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打牆

“行,你別急,我這就過去!”

我連忙安慰了那邊幾句,然後與黃寶兒的舅舅匆匆告辭,便和黃寶兒一起馬不停蹄地朝徐蕾家趕了過去。

來到徐家,情況稍微比我早上來時好點。

堂屋的窗簾都被拉開了,光線透過玻璃,把屋裏照的很亮,這樣至少顯得擁有了幾分生機,不再似之前那般死氣沉沉的。

徐蕾正雙腿抱膝,以一個極其讓人心生憐意的姿勢盤坐在沙發上,瞧見我們時,微微仰頭,兩眼帶著淚花,霧氣蒙蒙的,瞬間就讓人湧出一種將她抱進懷裏的衝動。

“怎麽回事?”

我不敢多看,目光四下環顧,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至於黃寶兒,這家夥從進門開始就一言不發,很沒出息地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經過徐蕾的解釋,我才知道,原來她小姑徐雅倩今天一早便去王遠家詢問那雙繡花鞋的來源。

一開始兩人還互發短信,徐雅倩及時告訴她那邊的狀況,可半個小時之前忽然就聯係不上了,短信不回,打電話提示關機,她頓時意識到不對,於是就給我打了個電話。

“王遠家的地址你有麽?”

也是這一刻,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將這件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

那個王遠既然能將死人身上的繡花鞋送給徐雅倩,讓她招上了邪物,想必也是個懂行之人,所以這次徐雅倩上門,無異於送羊入虎口啊!

想到這裏,我不免有些自責。

好在徐蕾連忙點頭說道:“王遠家住在市一中對麵的教師公寓,我帶你們去找他。”

說著,她以極快的速度穿上鞋,迫不及待地就要出門。

“等等!”

我攔住了她,說道:“我們還需要準備一下。”

假如真的如同我猜測的那樣,王遠也懂陰陽一行,那麽我就不能打無準備之仗了。

雖然我在捉鬼驅邪方麵不過是個十足的菜鳥,但至少能畫一些簡單的符籙,作為保命法寶。

我一口氣給三人每人畫了三張驅鬼符,這才一路朝著市一中趕去。

市一中處在常寧市邊緣,其對麵的教師公寓更是已經屬於市郊,王遠家在教師公寓三樓302室,我讓徐蕾在樓下等著,自己跟黃寶兒先上去探探情況。

公寓十分安靜,隻有我們爬樓梯時的蹬地聲。

這是老式的筒子樓,樓梯間沒有設計窗戶,所以回聲很大。

聽著那被拉的極長的“蹭蹭蹭”鞋底摩擦聲,不禁令人心底有些發毛。

更為奇怪的是,明明隻有三層樓梯,可我倆攀了足足有十幾分鍾,結果顯示的還是在二樓。

又往上爬了一層,當再次看到那個“二樓”的指示牌時,黃寶兒終於奔潰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道:“什麽情況?這裏到底有多少個二樓?”

我當然不會跟黃寶兒想的那般簡單,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樓梯應該是被那個王遠設下了什麽禁製。

可惜我卻不懂禁製方麵的東西,《陰陽測字》中對這些也沒有介紹。

這就愈發讓我肯定了這個王遠的不尋常。

“叮鈴鈴!”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之後,那邊傳來徐蕾的焦急聲音,“常大師,我,我看到小姑了,她……”

通話到此戛然而止!

我悚然一驚,如今徐雅倩下落不明,如果徐蕾再出什麽狀況,那我真是難辭其咎了!

“走,下樓!”

我不敢多耽擱,隻能朝黃寶兒招招手,快步往樓下衝去。

好在下樓的時候沒再遇上什麽禁製,我們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一樓,果然,公寓外已經失去了徐蕾的蹤影。

“怎麽會這樣?”

黃寶兒懊惱不已道。

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撥打徐蕾的手機,那邊卻提示已經關機了。

從電話掛斷到我們衝下樓,之間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人應該還沒有走遠。

時間不等人,我來不及跟黃寶兒打招呼,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對麵的馬路。

馬路上依然空****的,一個行人都沒有。

“咚!”

就在這時,身後的教師公寓樓道忽然傳來一聲異響,聽聲音像是有人在敲打紙箱類的東西,很是沉悶。

後麵正追趕著我的黃寶兒及時刹住車,我衝他點點頭,兩人放輕腳步,慢慢朝樓道摸過去。

“咚!”

那種手指敲打紙箱的悶響再度傳來,我倆走近一看,果然見到樓道下被人放著一隻盛裝大型電器的紙箱。

紙箱被樓梯護欄遮住,若不仔細看,一時還真的容易被忽視了。

“咚咚咚……”

敲打聲驀然變得密集了起來,就算是再怎麽傻,我們也知道這紙箱裏麵肯定是藏人了。

聯想到徐蕾的突兀失蹤,我連忙上前一把將密封箱口的膠給帶扯開,果然見到嘴纏繃帶、手腳被綁的徐蕾正眼含淚花可憐兮兮地望著我。

剛扯掉嘴上的繃帶,徐蕾就急忙開口道:“常大師,快,快去救小姑,小姑要被那個人帶去亂葬崗了!”

亂葬崗?

我臉色一變,邊給她解繩邊問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麽?還有那個人是誰,王遠麽?”

徐蕾拚命搖頭,道:“不是的,王遠之前一直留在樓上吸引你們的注意,那個人則趁機帶走了小姑,我本來想給你們通信的,結果卻被他發現了,給綁了起來。”

“我聽到他跟王遠的通話了,說一旦甩開了你倆就第一時間去西郊的墳山亂葬崗。”

徐蕾緊抓我的衣袖,聲帶哭腔道:“常大師,你一定要救回我的小姑,我在常寧市就她一個親人了,嗚嗚……”

先是被唱青衣的邪物上身,再是送死人陪葬的繡花鞋的陰陽師同事,然後又牽扯到了墳山的亂葬崗……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恐怕遠遠沒有我想象的這麽簡單。

看著徐蕾那副哭的梨花帶雨、淒慘兮兮的可憐模樣,我原本要衝口而出的一句“對不起此事恕我無能為力”又生生被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如果我不幫她,恐怕她真的是孤注無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