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章 漏網
隨著孫川的下令，一張針對目標的網開始收攏。
但行動偏偏出問題。
且在一開始就出了偏差。
第一個行動組佯裝相向經過的樣子，一左一右對著目標金三兒走去。
按說，他們一先一後錯開了，並沒有表現出刻意，也沒搞什麽目光的交匯，但在第一個人接近目標七八米的時候，提著袋子的金三兒突然警覺，將商品袋原地丟下，返身便跑！
這下可打亂了捕獲的節奏。
指揮車內，孫川一陣臨時的部署調整，最開始的一組則緊隨著目標追去，可那金三兒確實太狡猾了，因著對地域的熟悉，總能臨時變道或突圍，滑得遊魚一樣。
接下來的十多分鍾內，多組數十人追蹤著目標，搞得區域內雞飛狗跳。
市總局支隊這裏，監控室，袁大偉洛靜方樂等隻能接聽到前線混亂的指揮信號，卻不知詳情，隻能幹著急。
前線指揮車內，一位中隊長說：“孫大，我看加派人手吧，由外圍組成人牆圍堵，不然區域不小，我們的人不太夠用了。”
孫川說：“也好，你想辦法找人，越快越好！”
時間緊急，根本來不及從分局或支隊調人，孫川忙於指揮，也無暇在這上麵費心。
那位中隊長竟真的很快想到了辦法，就是聯絡附近的不同派出所，讓他們派出可用的警力（包括協警），迅速將搜捕區域包圍起來。
這下效果立現，十幾分鍾後，圍捕人量的增加，使得目標可騰挪空間大大縮小，最終，嫌犯被擠壓在了一條僅有兩端的街上，警察們由兩頭將陣線壓縮，眼看捉捕成功！
結果卻並不遂心。
當兩頭的警察匯合後，發現空空如也！
帶頭的警察急了，命令：分出人對這街上的商戶人家挨家挨戶搜查，務必不能讓其跑掉……還有，仔細查查街上的所有車輛！
這條街上原是停靠著不少車的，都是轎車。
一警察忽指著某處地麵，說：“隊長，這裏的井蓋打開了！”
警察一看，頭大了，說：“我帶兩個人下去搜索，你們聯絡消防隊，獲取這片區域所有井蓋的位置，派人盯守，同時請消防隊協助尋人！”
“是！”
警察群一分而散。
這位行動隊長帶著人進入井蓋下後，地麵上，一輛未被人注意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離這條街，深色鍍膜玻璃的車窗不露一絲縫隙……
“什麽，人不見了？！”
指揮車內，等了大半天卻是這個結果的孫川說話不免帶著怒火。
明明大批人圍堵著，怎麽可能憑空不見？
而且總指揮還是自己！！
難道，那家夥真的鑽進了下水道？
副大隊長王濤安慰說：“孫大，別著急，那條街上的一層是門麵商業房，沒有後門，而且跟其上的居民層不通聯，至於下水道，尋常人進去就是迷路。”
你知不知道那小子盜過墓哇……孫川本能想這麽反駁，卻停了，忽說：“把那條街及附近的攝像頭錄像記錄給我調出來！”
車內的技術員們一陣忙碌。
很快兩個視窗首先由車載儀器的屏幕上跳出。
那條街隻有兩頭有攝像頭，至於店家的，需要後續調查。
設定好的時間後，兩個視窗快進起來，其中視窗A顯示出一個速度極快魚一樣溜滑的人由街口竄過，好幾秒後一堆警察才追在後麵出現，至於另一個視窗B，隻出現了反向追趕的警察。
但直到過了搜捕時間，兩個視窗裏也沒有疑似嫌疑人的人逆向離開。
孫川忽捕捉到了什麽，命令：“將B窗口的時間往後調大約三分鍾……對，就是這裏，停住！”
孫川命令的錄像定格處，是一輛正從街口逆向駛離的黑色車窗的轎車！
幾個中隊長都不是笨人，一個吃驚說：“孫大，您難道是懷疑……嫌犯利用這輛車逃走了？”
另一人說：“怪不得，那家夥打開下水井蓋隻是幌子，就為了吸引我們的人的注意，他再利用撬鎖技巧進入停在路邊的車裏，竊車逃走！”
孫川點頭，說：“此思路不可放過，目前的追蹤計劃不變，向李局匯報，聯合交警部門，對這輛離開的車跟蹤定位！”
往下半天，孫川的重點心思都放在了車的訊息上了。
根據錄像記錄的車牌號調查，這是輛那條街樓裏居民的車，但車主人出差到外地了，還沒回來。
