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八仙拘八鬼3

小區裏還沒有睡覺的人們,聽說有法師在此做法袪妖,三三兩兩的聚過來,把水池圍得水泄不通。眾人跟我一樣,看著神情異樣的武老三,知趣地退避三舍。

隻見赤身的武老三,在一會的功夫,身高足足增大了有三倍。

身體在變高的同時也在變得滾燙,池子裏的水被他那炙熱的身軀先是煮沸,再而汽化,最後終於蒸發殆盡。

待霧氣散盡,再看武老三時,隻見他全身披著金黃的猴毛,屁股上似乎也抽出一根紅嫩的已把,竟然覺悟了!

“猴王”在人群中搜尋到我,一抱拳,蹭地一下就飛走了!我呆呆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聳了聳肩膀,就打算回去。

再看周圍時,一個人沒有了。心想,“猴子”到底念著些舊情,怕我被人騷擾,肯定使了一些法術。唉,隻可惜,這麽周到的一個人,說走就走了!

再後來,物業上派人將不知名的碎骨收斂埋葬,又將浮渣垃圾清理一空,把噴泉池墊高改成池塘,換上新水栽上浮萍,小區又恢複了往日的安寧。

事情到此,原本也該結束了。不料水池改造完,才一天,就又出事了。

那是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正趕上老張和我值夜班。

老張還帶著兩個鄉下來的孫女兒,姐妹兩個相差兩歲,一個六歲一個八歲,大人們在傳達室閑聊,小孩們蹲在水池邊上玩水。

由於水池做了改造,水深不足半米,大人也比較放心。

小孩們玩到晚上8點時,太陽也快下山了,姐姐玩膩了又有點餓,就對妹妹說:“我去問爺爺要點餅幹吃。”轉身就走了,隻剩下六歲的妹妹坐在水池沿上,興高采烈地踩水玩。

小妹妹起先玩的太開心根本沒聽到姐姐講什麽。

把鞋子脫了,在水池裏來回踱水,等到玩的累了,才想起了姐姐。

一看周圍天全黑了,這才知道害怕,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從水池裏往外走,可剛走出一兩步,就感覺不對勁,有人在拽她的腳,低頭一看果真有個老頭子在水底對他怒目而視,把她小孩嚇得魂飛魄散!

連哭都忘記了,連爬帶跑的走出水池,就像得了失語症,人也變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

老張彼時,正在給大孫女找餅幹吃,忽然瞥見平時活潑好動的幺妹,一副呆若木雞,想哭又哭不出的樣子,就覺得不對勁。

盡管老張千方百計盤問,幺妹依舊一言不發,隻是不斷伸出手指,指向水池。

老張打著手電去了水池邊,自然是人影全無,自以為幺妹,與小區裏的小夥伴做遊戲受了氣,所以有些不高興。

老張開始對此,也沒太在意,第二天就把她送回家了。在幺妹回去當天,就高燒不止,媽媽把家裏僅有的一件家用電器,手電筒典當後請村裏一個老中醫給她開了退燒藥,讓她安心躺著休息。

她也照做了,就在中午時分,她突然大叫一聲“媽媽,有個老爺爺在拿我們家的東西!”媽媽知道她燒的厲害,是在說胡話,就說道:“好!幺妹趕緊覺覺啊,媽媽把叔叔趕跑。”說著拿起雞毛撣子在空中亂舞一通。

其實此時父母兄弟姐妹都在家,屁股大的一間屋子,門也關的好好的,哪來什麽外人?

媽媽裝模作樣地舞動了一趟,幺妹稍微好了一點,下午時燒也退了不少,可到了夜裏,體溫又開始身高,而又開始了說胡話模式,她說道:“老爺爺偷吃了我們的一個窩窩頭,還動了媽媽喝過的半碗稀飯。”

第二天高燒複發,在老中醫的推薦下,父母又把自家正屋裏,僅有的一副門板子,卸下來典當出去,就把她送進鄉裏的衛生所,哪裏的醫生都是正式工,水平很高,連輸液帶打針,忙活了整整一個白天,到了夜裏的時候,幺妹的高燒徹底退了。

全家對醫生千恩萬謝之後,急急忙忙回了家,可剛回了家,幺妹的高燒又患了.....

後來這事情慢慢傳到她爺爺的耳朵裏,就問姐妹倆得病前的一些經曆。

小姐妹就把兩天前在水池裏所見所聞複述了一遍,老張這才如夢方醒,巴巴地拖著我,去了鄉下他兒子家裏。

其實我從沒暴露過自己,隻是有次開玩笑地給老張,卜了一卦,歪打正著居然蒙對了。

老頭非說我已經得到爺爺的真傳,道行很深。他從來沒見我使過多麽厲害的法術,就毅然決然地肯定我的能力,再次說明了名頭的重要性,而且證明名氣上也是可以“啃老”的。

盛情難卻,我進了屋,把門一鎖,隻留下幺妹一個人。又怕外麵的人隔著門縫偷看我做法,就輕輕地招呼小紅出來,而且叫她低調行事,不要現身。

小紅爽快地答應了。我則輕鬆地往土炕上一躺,滿懷期待等著結果。

正等待間,身披大紅袍子的三大瘟神集體駕臨了。我皺了皺眉頭,小聲道:“不是叫你們低調行事嗎?怎麽還組團出現了,有必要嗎?”

“有必要!”小紅在我耳邊斬金截鐵地說道,“他們是當事人,必須出來。

而且天師哥哥一人能看到他們,別人覺察不到的。”

我轉過頭,帶著疑惑不解表情看著三位大漢道:“這是咋回事?”

原來此小女孩具有十二世冤仇,而現世的父母也湊巧是陷害她十二世的罪魁禍首,在前幾世時早已下了詛咒,要“予及汝偕亡”,寧願自己一輩子癆病,也要拖垮他的仇人,而且這個詛咒竟然破例得到地藏菩薩坐下護法險道神的首肯。

所以在這一家子裏,幺妹被“癆病瘟神”跟定,皮包骨頭的父母被“貧苦瘟神”跟定,一輩子吃糠咽菜,沒有餘糧,姐姐又被“該死瘟神”跟定,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看著一家子愛女過甚,女子卻總報複父母,我心裏也覺得難受,便向“該死瘟神”求情道:“能不能讓她們度過一個愉快的童年,等十二歲以後再實施報複?”

“三大瘟神”均麵露難色,沉默不語。

我強硬道:“出了事,我負責!辦完事,我就祭黃表,親自向地王請罪!”小紅也在一旁幫襯,“三大瘟神”見我們執意要插手此事,喟然長歎一聲,道:“赦父女死!”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