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據理力爭,蛇鼠一窩

石守信和劉善琦怏怏的坐在那裏,看著葉昭雪兩人離開,不由起了心思。

兩人相視一眼,也紛紛離開。

二位公子,可否來別院小聚。

兩個家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左一右攔住了他們:薛姑娘有請。

薛姑娘?石守信疑惑不語,劉善琦笑了笑:煩勞帶路。

穿過回廊,有一堵牆堵住去路。

趙匡胤的部下料想肯定有機關通入,可惜並不熟悉,四處瞎轉悠,也苦尋無果。

這樓層高聳入雲,要想憑著輕功飛簷走壁,無異於癡人說夢。

頭頭,眼下怎麽辦,石大人和劉大人都還在那,我們也無法得到指示,眼下轉悠了半天,不如回去?

不行。被叫做頭頭的喬裝士兵道:我們先把外圍的地形圖畫出來,你們看著外麵。

是的。

就在他們往外牆穿行時,一一記住了牌匾上的名字,不過二樓三樓上不去,也不了解裏麵的擺設名字,他們隻好去向家丁套話。

就在他們走出來的時候,幾個從房頂飛下來的黑衣蒙麵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不好,快點躲起來。

叫做頭頭的士兵冷靜道:我們要是被發現就完了。

隻見那蒙麵人一個個並排在回廊穿行,在他們身後來了一群華服男子,他們神色緊張,四處查看。

裏麵一個男子停了下來,他對著前麵的黑衣蒙麵人道:不知劉首領在哪,林大人要我們在此處恭候。

黑衣蒙麵人冷冰冰道:首領自會相見,無需多言。

躲在暗處的趙匡胤部下不禁納悶:那群人是誰?林大人?

一樓門口的家丁是最鬆弛的,平常隻有兩個人把手,日子久了就有些懶散,加上水若雲對他們的重視也不夠,今日愈發萎靡。

被叫做頭頭的士兵名叫喬銳,他手裏攥著一大袋銀兩,吩咐另一個人跟在身後。

兄弟,最近很辛苦吧?

站著的家丁本來有些瞌睡,這下清醒了許多:你是何人?

喬銳笑了笑:我們都是喜歡四處交好的客人,遠道而來,鳴鳳樓的美景極好,我們覺得正是因為有兄弟你們這樣的英勇俠士才能巋然不動,真是勞苦功高。

你這人挺會說話。

家丁笑了笑:不過樓主不夠重視,我們也很無奈。

你們樓主是什麽人?很厲害嗎,喬銳試探性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想幹什麽。家丁怎麽說也是水天傲的家將,雖然這些人是他們父親帶過來的,有些不懂規矩,還是知道謹慎的。

喬銳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隻是覺得你們樓主一個男的,這麽大點氣量,不知道一視同仁。

你知道什麽,我們樓主是女的。

女的?喬銳笑了笑:兄弟,這是給你們的,出去吃吃喝喝,人生在世就這點樂趣了。

看著喬銳的錢袋,兩個家丁兩眼放光,說是推辭不要,依然慢慢收下了。

接下來的事就如魚得水了,喬銳把每層樓的名字和擺放位置都基本弄清楚了。

施施然,他們退出來,卻沒人發現。

正大廳,羅素英正跳著婀娜的舞蹈。

被叫做林大人的中年男子有些按耐不住,還是走了出去。

薛碧瑤把石守信和劉善琦帶到了一個房間裏。

這裏有些僻靜,裏麵擺設也很簡單,倒是有些淡淡馨香。

石守信心裏打起了鼓,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麽。

兩位公子,是不是很奇怪啊。薛碧瑤一襲黃衫,臉上有些憂鬱,聲音輕柔,就像黃鸝鳥一般讓人沉醉。

不知姑娘把你我二人請來這裏為何啊?

薛碧瑤難得笑了笑:碧瑤不才,注視二位公子許久,碧瑤自幼喜愛琵琶歌曲,眼看二位公子氣度不凡,英氣逼人,想請二位賞鑒一番如何?

