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策

第三十章對策

女皇陛下沒直接表態,也沒再換鞋子,仿佛一瞬間失去了興致,她帶著侍女們和伊凡獨眼龍很快就離開了更衣室。

琳娜和尼爾鑽出布簾,小姑娘氣的拳頭攥的緊緊的。

“這絕對不可能!我沒花那麽多的夥食費,你說一個月吃掉一百金幣,說出去誰信啊?白女皇為何不當麵斥責他呢?”

“因為白女皇自己普通的一頓飯就能吃掉五到十枚金幣。”尼爾不緊不慢的回答。

小姑娘張口結舌,嘴巴大張著就像是隻正在唱歌的青蛙。

“白女皇的每天花銷大約在五十枚金幣左右,如果遇上大宴賓客則還要更多。她的衣服和鞋子都是重來不穿第二次的,她的香水和首飾都有專門的房間放置。你以為冬宮裏的那些藝術品都是不要錢的嗎?基本都是白女皇以三到四倍的價格從法國和意大利人手上收購來的。所以她對於伊凡大人所說的,你一個月吃飯吃掉一百金幣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可是我並沒有……再說我媽媽也不可能花這麽多錢啊!”小姑娘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她不甘心的辯解道。

“光說是沒有用的,你有賬目嗎?伊凡手裏可有。女皇自己要給自己找個借口,國庫沒錢了和她奢侈的生活無關,而是外來支出造成的。伊凡大人也是算準了白女皇的心思,才這麽栽贓你們,他這是一石二鳥。況且,你確信你母親沒買過衣服和首飾?”

琳娜無話可說了,她想起上次見麵時,母親約翰娜身上的華麗宮裙和珠寶,不管是否花了一千金幣,母親的的確確是在花白女皇的錢給自己添置行頭。

“我……我……我們家還不起的……”小姑娘都快哭出來了。

“還到不必。”尼爾說道。

“不必還?”琳娜一聽到他這話,眼睛瞬間亮了,“有這麽好的事?真的不必還嗎?”

“當然,作為沙俄帝國的女皇,真要和你們母女討債,她的麵子也沒了,所以白女皇不會要你們還錢,但是如果你不想這麽灰溜溜的給送回普魯士去,那麽就必須做點什麽挽回女皇的心。”

“你是說……”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麽。”尼爾說完就不再開口了。

琳娜開始糾結起來,她明白尼爾說的是什麽,很多時候他們總能想到一起去,他是指改信宗教的事。

東正教大主教當著所有俄國貴族的麵,要求王儲彼得加入東正教,白女皇也首肯了,卻最後不得不和彼得妥協,白女皇正是下不來台的時候。如果此時自己主動要求皈依東正教,則算是給白女皇個台階,也能讓俄國貴族對自己另眼相看。

當然,所謂信仰什麽的,小姑娘琳娜是一點都不介意的,但是如此一來,父親知道了肯定會很失望。

可是已經顧不得其他了,現在危機迫在眉睫,她在這個皇宮裏唯一的依仗就是白女皇的好感,如果連這都沒有了,還真的會被黑森公主趕回普魯士去呢。

打定了主意,琳娜擁抱了尼爾,感謝他的幫助,然後鼓起勇氣出門請求覲見白女皇去了。

她身後,少年的臉漲得通紅,他摸摸頭,歎了口氣。

“我隻想你能留下來……”尼爾喃喃的說道。

“白女皇陛下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嗎?”宮廷侍女的眼睛長在頭頂上,她站在白女皇休息室的門口,正眼都不瞧一下琳娜。

“那我要見費伍德夫人可以嗎?”琳娜不打算和這等小人物較真。

“首席侍女費伍德伯爵夫人也是你能見的?”宮廷侍女還是不買賬。

琳娜深吸口氣,笑著說道:“你不讓我進去?那你猜我會怎麽做?”

侍女得意的翻了個白眼:“大吵大嚷?叫囂跳腳?哦,對不起這對我們都沒用,別以為你是個什麽貴族就了不起,要知道我可是白女皇身邊的人,連西金大元帥和伊凡大人來了也得提前有預約,或者就在這兒候著。”

“不,我不會那麽做。”琳娜樂了,“我會立馬在走廊裏點火,然後拉住你說你是刺客,是你放火意圖謀害女皇陛下,恰巧被我逮住了,你說女皇陛下是會相信一個剛剛年滿十一歲的貴族,還是你這個看門的侍女呢?”

侍女瞬間臉都白了,她沒想到一個小小年紀的貴族女孩,竟然這麽奸詐!

“我……我……”她抽抽的支吾了幾聲,立刻很爽利的說道,“我這就進去稟報。”

望著侍女提著裙子竄入休息室大門,琳娜大笑,開玩笑!連黑森公主都逢鬥必輸,小小宮女算什麽。

很快那個侍女就從門口又出來了。

“女皇陛下讓您進去,說給你五分鍾時間。”

琳娜朝她點點頭,推開休息室的門走了進去。

這是間極具鄉間風格的房間,貼著田園風格的碎花牆紙,角落裏豎立著兩個一米高的孔雀石花瓶。白女皇正和費伍德夫人及另外兩個宮廷命婦在打牌,琳娜進來的時候她正琢磨著是出紅桃Q還是黑桃A。

琳娜抬起頭,看到牆上的畫像,和其他房間隨處可見的白女皇畫像不同,這幅畫像竟然畫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男人有一頭金色的秀發、高挺的鼻梁和骨感瘦削的臉頰,五官極為俊美,這人明顯不是現在最受寵的‘晚上國王’嘉烈夫,都長得有幾分像母親約翰娜。

難道是傳說中生病早亡的菲利普舅舅?那個白女皇的未婚夫?

琳娜突然覺得,也許白女皇之所以對她比對黑森公主更親切,與她長的像菲利普舅舅有很重要的關係。

終於,白女皇扔下手中的最後三張牌,開心的喊道:“我贏了!”接著費伍德夫人和另兩個宮廷命婦立刻送上一連串的恭維,把白女皇哄的十分開心。

“琳娜來了,我都沒看到你。”白女皇轉過頭對小姑娘說道,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

琳娜行了個屈膝禮,笑著對白女皇說:“我離家這麽久都沒正正經經的做彌撒,上次大主教來的時候我很是仔細的聽他說了東正教的教義,我感覺比我們那的天主教更傳統,更正規。女皇陛下,恕我冒昧打攪,請問我是否能申請皈依東正教呢?”

笑鬧聲不斷的女皇休息室立刻安靜下來,白女皇和她的牌友們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小琳娜,要知道改變宗教信仰對她們這些人來說簡直是比死還難過的事。

“女皇陛下,我想盡快皈依東正教。”小姑娘口齒清晰的又重複了一遍。

笑容就像是雨水注入了平靜的湖麵般,在白女皇塗抹著香粉的臉頰上逐漸暈開。

她揮揮手,招呼小姑娘過來,琳娜立刻上前,半跪在白女皇座位旁。

白女皇拉著琳娜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她抬頭望望牆壁上的畫像,又轉身對她的牌友們說道:“說實話,要不是當年那場意外,琳娜原本就該是我的侄女啦,真是天生注定的一家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