過如此。

那一名騎在藍黃異獸後背之上的富貴公子,微微一笑,神色放鬆且坦然。

似乎全然沒有即將開戰的緊迫感。

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他看向這座沒了大門的桃花宮,眯了下眼睛,淡然說道:“什麽瀚藍洲十人候補……可笑至極。今日,本世子就當著你陸敕的麵,踏平了你的這座桃花宮!”

————

極元藩王府邸內。

那位全力擁護太子有朝一日登基的王爺淩雲峰,明白今夜,注定是難以就寢。

鐵定睡不著覺了。

藩王老爺獨自一人穿著睡袍。

因過分焦慮,在書房內來來回回,不斷踱步。

淩雲峰重複回憶著昨日那位親臨王府的太子淩冕。

以及那名青衣人的所有言語。

老藩王淩雲峰的臉色凝重萬分,反複自言自語道:“太絕了,這一步棋,實在太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