嗯?劉善琦疑惑道:姑娘隻是想讓我們二人來這聽雨煮琴?

諾。薛碧瑤扶起琵琶:不知二位公子可否賞臉。

這佳人邀請,我二人求之不得,自然自然。

薛碧瑤慢慢彈了起來,她邊彈邊唱,倒是讓兩人都忘了外麵的事。

薛碧瑤彈的事陳叔寶的亡國音(**):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她的聲音有種淡淡憂鬱,配合出婉轉的曲調,讓人潸然淚下。

亂世兒女,真性情也。

劉善琦由衷讚歎,良久回過神來。

石守信是個大老粗,也不懂這些,隻是撫掌叫好。

二位公子能夠聽得懂碧瑤所言嗎?

薛姑娘你是想說這亂世,人人為求自保,命途多舛嗎?

薛碧瑤搖搖頭:我是想說,既然是亂世之人,就應該獨善其身,不要心懷不軌。

劉善琦的笑容凝固了,他緊緊盯著薛碧瑤,半響沉思。

話說剛剛出來的林大人也是不湊巧,一下子撞見了薛傲和葉昭雪。

兩人似乎達成某種默契,葉昭雪讓薛傲先走,自己再次返回藝評樓。

卻發現林大人四處張望,她靈敏的鼻子也嗅出了此人的不簡單。

來不及多想,她縱身來到他麵子,就要將他擒住。沒想到此人身子靈活,耳朵機靈,一下子從她的下擺溜了過去。

抬頭一看,竟是葉昭雪。

他眼見要壞事,裝起糊塗來:姑娘,為何要捉弄於我?

嗬嗬,葉昭雪冷笑:明明是不老鬆,非要站成狗尾巴。

就你這功夫,輪不著無名鼠輩的班,說,你是何人,竟然鬼鬼祟祟。

林大人哂笑:你這丫頭果然伶牙俐齒,那就讓我見識見識。

他沒想到也是個練家子,拳頭如石頭般大,堅硬無比,朝著葉昭雪上顎而來。

葉昭雪擅長借力打力,一手抓住對方的拳頭,另一隻手堪堪接住另一隻拳頭,雙手左右旋轉,來了一招傾卸,隨後身子側擊,重重撞向他的手肘,他就像一個皮球一樣倒飛出去,落在牆根。

葉昭雪緩緩走了過來,臉色陰沉:說,你到底是什麽人,有何目的。

看見對方死不鬆口,葉昭雪緊咬貝齒:看來不對你動真格的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她內力催發掌力,就要劈死對方的時候,隻見一道劍氣呼嘯而來,卸掉了她的攻擊。

葉姑娘,使不得。

原來是薛傲,他想起有些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原路返回,正好瞧見這一幕。

薛傲,你這是幹什麽。葉昭雪大怒:我要殺的人你也要阻攔。

葉姑娘,此人不能殺,他是南唐軍將領林仁肇。

什麽。葉昭雪看著吐了幾口血的林仁肇:你就是林仁肇?怎麽可能。

確實如此。薛傲一把抓過林仁肇,摸了摸他的鼻息,發現對方不算傷的很重,從懷裏掏出一枚藥丸放進他嘴裏。

謝謝,謝謝薛公子。林仁肇感激道,隨即看了葉昭雪一眼:葉姑娘果然武藝超群。

葉昭雪也沒有難為情,隻不過不知如何答話,還是勉強說了句:既然是林將軍,不知來此處為何?

林仁肇又回到了閉口模式,就是不發一言。

葉昭雪臉色鐵青,再次想要結果他:說,就算你是林仁肇,如果你不說出口,我照樣結果你的性命。

薛傲也勸起了林仁肇:林將軍,葉姑娘是後漢丞相之女,她在鳴鳳樓是臥底,不會害我們的。

你,你是後漢人?林仁肇勉強坐起來,確認無誤後,頹然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訴於你,這事和你也有些關係。

葉昭雪不解:與我何幹?

