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千萬個掉落的頭顱
第五十八章 千萬個掉落的頭顱
曆史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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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瘋狂的朝前飛奔。企圖拉住韁繩製服它的吉倫特派被甩下了馬背,鞭笞它快跑的雅各賓派騎著馬踐踏於吉倫特派的身軀之上。
女皇十四年五月,武裝市民衝擊立憲議會,雅各賓派劫民眾之威開始全城搜捕吉倫特派政敵。
在羅蘭的協助下,他的內政大臣羅蘭、愛人佐博和其他一部分吉倫特派人士紛紛隱匿的隱匿,逃亡的逃亡,而她卻鎮定自若的回到家中,用餐、睡覺,第二天靜等警察上門。
她被關進了監獄,在獄中她留下了許多封給佐博的情書,她寫道:隻有在牢獄中,我才能夠放縱的去愛你……
五月十八日,羅蘭被判處死刑。她和另外沒能逃脫的22名吉倫特派領袖一同將被送上斷頭台。
看到為之奮鬥終身的理想,和親手建立的製度墮落到無以複加的地步,羅蘭絕望以及。她坦然自若的甘願赴死,站在斷頭台前,她望著瘋狂而躁動的人群說道自由啊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
巴黎刑場的斷頭台刀起刀落,兩個名隕落於此,而後它不斷的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人性。
四天之後,遠離巴黎的一片樹林中,內政大臣羅蘭以拐杖插進胸口自殺。十多天後,逃亡中的佐博也於深山中跳崖自盡。理想的泯滅隻能讓他們失去自由逃亡他鄉,而愛人的離世卻令他們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剛剛結束俄土戰爭的女皇陛下,接到了法國大的全程記錄,不禁幽然歎息。
瑪麗安東尼德和她的路易十六、情人費森;羅蘭和羅蘭、情人佐博;這兩位二十芳鄰的美麗如此的迥異卻又如此的相似。一個身為皇室貴族而亡,一位以誌士英勇就義。愛,或許不愛,亂世之中又有多少人能說得清?誰勝誰負都已經不重要了。而法蘭西的巨獸仍舊不會因此滿足、停滯。
“你究竟還要吞噬多久才會滿意?”女皇陛下自言自語,極端的平等便導致了自由被淩虐,大多數人的“公意”不受法律的限製之後便會成為最殘暴的統治。
將有成千上萬人被送上斷頭台,再加上私下裏被殺死、斷送的生命,這一場不下於一次最激烈的戰爭
“陛下……”外交部部長斟酌許久後開口詢問,“現在整個歐洲,包括英國、奧地利、普魯士、西班牙、意大利、荷蘭都聯合起來,準備幹涉法國。法國平民的力量讓各國皇室都非常驚恐,他們害怕本國的人也會效仿,造成不可收拾的災難性結果。您看……我們應該以樣的態度對應?”
“我們需要樣的態度嗎?”無錯不跳字。女皇陛下皺起眉奇怪的問。
“……是這樣的,波蘭傳來消息,他們需要我們給出意見,奧古斯特三世陛下說普魯士腓特烈國王有意拉攏他一道對法宣戰,但他希望以女皇陛下的意思為準。”
女皇陛下笑了,尼爾這家夥還是喜歡動鬼心眼,他明明她的想法,所以才按兵不動沒有參與進去,此時又跑來討好賣乖,實在有趣的很。
“那就告訴他,法國的事與我無關。”女皇陛下回答道,停頓了片刻,她又叫住了外交部長,“通知人事部,讓契卡把法蘭西人民水生火熱的現狀透露出去,讓報社開展法國大專題討論。害怕我們的臣民會和法國人一樣?真是太可笑了,隻要他們認識到現在的安定生活多麽可貴,打死他們都不會鬧事。”
望著領命而去的外交部部長的背影,女皇陛下拿出張紙重新理順思路。她在白紙的右側畫上了個圈標上了美國,在右側的上下方畫了兩個圈代表英國和法國,中間的部分一個長條的橢圓:沙俄帝國。
羽毛筆不斷的將圓圈描了又描,思緒逐漸清晰起來:美國的民主是完全的自由式,原本北美的移民就是在本土混不下去的家夥,他們彼此之間也沒等級差別,自然更講究平等和自由發展,因此美國獨立之後基本沒可能延續君主製,華盛頓頂多也就是總統而已。
而英國的君主立憲,還是源於英國貴族的規模不大力量不強,資產階級勢力過於迅猛,因此一開始資產階級就和貴族階級站在統一戰線,掉腦袋的也就是查理一世國王一個人而已。
而此時的法蘭西,幾百年來的強權專製令各階層的矛盾盤根節,幾乎沒有任何妥協回轉的餘地。一旦掀起便像是張大嘴的狼妖,吞噬一切對立的階級。
女皇陛下再度低聲歎息倒黴的路易。”
女皇十四年五月第二次反法聯盟成立,英國、奧地利、普魯士、荷蘭、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抱了團,聯合壓製法國,支持君主複辟。
