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鬼的要求
在二叔家吃完午飯我就回家了，隔著老遠我就看到一個白衣女鬼晃晃悠悠的飄去了羅三舅家。
羅三舅是我老娘的表哥，和我家算是親戚了。
那白衣女鬼頭發遮著臉，我沒有看清楚是誰，心想可能是宛如，很想跟上去看看。
不過心裏倔強的不願意，我在想：“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不是陰陽天師，就算真是宛如，她要做什麽我也阻止不了。”
這個想法一點也不好，有點自私，可當時的我就是這樣想的。
從羅三舅家門口過的時候，我心虛的悄悄看了一眼。
他家院子裏麵的門上都有門神畫像，那個白衣身影隻是在院子裏晃了一下就不見了。
我也沒有繼續停留，而是直接回家了。
這件事我很快就忘記了，回到家後老爹又不在家了，我也沒去找，一個人無聊的翻箱倒櫃，找出一大堆衣服準備洗的時候，老娘回來了。
她一身都是濕的，好像很累一樣，見到我洗衣服破天荒的第一次沒有幫我，而是讓我洗幹淨點。
我也沒有想著要她幫，畢竟十八九歲了，趕得緊的都要當爹了，總是要老娘幫忙，怪不好意思的。
“紀航啊，晚飯你自己做啊，娘累了，想要歇會兒，晚上還要出去呢！”
“哦，知道了，老娘，你身上的衣服怎麽都濕了啊，換了吧，拿來我幫你洗。”
“不用了，你洗自己就可以了，你要是懶得做晚飯就去李叔家喪宴上吃點吧，你爹答應了李家，讓你和李二妞的靈牌拜堂，做做樣子，麻姑說能救李二妞的靈魂。”
“啥？老娘，你不是說真的吧？”我震驚了，老娘的話讓我的大腦不夠用，這也太意外了。
我家雖然不富裕，而且還很窮，可是老爹老娘是真的當我像寶貝疙瘩一樣的疼，和死人拜堂這種事他們怎麽可能答應呢？
“不要大驚小怪的，這也沒啥，救人救鬼都是做好事，今晚你早點睡，明天早上李家會來人接你，我和你爹就不去了，反正也不是真的娶媳婦，到時候你把你李二妞的靈牌抱回來就行。”
老娘說得輕描淡寫的，而我卻是傻了，這都哪跟哪？為了躲避李家，我像強盜一樣小心翼翼的，大門都不敢出，感情爹娘已經把我賣了啊！
“媽，為什麽老爹要答應這麽無理的要求？我不幹，他家愛找誰找誰去，反正我不願意。”
說完這話後，我衣服也不洗了，直接回去屋裏拿上手機準備在回縣城。
雖然那個老鬼也挺嚇人的，但是人家一開始就沒有惡意，隻是要我幫個忙而已，不圖我什麽。
李叔家的二妞做了鬼都是色眯眯的看我，誰愛去誰去。
當我從屋裏出來的時候，老娘就站在我的門前，我氣呼呼的不理她，她卻是遞給我一張銀行卡，還告訴我密碼是多少，裏麵有多少錢。
我被她說出來的數字直接嚇傻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家裏很窮，房子不像樣就算了，村裏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機，大多數人家還有洗衣機什麽的。
而我家呢？啥也沒有，最高檔的電器就是我的破手機，五百多塊錢買的，還是我上初三的時候，省吃儉用攢錢買的呢，現在已經好幾年了，早就過時了。
沒想到老娘給我的卡裏會有這麽多錢，那一瞬間我在想，這輩子隻要不奢侈，卡裏的錢夠我娶媳婦，生個娃過一小輩子的了。
那可是二百萬啊，也不曉得他們是怎麽存下來的，我懷疑村長家恐怕都沒有這麽多錢。
“老爹老娘不會去打劫去了吧？”我在心裏想道，正想開口問的時候，老娘又說話了。
“不要胡思亂想，這錢不是我和你爹讚下的，而是紀家祖祖輩輩為你一點點存下來的。”
“在很早以前是存在銀莊的銀子，隨著社會的發展到了現在，變成了銀行卡，原本是可以更多的，但是你爺爺的爺爺是個敗家子，敗光了，隻剩下這麽點了。”
“這麽點？我的老媽勒，你知不知道二百萬對我們這種山哢哢裏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差不多夠買下四分之一的村子了。”
“就算去了保河縣，這筆錢也能買間很像樣的大房子，還是小區裏的那種，說不定花不完呢！”
老娘的話讓我震驚，不過她老人家好像並不在意一樣。
“我管他能幹嘛，現在給你就是你的了，好好保管！”
老娘把卡丟給我後就回屋了，我心裏一片火熱，滿腦子都是剛才的話，去縣城買房子，然後取個美美的媳婦過日子。
如果錢還有富裕就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越想心裏就越興奮，幾乎忘了李二妞的事了。
最後還是我家院門對麵那個老鬼提醒我，我才想起來。
他說：“別在哪兒異想天開了，天生的陰陽鬼眼，全陰之命體，一身的道家氣息，你還想安穩過日子？做夢...”
