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正直的張釋之
張釋之笑道：“看來太子殿下的言行還有待提高啊！”
劉武對劉啟說：“懶得跟這些下人計較了，我們走！”
“太子殿下不聽微臣勸告，微臣也覺得非常遺憾了，總之，太子殿下還是要謹言慎行啊！”
之後，張釋之就此事向劉恒彈劾了劉啟和劉武，劉恒對此非常讚賞。
“好！你做得很好！太子進出宮門隨意慣了，這一次你彈劾了他，他一定會為此感覺到羞愧，會讓他汲取教訓。”
“陛下，臣以為，還是太子太傅的失職，太子太傅就應當由正直之士擔任。”
“朕知道，不過，給太子選擇良師，這對於朕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明天朕就會在朝會上當眾說一下這件事情。”
第二天朝會上，劉恒便大發雷霆說：“劉啟，劉武，你們給朕跪下！昨天你們竟然敢私自駕車闖入未央宮，而且還不聽公車令的話，你們該當何罪？”
兩個小孩一看龍顏大怒，當即就嚇得跪在地上喊道：“父皇！兒臣知錯！”
“尤其是你，劉啟！你身為太子，就應當遵規矩，明禮法，而不是隨意。梁王是你的弟弟，你作為長者，更應該好好教導他，而不是荒謬隨意。”
“兒臣知錯，兒臣定當痛改前非。”
“你痛改前非又有什麽用？你昨天頂撞了衛士和公車令，這有損的是大漢的臉麵，朕要你馬上向公車令道歉！”
賈誼奏道：“陛下！不可啊！太子殿下身為儲君，怎麽可以向一個臣子道歉？”
“糊塗啊！賈誼！這件事情錯在張釋之嗎？這明明就是太子先有錯，朕三令五申，不準的車進入未央宮，可是太子聽了嗎？而且昨天頂撞公車令，這等於頂撞朝廷！劉啟！你馬上向公車令道歉！如果不道歉，朕會依法處置。”
“太子年幼無知，太子犯下錯誤，那是太子太傅教導不周，陛下應當責罰太子太傅！”
“不錯！太子犯錯，確實是太子太傅的責任，但是太子本人難道就沒責任嗎？”
“父皇！”劉啟拱手道，“既然兒臣有錯，那麽兒臣就向公車令大人道歉！至於太子太傅，父皇，兒臣以為還是不要罷免。”
“太子太傅教導不利，為什麽不罷免？朕也是依法行事！”
劉啟見此事已經無法扭轉了，他也向張釋之鞠躬道歉：“公車令，昨日之失，是我不對！還請公車令大人海涵！”
“太子殿下言重了。”張釋之拱手道。
“灌嬰啊！太子太傅既然免職，那麽這太子太傅就讓你來擔任！”
“臣領命！”
劉恒讓灌嬰代理那也是沒有辦法，其實劉恒最想讓晁錯擔任，但是晁錯如今又太年輕了，如今朝中老臣就隻有灌嬰，也隻有通過灌嬰來過渡了。
第二天，劉恒帶著慎夫人去上林苑狩獵，他們倆之間有很深的狩獵情結，所以劉恒就經常帶著她去，然而這一次，張釋之跟隨劉恒一起去狩獵，正好可以進諫。
不管進諫是否讓劉恒厭煩，總之這一次一定試一試。
劉恒到了上林苑虎圈，就向上林尉詢問禁苑中所飼養的各種禽獸的登記數目，劉恒先後問了十多種，上林尉倉惶失措，全都答不上來。站立於一旁的虎圈嗇夫代上林尉回答了文帝的提問。文帝十分詳細地詢問禽獸登記的情況，虎圈嗇夫隨問隨答，沒有一個問題被難倒。
問完以後，劉恒就大讚嗇夫：“為官就應該這樣啊”
晨曦就此建言：“上林尉作為管理上林苑的人，竟然連裏麵養的什麽老虎都不知道，這樣的官做起來真是失敗。而這位嗇夫對答如流，就應該成為上林尉。”
“嗯，夫人有理，夫人有理啊！沒錯，這確實應該如此！公車令啊，那你給朕記錄一個案，即罷免上林尉，任命這個嗇夫為上林尉。”
“陛下之令，臣當然遵守。但是，臣不由得有問題要問了，絳侯周勃是什麽人？”
“絳侯周勃當然是長者了。”
“放肆！”晨曦喊道，“你該向陛下問這些嗎？”
“絳侯周勃既然是長者，那麽他做事肯定是務實的，他在論事的時候雖然說不出什麽話來，但是哪能效法這個嗇夫的多言善辯呢！秦朝重用刀筆之吏，官場之上爭著用敏捷苛察比較高低，它的害處是空有其表而無實際的內容，先秦皇帝就是聽不到對朝政過失的批評，所以讓國家走上土崩瓦解的末路。現在陛下因嗇夫善於辭令而破格升官，臣隻怕天下人爭相效仿，都去練習口辯之術而無真才實能。在下位的受到在上位的感化，比影隨景，響應聲還快。皇帝舉動不可不審慎啊！”
