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吳道行

片刻,我們回到工地門前。

展宏圖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臉上看不清情緒。

上了車,一屁股坐在我身邊,靠著車窗一言不發。

我輕聲道:“確定了,有人所為。”

車子緩緩啟動,駛上了大道。

展宏圖緩緩搖下車窗,點燃了一根煙。

許久,聲音嘶啞道:“與我有仇,何必要傷及無辜?這到底是誰幹的?”

我搖了搖頭,看著窗外閃過的橙紅路燈,心早已飄到了遠方。

“前路漆黑,混沌晦澀,敵暗我明。現在隻能確定與展宏才有著很大的關係。”

展宏圖抽盡了最後一口煙,用手將煙頭折滅,聲音徹底冰冷到了極致:“我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不管對方是誰,付出一切也要將他扳倒。”

聽到這話,我沉默了一下,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畢竟有些日子了,我也給展家出了不少的辦法,一點效果都沒有達到,著實是臉上無光。

在雲州這地界,如果展宏圖被人放倒了,那我必定是唇亡齒寒。

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又等待了一個小時,外麵已經沒有多少商戶和車輛,辰龍將車停在了路邊。

我下了車,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如同白色瓷磚的東西,但實際上這是一個羅盤。

這羅盤可不是用來看風水的,而是一個定靈司南,這也是爺爺無意之間得到的法器,再加之多年的祭煉,已經有了靈性,尋龍定穴,觀天望海,見寶尋人都可行。

我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對著定靈司南先上香供奉,等月光所能照到的時候。

我右腳跺地三下,口中念著請靈訣。

“天清地靈,五代同方。弟子張封,請靈降世。定靈司南,助我尋人!”

隨即將那匕首上的鮮血滴在了定靈司南之上。

霎時間,隻見那一滴血瞬間擴散,如同形成一張水墨畫一樣。

可這在我眼中卻形成了猶如星盤一樣的格式,再接著,先前的那個人也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隻見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一家院門前,敲動門環。

大門悄悄打開,而開門的人竟然是展宏才的老婆。

現在可以確定了,這人就是被派來搗亂的,而他背後的人正是展宏才背後的人。

我收回了思緒,心中也大概得出了那裏的方位。

再次上了車,我朝著辰龍開口:“大概往東,一個名叫潮河村的村子。”

展宏圖突然一下看向了我,表情凝重道:“你說哪裏?”

“潮河村。”

展宏圖一拍腦袋,當即開口:“展宏才他親爹給他留了一處老宅,就在潮河村。”

我們對視了一眼,沒再說話。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我們當即起程。

大概四十分鍾左右,我們駛入了這個村子,這村子不大,因為緊鄰大運河,所以得了這個名字。

本身就偏僻,所以如此夜深,幾乎不見亮燈人家。

辰龍放慢了車速,在我的感應和展宏圖拚命的回憶之下,我們最終停在了一個看似已經有些破敗的大門前。

“就是這。”我和展宏圖異口同聲道。

我們三人下車,大門前還能看到一條車轍印子。

我和辰龍對視一眼,輕輕將大門往裏推去,看著緩緩打開的一條縫。

看著黑漆漆的院內,辰龍看了我一眼,隻見我點了點頭。

他一把將大門推開,隨後大步走了進去。

院中點著一盞明亮的白熾燈,我一眼就看到了展宏才,正在給那個受傷的人包紮傷口。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展宏圖怒喝一聲,隨手拽起了門後的地棍就要上前。

我一把將他拉住。

那受傷的男子站起了身,眯眼看著我們。

“媽的,找到這來了?”

展宏圖雖然被我拉住了,但明顯還是不忿的,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滿是憤恨,指著展宏才罵道:“你特麽瘋了嗎?竟然跟著他們殺人,原本我以為爸的事情和你無關,甚至說最起碼不是你一手導致的。現在看來,你個畜生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展宏才被罵得縮著脖子,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

展宏圖是越來越生氣,也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刀。

“十八年的兄弟,先前我還對你有所僥幸,畢竟這麽多年了。今天你做出這件事之後,你我正式恩斷義絕。自此我展宏圖再也沒有你這個弟弟。”

寒光所過,隻見展宏圖胳膊上飆出一道血箭,落在了地上。

我看著他潺潺流出的血,不由得一愣。

原來在此之前他還對展宏才心存過幻想,時至今日才徹底絕望。

展宏才看著這一幕,先是愣了數秒。

最後緩緩抬起頭,眼神如同殺人犯一般沒有了光彩。

我看著他和那人,冷漠道:“你們背後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展宏才身旁的人盯著我,麵無表情。

“小子,你是活膩歪了吧?竟然敢找到這?是真當老子軟柿子捏了?”

就在這時,正屋的門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這人回頭,立刻恭敬:“師父。”

我身旁的展宏圖盯著這人,咬牙切齒:“吳道行!!”

我眯著眼睛,這個人看來就是所做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吳道行走出了門,甚至都不正眼看我們。

他扭頭看向了喊他師父的男子,嗤笑道:“今日耳根子怎麽這麽煩啊?也不知是哪來的蒼蠅。”

還是展宏圖先忍不住了,指著他罵道:“吳道行,這一切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要做什麽?信不信老子跟你同歸於盡?”

吳道行這才假惺惺地看向我們。

“呦,這不是展老板嗎?你這大半夜的上我這來,意欲何為啊?”

“去尼瑪的,少裝蒜。你到底什麽意思?”

吳道行摸著自己下巴的胡子,抬頭看著夜空:“展老板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啊?”

見此,我也不想廢話了,上前一步,直麵吳道行。

“吳大師,請問那破丁絕後局和今日的血刃鬼煞是否出自你的手筆?”

吳大師先是一愣,隨後看我的眼神逐漸冷冽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來頭,小小年紀竟然能隔著控體傷我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