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少年劍客

長安,曆史上第一座被稱為“京”的都城,周文王時就定都於此,築設豐京,武王即位後再建鎬京,合稱豐鎬,西安簡稱“鎬”(hào)即源於此。漢高祖五年(前二零二年)置長安縣,在渭河南岸、阿房宮北側、秦興樂宮的基礎上興建長樂宮,高祖七年(前兩百年)營建未央宮,同年國都由櫟陽遷移至此,因地處長安鄉,故名長安城,取意“長治久安”。

很多風流名士都曾在長安留下千古絕唱。

君不見,杜牧遠望長安,“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

王翰邊塞思鄉,“夜聽胡笳折楊柳,教人意氣憶長安”;

孟郊登科,“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李白登鳳凰台,“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曾經的長安,北風蕭蕭,號角真淒涼;古代的長安,廝殺陣陣,斑駁了斜陽。

日已過午,陽光狠辣,把大地萬物烤的昏昏欲睡,本來很繁華熱鬧的長安街也安靜了下來,行人漸少,很多店鋪的生意也稀落下來,每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從南邊街頭數過來的第三家店是一家酒樓,名曰:狀元樓,裝潢甚是考究,分上下兩層,此刻午飯已過,客人稀少。

二樓的一靠街窗的桌子上尚有一位客人在獨飲,他桌上有好幾碟菜,但菜幾乎沒有動過,他慢慢倒著酒慢慢的喝著,似乎顯得很悠閑,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街上來往的人流,別的人早就都無精打采,昏昏欲睡,但是他卻毫無困意,他衣著打扮很簡單,一身簡樸青衣,頭發也沒有仔細梳理,隨隨便便挽起打了個結,有一邊的發尾甚至蓋住了他的側臉,乍一看有點像江湖的俠客,但是他的年紀又實在太年輕,可能隻有十八九歲,全身上下又沒有攜帶任何兵器,他坐的椅子靠背上掛著一件紅色的披風。

他身材挺拔,但又顯得有些懶散,他的臉部輪廓英俊而突出,眉毛很濃,眼睛很大,睫毛很長,鼻子很挺,嘴唇的輪廓就像精心雕刻一般完美無瑕,再配上他這張臉顯得有些冷酷嚴峻,但一細看他言語顧盼之間又是神采飛揚,可愛又灑脫,他剛才走上這狀元樓時酒樓的不少客人都暗暗稱奇“好一個英俊的少年”,甚至有人開始議論,“這個少年是誰?怎麽從未見過?”,他們都肯定這個少年從未在長安城裏出現過,因為根本沒有人認識他,也沒人知道他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此刻這個青衣正專注的盯著街上路過的每一個行人,他似乎在等什麽人經過這裏,也許他已算好他要等的人必定路過這裏。

突然間街頭塵土飛揚,吆喝聲暴起,一人一騎馳街而過,馬上的人是個中年大漢,身上的衣著華麗的接近奢侈,腰邊掛著一柄劍,劍柄和劍鞘也和他的衣服一樣華麗,他臉色蒼白,神情十分慌張,他的坐騎也是千裏挑一的駿馬,他打馬很急,眼看馬上就要穿街而過,街上的人本已無精打采,此刻卻都被這急急的打馬聲驚醒了,大家都很好奇的望著馬上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麽事如此慌張,

“難道趕著去奔喪不成”

有人心裏暗罵,顯然這急急的打馬聲擾了他們的睡意,突然大家看到眼前人影一晃,一條白色的人影從街頭直掠而過,甚至掠過那匹快馬,然後直落到街心,等他站定了,大家才看清楚這人的年紀猶在少年,但是他這身輕功已讓人大驚失色,他玉樹臨風,一身白衣如雪,一塵不染,麵容不苟言笑,極其冷酷,仿佛在蔑視著天下蒼生,他的左手握著一柄烏鞘長劍,他一落定就立刻轉身麵對著那匹正向他急馳的駿馬,眼看這匹馬就要從他身上踩踏過去,街上的人都忍不住要驚呼出聲,為他擔心。

誰知就在這刹那間,他身形一轉,讓馬從他身邊馳過,突然“嗆”一聲龍吟,大家看到劍光一閃,猶如閃電,接著就是“嘶”一聲,是那匹馬嘶吼的聲音,這聲音猶如裂肺,讓人半夜想到它就會做噩夢,突見那馬人立而起,前蹄蹬天,然後狂撲向街邊的一家專賣絲綢的店鋪,這絲綢鋪除了有那年邁的老板之外,鋪前剛好有一綠衣美少婦和一藍衣美少女正在挑選絲綢,還有一買菜路過的老婆婆,他們眼看那匹馬馬上就要向他們砸壓過來,對這突然的變故他們毫無準備,都呆若木雞,那綠衣美少婦和藍衣美少女也被嚇得六神無主,花顏失色。

誰知就在眾人的驚愕驚慌聲中,一條人影從天而降,這人影一落定就舉起雙手把這重逾千斤且來勢凶猛的馬拖住,他拖住後一引一帶一推,就把這匹馬推到那空曠的街心,“砰”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這匹馬重重摔倒在街心,大家原來還沒弄明白這匹馬怎麽會突然失常並且現在又倒地不起的,現在才看清楚了,原來這匹馬還在飛馳時,它的脖子已被那冷酷的白衣少年剛才那閃電般的劍刺穿,此刻正泉湧般的噴出鮮血,那馬上的錦衣大漢已在馬倒下之前掠起,此刻站在街心,驚魂未定,和那白衣少年麵對麵站著,那白衣少年麵色依然冷酷淡定,他的右手正握著一柄劍,出了鞘的劍,此刻這柄劍正寒光閃閃,劍尖斜指地,還在滴著血,馬血,白衣少年正冷冷的盯著那錦衣大漢。等到人的呼喊聲落定稍稍有些安靜後,大家才看出原來剛才那托馬推馬救了四條人命的人,正是那在酒樓二樓窗邊獨自飲酒的青衣少年。他剛剛踏入長安城,沒有人認識他,但是這樣的身手已讓人驚歎不已。

很多人紛紛猜測他到底是什麽人,他把馬推回街心後,也不像街上的其他人那樣去圍觀街上正對峙的二人,他眼睛又在四處搜索,似乎在搜尋什麽人,他似乎在擔心剛才這一陣慌亂,他等了半天的人趁機進城並從他眼底下走脫了,等他確定沒有可疑的人出現時,他似乎鬆了一口氣,然後才背著雙手,很悠閑的站在四五丈開外看著街上即將發生的一切,那剛剛在絲綢鋪挑選絲綢的綠衣美少婦和藍衣美少女卻有意無意的瞄向他,那早被嚇得目瞪口呆的老婆婆卻正走到他跟前,一個勁的向他道謝,但他隻含頭微微示意,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