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鎖龍井中湧黃沙,赤血紅棺伴煞出

從井口中噴湧出黃色的水流,沿著井邊流淌,水勢迅猛,很快漫延至我的腳邊。

雙腳不受控製的抬起,踏出,身體與意識仿佛拆成了兩個部分,我心知要聽爺爺的趕快離開,可是雙腳有了磁力向棺材方向走去。

意識與身體的抗衡終究失敗,即使麵露猙獰卻也無法停止腳步,我緩緩靠近這突如其來的棺材。

奇異的是離棺木大約兩步的距離,便停止前進了,我心中一喜想扭頭就跑,雙腿卻動也動不了。

無奈下,隻能順勢而為,放眼一看。

棺身呈血紅色,隻看它一眼我便渾身發冷,隨即轉頭看向被雨霧籠罩的村莊,身上混著雨水與冷汗,打著冷顫。

我努力克製自己呼吸,力圖冷靜下來,整口棺材呈血紅色,棺木上似乎是雕刻了什麽,隨著大雨的洗禮,衝涮掉了麵上的黃沙。

我拿著手機,企圖用手機光照亮它,看清是什麽圖紋,可惜事與願違,再快要看清其中一個符號時,光線消失了,沒電了。

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四周升起了白霧,就是那一霎那,腳步可動了。

此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趕緊離開。

一路狂奔的我在到房間後便起了困意,說是秒睡也不為過。

“浩淼,浩淼,你起了嗎。”大伯邊敲門邊呼喊著。

在睡夢中聽到呼喊聲的我,猛的坐起,看向四周,是自己的臥室,看著窗外的陽光,似乎把在睡時都還在發冷的身子給回暖了。

大伯的呼喊還在繼續,我邊換衣服邊回應著:“起了起了,大伯,等我穿個衣服。”

看著身上這一身泛著酸味的衣服,忍不住苦笑,帶著一身雨水入睡能不冷嗎。

給大伯開了門,兩人一照麵,我麵色慘白眼底泛青的模樣,就被大伯一眼瞧出。

大伯奇怪的看著我問道:“你怎麽回事,沒睡好?”

“沒,咳咳,咳咳,沒事,可能是夜裏下雨,窗沒關緊,感冒了。”我覺著嗓子癢的慌想咳嗽。

剛想著讓大伯進來,卻又想起後院的那口棺材。

想先瞞著家人,畢竟不是什麽好事。

在大伯開口前忙問:“大伯,有什麽事嗎,現在屋子裏頭亂,沒地方坐,也沒茶水的,我就不邀您了哈。”

“嘿,你個渾小子,找你也不是什麽事,就想看看你收拾的怎麽樣了,住的舒坦不,我等會兒還要去山裏一趟,就先走了。”

大伯說完就轉身要走,可又轉回來說了句,把我要說的話給堵回去了。

“中午過去吃飯,也讓你姆姆給你煮碗薑湯去去寒發發汗”這是最原始的藥方。

“哎,好嘞,我保證準時到。”我笑嘻嘻的回應著,目送著大伯離去。

鎖上門,想到後院裏的棺材,抓了把頭發,這都是什麽事啊。

簡單的洗漱後,吃了些點心,便朝著後院走去。

現在是上午8:30分,因著夜裏下了暴雨,日光便也不夠強烈。

那口棺材就安安靜靜的在那兒,那顏色張揚極了。

想著現在是白天,我心裏倒沒夜時那麽恐懼。

卻又怕著像昨晚那般不受控製。

左思右想還是前進,這次裝備齊全。

看著院裏滿地黃沙,仿佛回到五年前爺爺失蹤的那日,沒有血和屍體隻有黃沙。

更加確定了我的猜測。

站在與夜裏相同的位置,不比夜裏,很輕易的就可以看清棺木上的圖紋。

鼻子輕嗅,空氣裏是雨後的清新,卻又覺得少了些什麽。

我不敢觸碰,隻敢遠瞧。

圖紋是一種動物,與我所知的一些生物都不符合。

與古時常說的幾隻生物也不太像。

刻畫的栩栩如生,即使不知道是什麽,卻也能感覺到它的本質——凶。

另人生畏,危險。

見此,我便離開了,不再逗留。

走在鄉間小路上,思緒萬千,該怎麽處理這口棺,該不該告訴家人,爺爺還活著嗎。

大伯家離老宅不遠,很快就到了。

和大伯母打了聲招呼,就在椅子上休息,昨晚太折騰了。

一股薑辣味襲來,我睜開眼,是大伯母煮了薑湯給我。

“謝謝姆姆。”

捧著碗,朝薑水輕吹散熱。

一碗下肚,效果立竿見影,出了汗,身子暖洋洋的。

在堂弟的屋子裏睡了覺起來,十一點多了,大伯也回來了。

堂弟堂妹在外讀書,餐桌上坐著三人,邊吃邊聊。

“大伯,今早進山幹啥去了。”

“村頭的老丁頭覺得時候到了,就找了村裏的老道士去挑一處地,叫著我們幾個夥計一起去鬆鬆土。”大伯夾著菜說著。

突然想起來又說:“哪個老道士你還記得嗎?”

我一臉茫然

“就是給你取名字的哪個老道士啊。”

哦,說我五行缺水的哪個。

“他還在村子裏?”會算命會風水,也許能看出棺材的來曆。

“前幾年外出,去年回來的,可能是老了,勞累不得了。”

飯後,我借口出去消食出門了。

從大伯哪裏得來老道士的住址,沿著河岸上遊走去,沿途遇到幾個阿伯,跟他們聊了會兒,喜於他們還記得自己,憂於他們這幾年也沒見著爺爺的蹤跡。

老道的住處是所破舊的道觀,破舊斑駁,曆盡風雨。

我敲了敲屋門,發出“嘎吱”的聲音,門沒鎖上。

“道長,道長在家嗎?”慶幸道觀所處在村子邊緣。

裏屋無人回應,看來是不在了。

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看見超道觀方向走來的身影,個子不高,不同於電視劇上留著長發的道士裝扮,正常的男士發型,身形瘦弱,一身道士服嚴謹的穿在身上。

與我想像的年邁的樣子不同,他看著精氣神都很充沛,步履穩健。

在我打量對方時,我們的距離就隻有幾步之遙了。

精力再好,看到滿頭白發,也終究是老了。

他手裏抓著把青菜,看到我卻也不驚訝,仿佛知道我要來。

他從我身邊走過,打開門,走了進去,門沒關,也沒說話。

我自覺的跟了上去,關上了門。

觀內不大,供奉著三清四皇,香火不斷。

跟著老道走進偏殿,是個簡陋的廚房,他認真的洗著剛摘菜,擇菜,炒菜,吃飯。

就在我已習慣這沉默的氣氛時,老道士突然說的話讓我一驚,不隻是被突然出聲所嚇,而是說的內容。

“鎖龍井中湧黃沙,赤血紅棺伴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