“張釋之！你竟然敢質疑陛下之命令，你自命不凡嗎？”
劉恒聽話笑道：“其實，廷尉倒是給朕提了個醒啊！確實，周丞相善於實幹，不善於辯論也是事實，這個上林尉也做了不少好事，確實朕不喜歡問著答不上的人。”
“陛下難道又要改弦易張嗎？”晨曦驚訝道，“你剛剛不是準備罷免上林尉嗎？”
“朕這樣免去他的官職，難免遭遇非議。丞相周勃免職回封地，就已經引起了很多非議了。如今市麵上很多人都在議論此事，朕看這裏麵玄機很深啊！”
這件事情，張釋之進諫，倒是讓對慎夫人百依百順的劉恒提了個醒，這個慎夫人就是能說會道，就是會取悅他劉恒的心，所以劉恒才那麽喜歡她。竇漪房，雖說是呂後細作出現，但是她無時無刻都愛著劉恒，如今竇漪房可是獨守椒房殿，除了太後和手下的宮女，皇帝與她來往得較少。張釋之一說到這事情，倒是讓劉恒想起，回來之後，一直沒有去看過竇漪房。
當然，這次張釋之把晨曦給得罪了，玄玉壇恐怕又要將他列入黑名單了。
晨曦悶悶不樂來到花鳥坊，把這事情告訴給了采兒。
“張釋之確實善於進諫，這個不假，但是張釋之同時與你陪伴在皇帝身邊，並且一起到上林苑去，這確實有些讓人失望。”
“我認為，張釋之可能是袁盎和周亞夫派來的，他們多半知道了周勃免職的內幕。”
“既然他們知道，那麽我們就栽贓周勃謀反。”
“周勃謀反？怎麽栽贓？”
“我說實話，我對周勃一家人都不滿，栽贓他謀反，很容易。隻要咱們把消息傳出去，劉恒肯定會把他給羈押，那時候我們就殺了他。”
“其實殺了周勃，壇主認為礙事嗎？”
“說實話，我真的要報了那一箭之仇，才可以讓更多的人進入朝廷。本來我不想殺周勃的，但是周勃卻要尋找昊熙玉，所以隻有把他給弄下去。我知道，那老頭是好奇，但是一旦讓秦紹恭知道，又會怎麽樣？說實話，我越來越以為，秦紹恭就是狼麵人。他當時讓劉恒頒布的政策，很有可能是假惺惺。”
“雖然，我在宮裏對付袁盎、竇漪房、太後都是為了更好的接近皇帝，但是你這時候要整倒周勃，真的不是什麽長遠之策。不要因為極個別偶然事件，而打亂了布局，如今半路出來一個張釋之，我的處境更加麻煩。壇主，我還是希望，你行事要小心。”
“也許整倒他們周家，狼麵人才有可能獻身。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麽秦紹恭當時會找到向山？除了狼麵人知道那個地方，就沒有人知道了，我覺得他們就是狼麵人。而且秦紹恭背後有龐大的商社，勢力也不明朗，還把生意做到了南越，我真是越來越覺得，狼麵人就是他們。”
“當時邯鄲狼麵人集體被殺，你認為呢？而且這次劉興居作亂，為什麽狼麵人沒有出現？”
“也許更大的陰謀就在後頭。現在你的目標就是周勃！”
張釋之要對付慎夫人，唯一能做的，那就是進一步得到劉恒的信任。
劉恒在巡視霸陵的時候，也勿忘帶上慎夫人，因為修建霸陵，就是慎夫人的主意。劉恒對群臣說：“朕的陵墓用北山岩石做外，把麻絮切碎填充在間隙中，再用漆將它們粘合為一體，如此堅固，難道有誰能打得開嗎！”
“正是！陛下有理。”
而張釋之反駁道：“這修陵墓的建議，恐怕不是太後之策，也不是皇後和陛下之策，倒是這慎夫人之策！慎夫人這麽早就慫恿陛下修陵墓，莫非是咒死陛下？”
“胡鬧！自古以來，君王哪裏有不修陵墓的道理？”晨曦厲聲喝道。
“陛下！你難道忘記了過去驪山修陵墓的教訓嗎？始皇帝動用這麽多衙役修建陵墓，結果項羽入關結果怎麽樣？項羽還不是把陵墓裏的財寶洗劫一空。陛下在陵墓裏藏多少財寶，都會勾起人們的貪欲之心，如果陛下不用財寶，不大興土木，就這樣依山而建，誰會打開陵墓？如果是簡約的陵墓，那麽為什麽非要這時候修？”
雖然張釋之這話讓劉恒下不了台，但是通過這幾次張釋之的進諫，劉恒是越來越喜歡張釋之，反倒是有些認為慎夫人有些囂張了。從這件事情以後，張釋之被提拔為中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