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兵符計劃

“無論他自首也好,他不自首也好,總之他是當著太皇太後的麵殺死了趙王後,你要明白,他殺的不是一般人,是趙國王後!趙王新喪,如今趙王後又不明不白死了,眼下這趙國的形勢,那就是雪上加霜啊!”

“爹!夫君他一向是安分守己,他在太皇太後的宴席上殺害趙王後,萬一是小人在幕後指使所為呢?”

“小人幕後指使?得了吧,他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嗎?他一向是對呂家恨之入骨,這一次不過是被他抓住機會報複呂家罷了。劉章不除,天下早有大害。你不告訴我也罷,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會把他給挖出來!”

“爹!爹!求求你不要!”呂瑩抱著他大腿大哭,“求求爹爹放過我夫君!”

呂祿則悍然把呂瑩給抽開,喊道:“不管是誰來找我求情都沒有用!孩子,你還年輕,將來的路還長著,沒了劉章,我定會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

袁盎對她說:“小姐!小姐!你先冷靜一下,大人正在氣頭上,等到大人冷靜以後再做打算。”

“聽爹爹這意思,難道我夫君真的就沒有救了嗎?”

“哎!你先回房冷靜一下吧!大人那邊,我去問問。”

袁盎安頓好了呂瑩以後,便來到了呂祿的內室,袁盎拱手道:“大人!”

“袁盎啊!你告訴我,我沒在長安的時候,究竟還發生了哪些我不為人知的事情?”

“大人,其實長安也沒什麽事情。大人當時如果知道呂嬋是這樣的結局,那麽大人就不應該把呂嬋從趙國送到長安來,如果呂嬋繼續留在趙國的話,那麽就是沒什麽事情。”

“你說這些不是廢話嗎?”

“怎麽就是廢話?當時大人既然已經對外宣稱趙王是死於惡疾,為什麽趙王還多此一舉的將呂嬋給送回到長安呢?呂嬋她這一死也是活該,她一到長安,就向群臣,向太皇太後認罪。群臣知道以後,必定是眾怒難息,太皇太後礙於臉麵,不得不以宴請群臣的方式來化解這一場誤會了。”

呂祿聽了以後,便靜默了一陣,然後又拍案說:“這事情我也是該死,早知這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就不應該這樣擔驚受怕!現在倒好了,呂嬋一死,劉襄起兵,劉呂兩家這一次可能真的是要翻臉了。劉呂兩家雖說已經結成三十年,這三十年來,兩家恩怨仇殺,許多矛盾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假若太皇太後真的有一日登天,劉呂兩家避免不了一場大的血戰。這一場血戰,興許呂家還真的贏不了啊!”

“呂家何愁是贏不了呢?呂家手裏有蚩興社,還有京城的禁軍,劉家已經在長安沒有什麽勢力可言了。那個時候,隻要大人你能夠坐擁關中,便可以像當年高祖皇帝那樣,虎視天下啊!”

“罷了!罷了!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都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老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現在我家裏就有一個難題,那就是你好好給我勸諫一下瑩兒,瑩兒這孩子,跟她娘親一個樣,命薄。從小身子都弱,如今又全心全意愛上了劉章,忽然間把她從劉章身邊分開,確實對她的打擊也算是不小了,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去勸諫他。”

“大人,小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既然劉章這件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麽我就希望她死了這一條心。”

晚些時候,呂府荷塘,小芸一身黑衣便出現在這裏。她將一塊布條交給了袁盎,低聲說道:“這是上麵給你的旨意,希望你能夠做好!”

“替我轉告王後娘娘,我不會辜負你們的!”

袁盎打開了這布條,這上麵隻有三個字,盜兵符。

袁盎大概就明白了,王後的意思,就是想利用呂瑩去盜取兵符,以此激化劉呂的矛盾。袁盎也覺得驚奇,難道王後真的從千裏迢迢來到了長安嗎?答案當然不是,那都是竇漪房下麵的一個高級女官幹的,目前幾乎沒有人知道,竇漪房到底在長安布置了多少眼線。

隨後,袁盎便去敲了呂瑩的門,呂瑩開門以後,問:“大管家,你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眼下能夠救你夫君的,不是求誰,而是要靠我們自己!”

“哦?靠我們自己?你說說,需要怎麽做?”

袁盎把那張布條遞給她,呂瑩看了以後,大驚:“啊?什麽?竟然要盜取兵符?我哪裏知道兵符在哪裏啊?”

“如今你的伯父呂產是郎中令,他手裏掌握著南軍,因此你可以到呂產的府上盜取兵符的圖案,隻要你把兵符的圖案印在手上,然後交給侯爺,侯爺便可以通過假兵符號令南軍。”

“啊?盜取兵符?這可是死罪啊!”

