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收獲
第202章 收獲 女皇紀事 青豆
五月末，麥地裏一隴一隴的麥子逐漸從濃綠變得金黃。麥穗昂著頭、簇擁著隨風擺動，令人內心充滿了富足感。
碧藍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洋。沉甸甸的妖嬈多姿，給紅種人的生命注入了濃鬱的希望。
白狼帶著人再次造訪，他們帶來了收割機和脫粒機，他現在已然是蘇族拉克塔人最好的良師益友。“瘋馬”和他的父親“坐臥公牛”鄭重商量過之後，決定在紅種人的聖山召開蘇族大部族會議，將白狼正式介紹給蘇族其他六個部落，也將小麥種植業傳播給蘇族的其他成員。
於是羅伊跟著他們的隊伍前往聖山參加大部族回憶，他趕了幾天的路才驟然發現他們所說的聖山就是他地圖上的黃石。
黃石地處落基山的熔岩高原上，海拔極高山勢陡峭，到了山腳下，蘇族人就棄了馬徒手攀爬。他們邊走邊朝拜，口中念叨著羅伊聽不懂的詞語，羅伊跟在隊伍最後麵緩緩上攀。
他們一行人晚上宿營在山坳裏，沿著山泉流淌的方向逆流而上，若是遇上麋鹿、岩羊就獵來打牙祭，一路上倒也非常自然快意。
快到山頂的時候，羅伊便真正領略到了黃石的天然奇跡：被火山噴發瞬間燒毀形成的化石林，那一棵棵石質樹木，挺立在岩石上，怪誕而奇異。那一整片區域漫山遍野散落著五彩斑斕的化石木、有的橫臥在小溝上麵，宛如天然塑造的石橋，閃現著耀眼如瑪瑙般的光芒。更多的是紅、藍、紫、綠各色化石碎片，它們落滿溝穀，如同遍地寶石。
此外還有五彩斑斕的湖泊和間歇泉，有的熱泉會突然噴出幾十英尺甚至一百英尺的泉水，並發出巨大的“吼叫”聲。
每每遇到泉水噴發，蘇族人就要停下腳步祭祀，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是大神在警示人間。羅伊雖然不信，但是這奇異的自然現象還是令他驚詫萬分。
最終，他們來到中心湖泊處，在那兒已經有不少蘇族部落雲集。
“坐臥公牛”帶頭和其他六個部落的大薩滿擁抱、寒暄、聚在一處抽起了和平煙鬥；“瘋馬”也拉著羅伊坐到年輕戰士的隊列中，炫耀般的向他們介紹他的好兄弟。羅伊聽不懂他說的話，但是從他比劃的姿勢能看出他正在說他們格鬥的事情，當年輕的戰士們聽說“白狼”擊敗過“瘋馬”的時候，打量羅伊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到了傍晚的時候，天空開始出現了灰白。蘇族人在黃石河邊燃起了篝火，一百多號前來參加大部族聚會印第安人圍著篝火席地而坐。他們身穿帶蘇留的大坎肩，敲起皮鼓、相互搭著肩膀繞著火堆跳起舞來。
羅伊起始還在一旁拍著節拍觀看，可沒過多久就被“瘋馬”拽起來，套上個大坎肩拉進了跳舞的人群。事實上印第安這種群舞和宮廷小步舞有點相似：都是一群人手拉手，跟著間奏跳動。因此沒幾圈羅伊就成為了個中高手。
大幅度的跳躍、隨意的呐喊、角力般的動作……舞姿充斥著男性陽剛之美，暢快淋漓。鼓點越來越快，舞蹈也隨之越來越快，笑聲和叫聲此起彼伏回蕩在山穀之間。
跳舞是一種祈禱，一種向天空神祗的感謝，跳完舞之後蘇族人圍著火堆開始烤肉：野牛肉和鹿肉被烤的吱吱冒油，看起來就令人食欲大增。
“今天，蘇族的勇士們齊聚一堂，是為了向大家引薦我們的新朋友‘白狼’”‘坐臥公牛’站起身率先說道，“‘白狼’是蘇族拉克塔人的朋友，或者應該說是恩人，他提供給我們拉克塔人糧食的種子和鐵器，我們今年的收成堆起來有落基山那麽高，足以供應全族人過個好年”
其他的蘇族人聽聞這話，紛紛驚訝的議論起來，印第安人的土地出產貧瘠是有了名的，還沒人見過像山那麽高的糧食呢
接著“瘋馬”也站起來開口道：“東邊的白人在窺視我們的土地，他們用槍驅趕我們的野牛，企圖將我們紅種人都餓死而‘白狼’是大神給我派來的使者，他給我紅種人帶來最後的希望若我們繼續依賴草原上的野牛群供養我們的女人和孩子，那終有一天野牛的滅絕會將我們逼入絕境
有鐵器和種子，種植玉米和小麥都變得非常容易，我們要自給自足，讓東邊白人們的陰謀徹底破滅”
他的話引起年輕一輩的叫好聲，“瘋馬”在年輕戰士們中的聲望一向極高。