“不過那李二妞死得怪，你做了她的陽夫會折壽的，而且她也不會離開你，陽壽未盡就死了，還錯過了去陰間報道的時間。”
“這種鬼留在陽間除了找替身以外，就是到處飄**，一旦陽間的人和她有了關係，一輩子都甩不掉...”
滿腦都是未來幸福日子的我，就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惡狠狠的看過去道：“胡說八道，鬼話連篇，我會信？”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他的話還是讓我一愣，心想：“李二妞的事情不是麻姑在操辦嗎？而且麻姑這個人據說也有真本事，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要想多了，麻姑就是一個神婆，能看到一些不尋常的東西就充當神仙，她的話誰信了就是在害誰，汪家魚塘不就是她的手筆嗎。”
“鳳凰村有大難了，小夥子，我腦袋裏有顆子彈，被固定在這裏快百年了，你能幫我嗎！”
老鬼看著我說道，我眉頭皺起，見過這麽多鬼隻有他沒有嚇過我，也沒有正眼看過我，現在不但和我說話了，而且還說了這麽多。
這一回我學聰明了，並沒有頭腦發熱立馬答應他，而是問道：“你都死了百年了，我怎麽幫你？”
“很簡單，你隻要把這顆柳樹挖了，把我的屍骨刨出來，拿出頭骨蓋裏的子彈就行了。”
“大爺，都百來年了，骨身怕是沒有了吧？”
“還在呢，頭骨蓋還是好的，過幾年就不知道了。”
“當初我是被漢奸害的，他們將我綁在一根木樁上槍斃，子彈一直在頭骨蓋裏，最後這裏被人種過桃樹，壓著我的頭骨蓋，再後來是種柳樹，讓我無法脫身。”
“現在隻有挖了柳樹，取出骨身，我才能去陰間！小夥子，隻要你幫我，我就教你救鳳凰村的辦法，怎麽樣？”
這個老鬼說出來的條件讓我很不爽，用一個村的安危來當要求，讓我生出了忌憚的心裏。
“不要信他，他就是漢奸，活著的時候害人無數，最後被人盯死在這裏，他被施了法的，靈魂離不開原地。”
“而他身後有好多戰爭時留下的敵人鬼魂，你一旦救他出來，那些鬼魂也會跟著跑出來，那個時候才是鳳凰村的災難。”
正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宛如出現了，她還是有些虛弱，聲音都小了很多了。
“滾，我不想看到你！”
宛然的出現讓我情緒不穩，想也不想的就嗬斥。
話音落下後，我就有些後悔了，心裏不知道咋的充滿了罪惡感，內心深處在那一瞬間顫了顫。
宛然鬼眼瞄著我，空洞的眼窩流出兩行藍色的淚水，緩緩遠離退開，更咽道：“記住我的話，誰都可以救，隻有他和李二妞不行，紀航，你真的那麽討厭我嗎？我們以前的種種，你都想不起來了？”
見到這樣的宛如我有些難過，心裏有點煩躁，明明不想傷害她，卻是鬼使神差的伸手握著白玉喊道：
“趕緊滾，不然我用白玉砸死你......”
“嗚嗚！紀航，你好狠啊，紀航......”
她淒淒哀哀的哭了起來，聲音像是從地獄發出來的一樣，悠悠揚揚，淒淒慘慘，讓我一陣心軟和不舍，甚至毛骨悚然，很矛盾的感覺。
不過表麵依然做出一副你快滾的嫌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