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揮鋤除之

宴會開始之前,呂後對眾人說:“其實劉呂兩家是很親的,都是一家人啊,由於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想拆散劉呂,所以就慫恿趙王劉友鋌而走險,哀家被迫依法把劉友請到長安。但是,哀家也萬萬沒想到,劉友謝罪了。至於趙王劉恢自盡,這是一個誤會,所以哀家首先給兩家人賠不是了。”

呂後假惺惺的給全場人作秀,當時就讓劉章覺得一陣惡心,劉章喊道:“太皇太後客氣了!既然劉呂是一家人,那麽還這麽客套幹嘛?我們盡管吃喝!”

“有章侯這麽大方,哀家還擔心什麽呢?呂嬋,你也給大家致歉了。”

呂嬋跪在大夥麵前,說:“諸位王侯,呂嬋不慎害死趙王那是誤會,我對趙王表示沉痛的哀悼,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謀害人了。”

劉章拍案道:“好啊!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你這樣的道歉,我們很是欣慰,隻不過呢,在這上林苑喝酒,我們必須要對酒令,如果你對不上我的酒令,那麽就軍法從事,你覺得如何?”

“對酒令?什麽酒令?”

“對酒令,就是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太皇太後,酒令如同軍令,對不上必須以軍法從事。”

“呂嬋這麽聰明哪裏還對不上酒令?”呂後笑道,“章侯請便吧!”

好戲就在此登場。劉章拔出劍開始舞動,他的劍術算不上一流,但是也令人眼花繚亂。他那舞劍,倒是讓老臣們想起當年項莊舞劍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而劉章舞劍,意在呂嬋。

“深耕播種,株距要疏;不是同種,揮鋤鏟除!啦啦啦…不是同種,揮鋤鏟除!”

呂嬋當即就知道劉章是故意刁難他,呂嬋趁著他唱得最起興時,當即向呂後跑去,而劉章一劍飛過去,一劍刺穿了她的身子,呂嬋尖叫一聲,倒在了台階上。

劉章這一舉動,把所有人給震驚了,同時劉氏宗親和老臣們最為高興,呂後卻嚇得心驚肉跳。

劉章拔出刺進呂嬋身子裏的劍,喊道:“太皇太後,酒令如同軍令,但凡答不上或者是臨陣脫逃,都以軍法從事。”

呂後忽然間感到腦袋眩暈,一下子就暈了過去。而劉章殺死呂嬋,其他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似乎都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校尉杜戰喊道:“太皇太後身體欠佳,不宜繼續喝酒。其餘人,若想留在這裏,便繼續留,不想留則回去!”

“放肆!”郎中令呂產起身喊道,“大膽劉章!竟然敢在太皇太後麵前行凶,你此乃是大不敬!來人,速度把劉章拿下!”

劉興居和宗親少壯派一下子起身,紛紛都拔出劍,劉興居喊道:“我看誰敢?呂產!太皇太後此前已經同意,對酒令如同軍令,既然呂嬋答不上,就理應軍法行事!”

“呂嬋是趙王後,酒令不過兒戲罷了,擅殺趙王後,乃大逆不道!”

劉興居冷笑道:“呂大人還有臉在我們麵前提趙王後?趙王若不是因為呂嬋,會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嗎?今日呂嬋之死,死得非常的好!這樣死了,便是最好!”

臨光侯呂媭便站起來說:“諸位劉氏宗親,請稍安勿躁。如今太皇太後身體不適,諸位不宜繼續留在這裏,請大家回去吧!呂嬋已死,那麽就要為呂嬋安排好後事,至於劉章等人,先行回府,等候太皇太後懿旨!”

這次劉章當著她的麵殺了她的侄女,確實,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從這一次驚嚇,呂後身上的病也相繼發作了。呂後一發病,就要產生幻覺,當她產生幻覺的時候,她就會看到戚夫人。

隻不過呂後眼中的戚夫人確實猙獰恐怖的,她沒有四肢,瞎著眼睛,也沒有頭發,也就是變成人彘模樣的戚夫人,戚夫人時常大笑:“子為王,母為虜,相離三千裏…呂雉啊呂雉,你也有今天,你萬萬沒有想到,你也會病到了吧?”

“戚夫人!不要!”呂後驚慌大喊,“不要!不要!我當時沒有殺你!”