他望了眼身邊一臉因為聽不懂印第安語隻能蒙頭啃肉的羅伊，接著又說道：“‘瘋馬’的兄弟‘白狼’聽不懂我們的語言，但他放心的由‘瘋馬’代替他發言。我們不能白要好兄弟的東西，大神說過：你取得了什麽就必須給予同等價值的回贈品。‘白狼’的人不需要土地，他們隻想要我們土地上出產的礦石。若是你們同意出售你們牧區內的一某些土地，你們就能與拉克塔人一樣獲得足夠的鐵器和種子。”
他的話再度引起人們議論紛紛，年輕戰士們和老長老們各持己見熱烈的商討起來。羅伊望著篝火旁金燦燦的一張張麵孔，轉頭又對“瘋馬”說：“我還願意提供給你們武器，用以對付東部的白人”
“武器？”‘瘋馬’瞬間眼睛都亮了，“白狼說的是槍嗎？”。
“是槍，還有子彈，要多少有多少，絕對不比東邊的人差”
‘瘋馬’幾乎是瞬間站起身，高聲將他的話轉告給了其他的印第安人。人們不爭論了，他們瞪著大眼睛驚訝的望著羅伊。武器武器意味著他們的堅持終於有了保障，意味著他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獲取尊嚴
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呢？幾乎所有人都同意了羅伊的交易。
三天之後，部族大會宣告結束，羅伊又邀請蘇族各部落的大薩滿和戰爭酋長去參觀西雅圖。按照他的說法就是：既然已經來到了門口，沒有理由不進去做客的。
於是大部隊下山往東，各族的大薩滿和戰爭酋長卻組團往西，說是家門口，事實上距離西雅圖還挺遠，一行二十多人足足走了十多天才穿越了肖肖人的樹林來到文明世界。
規劃整齊的小鎮，相比東部紐約鎮而言井井有條；石質的房子和柏油馬路都令印第安人大為驚奇；最吸引他們注意的還是麥田裏轟隆隆的收割機，西雅圖的農民們也在搶收冬小麥，金燦燦的麥田仿佛有無窮的魔力。
“我們拉克塔人的麥田也是差不多的模樣。”“瘋馬”自豪的介紹說，“那個轟隆隆的機器叫收割機，一個抵得上幾十個壯勞力，還有化肥、殺蟲劑，秋季過後我們會向‘白狼’的族人購買足夠多的塑料，建造一種名叫‘大棚’的東西，聽說靠那玩意冬天都可以吃到新鮮的蔬菜。”
“哦”“哦”幾個其他部落的印第安人隻能發出驚歎聲了。
“所以，和‘白狼’合作，是我們蘇族人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出路，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了。”‘瘋馬’再度強調。
羅伊跟副官說了句話，副官便去找總督卡麥德了。羅伊轉過臉笑著對印第安人說：“去看看我們的靶場？”接著就領著他們朝城外空地走去。
靶場設立在山穀裏，靠著丘陵山區既安全又不妨礙城裏居民的正常生活。遠遠的就能聽到震耳欲聾的槍聲，一陣陣煙霧絡繹繽紛的彌散。
走得近了，便能看到身穿藍白相間的東軍製服的三百多名士兵分成三列，正在朝遠處的靶子射擊。他們在總督卡麥德的指揮下一列射擊，然後下蹲填彈、後一排人接著射擊……他們人挨人站的很緊密，整齊劃一的動作、密集的火力，仿佛隊列前不斷的冒出火龍
濃煙和巨響給印第安酋長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比而言紅種人卓越的個人近戰能力和馬上技巧變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這樣的槍彈我們有的是足以裝備十萬人的部隊。”羅伊開始推銷，“如果你們願意以我地圖上這些礦產的開采權做交換，我就全部給你們，並且承諾幫助你們培訓戰士。”
“瘋馬”將他的話翻譯給了酋長們聽，酋長們相互對望，沉默不語。
羅伊接著又說道：“我還可以承諾開采出來的礦石和能源我們願意用相匹配的藥物和生活用品予以補償。事實上即使我們不去開采，那些礦石留在地下對你們紅種人而已也沒有任何意義。”
沉吟了片刻，其中一名部族酋長終於開口道：“我希望你們不會像東部的白人那樣愛撒謊。”
“瘋馬”將他的話翻譯給羅伊聽，這意味著那酋長基本已經同意了，接著還沒等羅伊回答，“瘋馬”就代為許諾：“好兄弟‘白狼’的話從來都像草原上的太陽，每天都會從東方按時升起”
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