車也在傍晚的時候於一個陌生街區的小胡同裏被發現了，車門鎖明顯是被撬過，裏頭包括方向盤等被擦過，也未發現到毛發，依據那個區域擴散搜查，無果。
至於下水道和門麵房的搜查，自然也無收獲。
孫川無奈，命令還留在第一現場的警力去調查嫌疑人在那個居民區的住所，吩咐完就回了警局。
原滯留市局支隊的袁大偉也帶隊回歸。
西沙分局裏，孫川召集幾位中隊長，以及洛靜等辦案主力，召開了又一次的臨時案情分析會，會上，眾警察一致界定，目前逃逸了的金三兒就是唯一可突破嫌犯，而其還在本市，說明那個團夥很可能也留在了本市，這也算好消息。
金三兒跑了，他的居所就有很大的調查價值，說不定就能得到關於那團夥以及金三兒本人的重要線索呢！
方樂暫時等不到居所的調查結果，隻好先回去了。
但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一線傳來好消息，在當地民警及居民們的協助配合下，他們找尋到金三兒的居所了，破門，無人，沒盲目搜查，就等分局派人來了。
孫川欣喜，馬上命技偵隊伍連夜出發去查房。
這是一樁重大案子，加班加點是必須的！
深夜，警察們在忙碌，有一些人也沒休息。
又是那個類似於地下的地方。
一堆紋身漢子匯聚，頭領依舊是那位衣裝嚴整的中年人，隻是這次中年人沒抽雪茄。
他緩緩掃視過眾人，以悶爐般的聲音說：“我們暴露了，往下你們知道，該怎麽辦。”
“泄密者，殺無赦！”
一個漢子背誦幫規一樣說。
中年人說：“這次派出一半人到地麵上，和上麵的兄弟配合，搜捕目標，不要留活口，也注意，不要搞太大動靜，趁著深夜，和警察們搶時間！”
“是……”
這一夜，城市不少地方暗潮湧動。
夜色深深。
金三兒拚命奔跑著。
他不由後悔，為何跟那樣的團夥扯上關係！
但現在不是悔過的時刻，保命才是關鍵。
他雖看不見身後的跟蹤者，卻能感受到一張看不見的野獸的巨嘴在後方緊隨。
每一個他剛剛躲開的地方，巨嘴的獠牙就正好咬合上，接著再張開，繼續向他咬來。
讓他想到了一個古老的街機遊戲：吃豆子。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徹底擺脫這張大嘴，不然……忽看到前麵有一道玻璃門，他一咬牙，闖了過去……
第二天。
方樂猛地睜眼！
一夜都是夢。
或者說，一夜都是白天時觀測警察們行動的記憶回放，有的則是編造的劇情，但一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得去警局實時聽取案情進展。
隨著上班的人流，咬著牛奶袋兒往警局趕的過程中，方樂心想，他的日常已開始變了。
以往一睜眼往往就開始各種小說的構思，現在則滿頭腦的案子。
一到西沙分局，就碰上了洛靜，方樂急不可耐問：“金三兒的居處查到什麽了麽？”
洛靜沒理他，她自己還等呢。
“什麽？有這種事？”
大隊長辦公室裏，明明總是很沉穩的孫川卻在聽到某人的報告後頗有些失態。
放下電話，孫川在室內來回走了兩步。
越來越有趣了。
當然，他不是說劫案本身，而是指金三兒。
“開會！”
他再次電話下令……
洛靜接了指令後，擺脫方樂，去往案情會議室。
方樂沒辦法直接跟著，低聲慫恿小韓：“咱們也去吧。”
“方哥，你是說還偷聽啊？”
小韓一臉的驚嚇狀，但雙腿卻不由自主地隨著方樂的拉扯往前走。
會議室內，在人到齊關上了門後，孫川看著眾人，開講。
“經查，金三兒居住的那間房子是從中介手裏租的，用的還是假的身份證件。”
“他的家裏搜出了一些作案用的道具，還有少量疑似的失竊物。”
沒有人接話，有經驗的都感覺得出來，這隻是開場的預熱。
“但，這都不是重點。”
“十分鍾前，技偵隊向我匯報了一件奇怪的事。”
孫川接下來的節奏，如同講述一篇懸念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