而法國內部,在羅布斯皮爾的帶領下,雅各賓派開始實行戰時恐怖主義。狼妖長大了嘴,要求五萬顆頭顱,隨後又加碼到了十萬、二十萬最終,二十七萬三千顆頭顱隕落。人們的代表以人民的意誌驅動恐怖泛濫,最殘暴、也是最邪惡的剝奪每一個法國人的幸福。
哄抬物價的人被送上斷頭台、囤積居奇的人被送上斷頭台、反對雅各賓派反對羅伯斯皮爾的人也被送上了斷頭台……每天斷頭台的刀閘就仿佛自動化的機器,一上一下的不斷抬起落下。隕落的二十七萬顆頭顱中隻有百分之八是貴族、百分之六是教士,而剩餘的百分之八十五都是第三等級的平民雅各賓派的美德、信仰和狂熱使得他們看不到一個個具體的人的平等權利,他們為了拯救人類不惜毀滅人類
自由,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
當一腳正在邁向的羅伯斯皮爾開始向他的戰友,雅各賓派中反對他的人動手時,巴黎人民不得不再次起義,擺脫了他的瘋狂行徑,終於停止了側滑
一個出身戎馬的嶄新人物崛起,他就是拿破侖波拿巴。
奧地利美泉宮,瑪莉亞特蕾莎女皇癱在龍床上,她費力的抬起手臂,想去觸碰圍繞在她床鋪邊的孩子們。她的眼神從最前方的約瑟夫二世逐個掃視下去,在最後的位置上停頓了片刻,心中再度被悲傷侵襲。
自從得知法蘭西國王和皇後,她的小瑪麗被暴徒送上了斷頭台,瑪莉亞特蕾莎女皇就病倒了。幾個月綿延難斷的病痛中,她回憶起漫長的一生,並不是沒有悔恨。
也許在世人看來,她作為女皇是歐洲曆史上少有的家庭完滿的幸福人兒了。但事實上隻有她懂得其中的甘苦。
大英帝國最著名的女皇伊麗莎白一世一生都沒有婚娶,現任的沙俄帝國女皇琳娜布斯特有篡位登基的嫌疑,而且身邊的男人眾多花名在外。隻有她,瑪利亞特蕾莎擁有個乖順的,和十六個子女,龐大的家庭所帶來的溫馨不容忽視。
可誰又這背後的真相?
她一輩子都在力圖操縱她的親人,從開始到孩子,每一個都逃脫不了她的控製。毋庸置疑,佛蘭茨是愛她的,但他同樣也愛其他的。瑪利亞特蕾莎對的沾花惹草難以忍耐,因此甚至對整個奧地利的婚外情都予以強烈打擊。
而她的孩子,長子也就是約瑟夫二世,在她的政治幹涉和婚姻幹涉下非常的叛逆,若她是主張保守、主張平庸的和平主義,那他就一定會唱反調般的選擇激進主意革新。
其他的幾個女兒也都未能獲得婚姻幸福,唯一說得上美滿的女兒則也是唯一一個選擇的女兒,而最小的瑪麗安東尼德,甚至還丟掉了性命
至今為止,瑪利亞特蕾莎都難以理解,法蘭西帝國的平民會反對他們的國王,他們敢?可以?
哈布斯堡王朝的血脈和波旁王朝的後裔,竟然如同屠狗般被人殺死在大庭廣眾之下,至今屍身都沒有妥善的安置,這又怎能令她安心的離世?
我這一生究竟是對?是?瑪利亞特蕾莎糾結不已,然而此時此刻的追悔又有用呢?她隻能抬起她無力的臂膀,望向她的長子約瑟夫二世。
“……攻陷法蘭西……”她支支吾吾的說出了最後的話,卻不究竟是為了替小女兒報仇?還是僅僅是一位君王站在國家立場上的決定。
最終她閉上了眼睛。
瑪利亞特蕾莎女皇病逝,享年五十五歲。
女皇寢室內爆發出一片哀泣之聲,奧地利的群臣拜倒在女皇的病榻之前,約瑟夫二世率領著弟妹匍匐於地。
他臉上的哀泣和眼中流露出的釋然相互照應,心中不知是憂是喜。在他看來,母親終於鬆手離世了,帝國也將終於迎來革新的開端
女皇十四年六月四日,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約瑟夫二世再度加冕,從她母親頭上傳遞來的匈牙利國王和波西米亞國王的桂冠又落在了他的頭上。他第一次單獨邁步進入議政大廳,心中的輕鬆快意和欣喜難以言喻。
他一屁股坐在獨一無二的王座上,手持權杖,掃視廷臣。曾經對他百般敷衍而對他女皇陛下忠心耿耿的廷臣們,不由都心虛的低下頭。
我是皇帝,他心中禁不住對說,是獨一無二的皇帝
六月四日,約瑟夫二世第一天獨立執政,就頒布了他籌謀已久的諭令:廢除世襲領地內的農民人身依附關係,開始帝國的農奴製改革。
諭令像一道驚雷驟然劈下,劈裂了瑪利亞特蕾莎在世時努力維持的中央與地方關係,劈裂了貴族地主階級對皇室的凝聚力。
這遠遠不同幾年前的沙俄帝國農奴製改革,雖然表麵上政令的內容並沒有太多的差異。
聖彼得堡冬宮,女皇陛下閱斃文書,詢問了駐奧契卡,三年中奧地利田莊稅收和工商企業稅收的幾個具體數字,嘴角浮現嘲諷的笑意。
理想主義的約瑟夫二世,你的腳步不免邁的太大了些。還沒學會走呢,難道就想要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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