“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明日呂產將會在府上宴請呂媭,這可能就是一個好機會!”

呂瑩捏緊了拳頭,臉頰羞得通紅,一拳打在桌子上便說:“我別人眼裏,我呂瑩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現在我不是,我是堂堂萬戶侯的夫人,如果我連萬戶侯都救不了,那麽我還做什麽夫人?這一次我一定要去!”

“好!小姐!明日小人定當竭盡全力。”

到了深夜的時候,杜戰忽然間來到代邸去造訪秦紹恭,秦紹恭開門以後,連忙將杜戰引入內室,然後將門反鎖。

秦紹恭問:“你這麽晚巡邏到代邸,難道就不怕尾巴嗎?”

“將軍放心,今天監視代邸的人,都是自己人,這段時間,隻要他們的上峰沒有來,我便可以自由的進出這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你什麽時候把代邸周圍的人完全安排給自己人那我就放心了。”

“這個還是有很大的難度,目前我之所以敢下手,那是因為主管細作的上官就是呂產,因此我可以行動,我是根據呂產的漏洞而布局的。今晚前來我會有很重要的消息告訴你,明天呂產將會在府上宴請呂媭,因為現在呂後準備分封了。”

“呂後又準備分封了?”

“這一次分封,毫無懸念就是呂祿,呂祿將會毫無變數的被封為趙王,估計這一次呂產想謀得呂王這個封號,因為此前呂王呂嘉獲罪被殺,現在呂產就想通過給呂媭好處,讓呂媭給他美言。”

“呂後分封,早已經不是什麽大事了,我想你一定會有更重要的事情告訴我。”

“沒錯!這一次,上峰讓我們指揮呂瑩去盜取呂產府上的兵符。”

“你說什麽?去盜取兵符?”秦紹恭大驚,“這是誰的旨意?你們知道嗎,盜取兵符可是重罪啊!呂瑩是什麽人,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弱女子你們也忍心?”

“下達這次命令的,正是王後娘娘。這一次,可是挑動呂家翻臉的大好時機,這個替死鬼就讓呂瑩這個弱女子去救了。呂瑩這一次偷兵符,也隻是將兵符的圖紋印在手上罷了。我們更重要的,是鼓動劉章偽造兵符!”

“你們膽子真是不小,偽造兵符這些都來了。弄不好,這會丟人命的!”

“錯了!兵符本來就屬於劉家的東西,為什麽就不應該拿回來?調兵的時候,手下這些將領隻認兵符真偽,如果這一次盜取兵符圖案成功的話,那麽我們就可以仿製兵符,然後將假的兵符放到呂府,那個時候呂府想調兵就難了。”

“你們這是用的金蟬脫殼啊!但是,這兵符盜取給誰?”

“王後娘娘以為,將軍能夠堪當大任,當真正的兵符拿到以後,這個兵符應該就應該交給將軍。將軍,在眼下這個情況下,隻要是有權力,就不用怕任何勢力。為什麽禁軍們要臣服於呂產,因為呂產有調動南軍的一半兵符,另一半兵符就在南軍各校尉手裏,隻要把這一塊總兵府拿到,等到關鍵時刻,將軍便可以迅速拿下整個京城的形勢!”

“真是瘋了!”秦紹恭喊道,“這樣的以假亂真,一旦被查出來,不僅僅是我活不成,代邸上下所有人都活不成。”

“我要是說,代王也這樣同意了呢?”

“那也不行!我是堅決反對這樣做的!好了,我沒什麽可說的了,你趕快回去吧!”

“將軍!形勢已經到千鈞一發地步,如果失去了機會,以後這先機必然為其他人所搶!”

“可是你想過嗎?如果兵符真的被替換了,你覺得呂家人可能不知道嗎?”

“替換兵符並不是立刻替換,而是等到呂後不行的時候。我從宮裏的太醫知道,呂後其實是得了一種惡疾,劉章殺呂嬋那一次呂後昏厥雖說是救活了,但是呂後實際上已經是到了生命的末路,太醫說她的頑疾最多是撐不過一年。”

此刻是公元前181年7月,呂後是死於公元前180年7月的,按理說這個時候呂後肯定是病重。確實是沒錯,這個時候呂後恐怕就開始了頑疾。

這一次可能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於是秦紹恭也表示默認了,等待這兵符圖案到手,那就仿製。況且這一次到長安,本來就是為了扶持代王上位,自己作為代王的手下,拿到了屬於權力的兵符,在日後爭霸一定是占據絕對優勢的。

得知了這消息以後,秦紹恭可以謀劃更大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