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百 零 一 章 鬼 空 間(上)

倒黴歸倒黴,日子照樣還得過。

跟武老三玩回來後,我就再次投入到了,緊張忙碌的工作當中去了。

剛銷假回去,趙主任就給了我一個個,大大的獎勵:把這十來天拉下的夜班,一個星期內全補上。

那就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這個星期內,每天隻能休息加上生活,總共不超過四個小時的時間。

靠,是個人都能看出來,老趙他這是在坑我,但麵對他一套一套的說辭,我竟然無言以對了。

跟他大吵了一架,卻沒有發飆辭職的勇氣,因為我思來想去,也許我辭職之後,再也找不到這麽福利好,又輕鬆的工作。

於是能熬瞎人眼睛的,第一天“倒緊班”正式閃亮登場了。

從早上8點開始,一直盯著電腦屏,坐到下午四點多。

坐公車回家然後去洗澡,接著再簡單吃點飯,兩個小時就又過去了。

再然後急急忙忙地趕公交——因為小縣城的晚上,基本沒人夜出,公交車一到夜裏八點就基本停運了,七點多的車,就是最後一班公交了——坐上公交回來,差不多夜裏八點了,就到了我的值班工作時間,一直工作到早上8點。

也是得工作一天一夜,除了吃飯洗澡坐公交,基本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樣苦哈哈的工作生涯,我竟然還要工作到,差不多一個星期以後,這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這樣子的苦日子,我隻熬了一天半,到第二天晚上八九點交接班時,便再也挺不住了。

也不想在保衛室的前麵窗口守夜,直接走回到了保衛室後麵的隔斷裏睡大覺去了,愛咋咋地吧,就是扣工資我也管不了太多了——一個星期連軸轉,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因為想著夜裏十點多,還要親自打電話匯報崗位情況,所以我臨睡前調了鬧鍾,計劃好賴補上兩個小時的覺,養養神兒。

往常幹夜班,這保衛科兼宿舍裏一般有兩個人值班,當然人家張叔是義務值班。

張叔因為路遠不想回家,所以留守保衛科,可是現在事情出現了轉機,他住在城裏的女兒生了,故每天一有空就給孩子們照看小孩兒去!

這可是苦了我了,看著保衛室後麵空****的幾張床,聞著老張常年累月在這間屋子泡茶喝,積累起來的茶香味,我不禁深深地懷念起他來了。

“誒,不對!”我自言自語道,“茶葉味兒好像不是老張身上留下來的,而是從**躺著這哥們身上散發的!”

隻見空****的五六隻**,隻有挨著牆角的一哥兒們,在鼾聲如雷地大睡。

他身上穿一件七八十年代的黃綠色上衣,衣服上髒不垃圾的,不過因為我當時困得厲害,而且也不想打擾人家睡覺,隻是瞥了他一眼,沒和他打招呼就去睡覺了。

覺得蓋著毛巾被的這老哥似乎有點麵生,於是臨睡前還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大哥臉朝著牆,隻留一個脊背對著我,毛巾被橫批在他腰以下部位,甚至都垂到地下來一點。

打量了半天,看那兄弟頭發亂糟糟的,約摸一寸來長,好像幾個月都沒洗一樣。

當時我還想呢,老趙麾下這是

禮壞樂崩了嗎,管製我這麽嚴厲,管製一個小兵卻這麽寬鬆——禮儀形象都不要了?

不過當時實在是太困了,心裏還想著趙主任呢,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地交給周公解夢去了。

本來這一覺計劃睡兩個小時來,可是我沒挺過來了,睜眼一覺,直接都睡到大天亮了。

一看表,已經快淩晨一點多了,我得去職工樓的無人售貨機買桶泡麵去,不然值一整天班太餓,怕頂不下來。

於是出去買了兩桶泡麵回來,心說不管人家是誰,自己賴好是個基層幹部,一個人吃獨食,總是不好!

於是自己吃一桶,另外一桶泡著,打算等那弟兄醒來了,再讓他吃。

結果當我大汗淋漓地吃完一桶後,照例往旁邊一瞥,發現那哥兒們,還是像死豬一般睡的正香,甚至連躺著的姿勢也絲毫沒有改變。

切,這哥兒們默默無聞地睡覺,默默無聞地臉對著牆,一動也不動,真是個乖寶寶男人啊。

吃飯完,感覺精力比較充沛,於是循例去公司各處巡視了下,期間路過大廳中央的關老爺立雕,還虔誠地隔著窗戶拜了幾拜。

瞎逛了幾圈,感覺沒多大的症候,就是便順路返回了值班室!

誰知一開值班室的門,我腦袋“嗡”地一下就膨脹了,好險沒摔倒在門前台階上!

一推門,就見值班室的老張以及張小花等人,在屋裏哈欠連天地玩“鬥地主”紙牌呢。

眾人看見我進來,劈頭就是一通數落:“你丫那哪了?說好夜裏八點來值班,到點了也不見人,打電話又不在服務區,害得新來的劉主任把我們臭罵一頓。”。

“啥!你們說的,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呢?劉主任是誰?為什麽說我八點了也不見人?”

我可真給他們問蒙了。

“第一據說趙主任請假養病去了,劉主任是接替趙主任來的。第二,你上半夜不來上班,正好被劉主任查住了,好在我當時掃地正好碰著了,說我替你呢,幫你敷衍過去了,可我叔兒他們不放心,過來接我了!”張小花一口氣跟我解釋了很多!

“啥,等會兒……你說我八點沒來上班?”他們這麽一顛倒黑白,我就有點氣憤了。

於是我幾步衝到,值班室後邊的床鋪跟前,打算揪起那兄弟,來做個證明,雖然不知道有用沒有。

誰知進了後麵一看:毛巾被在,床鋪也在,隻是幹淨的一塵不染,而且似乎連褶皺都沒有,根本不像是有人睡過!

“那牆角睡的兄弟呢,把他叫過來問下,我來過沒有?”

“華兒,你發燒了嗎!屋裏但凡有人在,我們還來給你頂班?”

看著老張和小花極為認真的表情,我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道:“不會吧!難道我又看見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