“沒有殺我?我是來索命的…”

“鬼啊…”呂後大喊著,把禦醫給吸引過來了,禦醫給她服用了鎮神藥以後,呂後的神智才清醒過來。

審食其對他:“太皇太後,喝了藥,相信厲鬼不會找你了。”

“哀家痛,全身都痛!剛剛劉章當著哀家的麵殺了呂嬋,哀家所有的病都發了。”

“太皇太後,這段時間什麽都不要想了,事情交給下麵人去做吧。對了,臨光侯殿下和郎中令已經在外麵候著了,他們問怎樣處置劉章。”

“先讓臨光侯進來吧!”

臨光侯呂媭,本名呂素,是呂後的親生妹妹。早年在秦朝的時候,迷戀張良。當時張良經過沛縣,與呂媭有一麵之緣,當時呂媭便很喜歡張良,但是張良一離開沛縣,就染上了瘟疫,呂媭追上張良以後,便全力救治他,結果張良活了下去,呂媭染上了瘟疫。張良誤以為她死了,於是就把呂媭放在小船上,結果這小船飄回了沛縣,為樊噲所救,最後呂媭與樊噲成親,張良和呂媭便已經末路。樊噲也因為與呂媭的婚事,成為了呂家很信賴的人。

呂媭是呂後權力層中最信任的一個人,同時呂媭也是呂後的智囊,一般呂後遇到重大難事,便請呂媭做決斷。

呂媭進入呂後的內宮,便參拜:“臣妹參見太皇太後!”

“素妹,是你來了!免禮!免禮!”

“太皇太後現在身子還好嗎?”

“哎!這是我的老毛病了!禦醫說了,我的老毛病了,我是經不起任何驚嚇的。今天午時那宴會,確實是寒心啊,我本意就是想借助宴會平息眾怒,沒想到連嬋兒的性命都沒有保住啊!哎!是我無能,讓劉章占了便宜!”呂後哀歎道。

呂媭憤慨地說:“姐姐!劉章今日之舉,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公然敢在你麵前殺死趙王後,這是大逆不道啊!劉章不死,必有大患啊!”

“殺得了劉章,殺得了整個劉氏宗親嗎?我一直在強調劉呂本來就是一家人,可是有些人總是陰謀離間我們兩家,這個劉章,這一次敢這麽做,背後肯定有人。等哀家抓住了此事的幕後真凶,一定將其法辦!“

“想知道幕後真凶還不簡單?直接抓捕劉章便是了!劉章這個刺頭,不除不行啊!”

“劉章的事情,我知道怎麽辦了!你下去吧,讓呂產上來。”

呂產上來以後,便參拜道:“侄兒拜見姑母!姑母現在身體可好?”

“哀家喝了太醫開的藥,身子已經好多了。現在你堂兄呂祿正離開趙國往京城趕來,呂祿如果趕到了哀家身邊,哀家便可以如釋重負啊!”

“姑母!劉章這個逆賊殺死了趙王後,姑母打算什麽時候去拿下劉章?”

“過幾天等哀家身子好一點,你就讓人去秘密羈押劉章、劉興居這一幹人馬,哀家之所以要暫緩抓捕,首先,是哀家的身子,哀家想親自審理此案,還有就是緩了幾天,注意一下誰是指使劉章的幕後黑手,以前那些幕後黑手,哀家都是逆來順受,這一次嬋兒可不能白死!”

呂產拱手道:“請姑母放心!侄兒定當竭盡全力拿下逆賊!”

事發一個時辰以後,袁盎和杜戰就來到了代邸,將今日上林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秦紹恭,秦紹恭聽了以後,大為感慨:“雖說行酒令殺死呂嬋確實是名正言順,但是劉章這樣真的一做,他們就大肆不妙了,呂後肯定會下令逮捕劉章等人。”

“劉章的事情,相信有人會安排好的,現在我想知道將軍是有什麽打算?”袁盎問。

“我沒有什麽大的打算,我不希望這呂嬋之死影響了我們的布局。”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能不能讓劉章兄弟來代邸來避難?”杜戰問,“禁軍上下都有我的內應,到時候呂產真的是要去抓捕劉章,那也不一定能夠抓得了啊!”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躲在代邸。代邸現在是代王的希望,我的大本營,這裏目前需要的是安寧。外邊發生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好了。袁盎,呂祿大概還有多久回到長安?”

“呂祿大概還有三天到長安!”

“好!那我們現在就靜候呂祿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