你們太子殿下特意與國主相商,前來盜寶藏圖,我也是奉命行事。

太子殿下?葉昭雪還是一頭霧水。

你不認識劉子淩?林仁肇靜靜道。

葉昭雪忽然想起凝雪師太告訴自己的信息,不由欣喜,一把抓住對方衣襟:告訴我,劉子淩在哪?

他就在這鳴鳳樓內。

什麽,不可能。葉昭雪搖搖頭:我在此呆了三年,除了家丁侍衛和樓主,就隻有我和幾位藝妓,再也沒有其他人。

林仁肇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說,你們怎麽聯絡的,快說。葉昭雪情緒激動,緊緊扯著他的脖頸,就快要窒息。

葉姑娘,葉姑娘,你冷靜點。薛傲拉開她:你讓林將軍慢慢說。

林仁肇呼出一口氣:我的手下已經跟隨劉子淩的屬下去找他了,他說讓我們就在前方長廊等著,他即刻前來,因此我才會出來。

很好。葉昭雪抓住他:希望你說的是真的,走,不許玩心眼。

薛傲看著葉昭雪帶著林仁肇過去,一臉苦笑,他也不想橫生枝節。

林仁肇到了指定的地點,葉昭雪發現這裏並沒有什麽稀奇,不由心情不好:你說的可是真話,為何一個人影都沒有。

林仁肇訕訕道:應該很快。

哈哈哈哈,林將軍果然準時。

一個蒙麵青衣男子從屋頂飛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幾個黑衣蒙麵人。

劉子淩?林仁肇喘了喘氣:我的手下呢。

放心,他們已經被我請去做客,隻要林將軍隨我前去便可。劉子淩這樣一看才發現其餘兩個人,他指著薛傲道:這是何人?

葉昭雪?你怎麽會在這裏。

葉昭雪一直回想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己見過他。可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自己確實與他素不相識。

你就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劉子淩微微驚訝:你為何這樣稱呼於我?

薛傲提醒道:這裏人多眼雜,找個僻靜安全的地方吧。

也好。劉子淩笑了笑:既然你們都來了,我也就不怕。

找到地方以後,劉子淩吩咐黑衣蒙麵人在外麵守著。

葉昭雪,你說你是葉青的女兒可有證據?

這就是證據。葉昭雪從懷裏掏出一塊紫玉,還隱隱泛著冷光:這是當年皇上賜給家父的,上麵刻著一個葉字。

劉子淩仔細瞧了瞧,不由和顏悅色:果然沒錯,昭雪,想不到你竟然是我同族中人,早知如此,我就早點現身。

葉昭雪沒想到這麽一會功夫,他對自己的稱呼就改了。

她疑惑道:太子殿下一直在鳴鳳樓,為何昭雪從未見過您?

劉子淩搖搖頭:此事說來話長,等有時間慢慢細說。你隻需知道既然你我都有同一個目標,那就要上下同心。

葉昭雪點點頭:昭雪明白,一定聽從太子殿下吩咐。

很好。劉子淩笑了笑,再次看著林仁肇:林將軍,這樣我們合作的可能就更大了,以後我在暗,昭雪在明,為你們南唐軍隊進入鳴鳳樓大開便宜之門,你們隻需要答應我劉子淩的條件就好。

林仁肇目光閃爍,斟酌再三:好,希望如此,對了劉公子,他叫薛傲,乃是南吳軍守將。

薛傲?劉子淩這才注意到此人,倒是不屑一顧:不知薛將軍來此有何貴幹。

薛傲淡淡道:與你何幹。

你,,劉子淩氣道: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在什麽地方,信不信我刹那叫你灰飛煙滅。

那就試試看。

眼看兩人就要動手,葉昭雪連忙拉住劉子淩:太子殿下,眼下大敵當前,我們都是自己人,何必內鬥呢。

哼。

劉子淩拂了一下衣袖:行,就看在昭雪麵子,不與你一般計較。

薛傲一臉冷峻,似乎沒有聽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