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下水
他們帶著我，來到了考古團隊人聚集著的地方。
那些人們兀自地抽著煙，玩著手機。
“牛姐，張哥。”
直到牛婷與張思走了過來，他們這才抬起了頭來。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林威，之後就加入我們的隊伍了。”
“你們可要好好相處啊，不要欺負人家啊，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們的啊。”
牛婷的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我聽著牛婷的言語，莫名地感覺，她是在警告著這些人們不要對我下手。
不管怎麽聽，牛婷的言語，都不像是在麵對著一眾大學生。
我怎麽聽，都覺得那像是在與混混們說話。
隻有在麵對著混混，訓話著的時候，才會在言語之中裹挾上這樣的威脅。
“林威啊，那你就要到水下去撈屍咯？狠人呀！”
“我們都沒有人敢到那龍墓江下麵去呢，那水下麵，可真是邪門得很啊！”
“小子，抽一根不？算是大爺我看得起你啦！”
那一些家夥們看向了我，他們的目光與言語或友好，或挑釁。
甚至，還有人在渲染著龍墓江的可怕，妄想借此來恐嚇著我。
他們的言語和語氣，果然就像是小混混一樣吊兒郎當。
麵對著他們大咧咧的問候，我隻是一一地點頭回應。
我不善言辭，沒有什麽話可與這些人說的。
他們也隻是胡亂地跟我客套了一番，就繼續喝著自己的酒，抽著自己的煙去了。
這樣也好。
我懶得去應付他們。
我更想要去找到師父。
“我這隊伍裏的人就是這副德行，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
“來，喝一杯吧。”
牛婷拆開了一罐啤酒，不由分說地塞到了我的掌心之中。
我無法拒絕牛婷，那女人的氣力，感覺可比被鬼附身的趙紅還要大。
我隻有接過了那一罐啤酒，道了聲謝。
“你太客氣了，在這裏，最好不要那麽客氣，說幾句髒話也會比你說謝謝要好不少啊。”
牛婷感歎一般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牛婷的這一番提醒，是出於好意。
這些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不會是一眾真正的大學生。
我對於大學生沒有多少的了解，卻也清楚，他們不至於會滿身江湖氣息。
他們應該不算是正經的考古團隊。
或許，他們就是秦東陽雇傭來的打手團隊。
比起大道理與考古理論，在這些打手的腦海之中，都比不過拳頭與髒話。
在合作結束，找到師父之前，我也該收斂著自己的聲息，避開這些人的鋒芒。
“啤酒不好喝吧？吃點糖嗎？”
在牛婷與張思走開了以後，白欣然就來到了我的身邊。
白欣然說著，向著我攤開了手掌心。
她的手掌心之上，躺著一顆粉紅的糖果。
“謝謝了。”
我接過了白欣然遞過來的糖果。
牛婷遞過來的啤酒，沒有多少的滋味。
我喝過了以後，反而是更加懷念起師父自己釀的老酒。
“他們隻是比較粗獷而已，我也不太了解他們，他們都是秦教授請來的。”
“聽秦教授說，這些人都是從其他考古學院來的，誰知道呢。”
白欣然站在了我的身旁，頗為嫌棄地打量著那些人們。
看來，白欣然也是覺得，那些家夥們非常的奇怪。
“為什麽秦教授會帶上他們？”
我不明白。
“誰知道呢。”
白欣然聳了聳肩膀。
……
我在與白欣然閑聊著的時候，餘光瞥見了遠處駛來的遊艇。
這樣精致的遊艇，在這樣封建的小村子之中，是打著燈籠都見不著一個。
我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上來，我們要開始作業了。”
遊艇停靠在了岸邊，秦東陽從其中走了出來，朝著我們招了招手。
“走吧。”
白欣然帶上我，一起走上了那一個遊艇。
我有意收斂著自己的動作，打量著眼前的遊艇。
這遊艇比木製的船舶要可靠。
這是由特殊的鋼鐵，還有著其他我不明白的材料製造而成的。
想來，在麵對著那一個怪東西的時候，這個精致的遊艇能夠扛過一時。
“林威先生，這是潛水的裝備，我想你會用上的。”
秦東陽在此刻走了過來，遞過來了一個包裹。
那是一身專業的潛水裝備。
“水流很急，光有這些，是不夠的。”
我翻找了一遍，沒有找到繩子。
“無妨，我會給你另外準備潛水繩的，相信我吧。”
秦東陽微笑著，示意著讓我放鬆。
我隻有按照秦東陽的言語，換上了那一身潛水設備。
潛水繩也牢固地係到了我的身上來。
“這會讓你在水下更加穩定的，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秦東陽看出了我的幾分顧慮，便安慰著我。
“直到你撈到了我們想要的東西。”
嗤笑著的張思，有意給我添堵。
我瞥了一眼張思，沉默地轉過頭去，看向了那湍急不停的龍墓江。
無可猶豫，我也該下去一探究竟。
我隻希望著，那一個黑色棺槨不要在此刻冒出頭來影響我了。
“你一定要小心啊，林威！”
白欣然拉扯著我的胳膊，擔憂地凝視著我的麵容。
她的安慰與擔憂，比起秦東陽他們都要虔誠。
“放心吧。”
我終於是有了微笑的心思。
“不愧是年輕人，隻對女孩子有好感啊。”
張思環抱著雙臂，嘲諷著我。
我忽略了張思，套好身上的潛水服，一腳踩上了遊艇的邊沿。
深呼吸一口，我便一頭紮進了龍墓江之內。
渾濁的水流，急促而又混亂地擠兌著我的身形。
我在龍墓江邊住了那麽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龍墓江的這一份湍急。
調整著自己的姿勢，很快的，我就在洪流之中，維持著自己的穩定。
“還可以嗎？林威！”
我從水下冒出頭來，聽到頭頂傳來了白欣然焦急的呐喊。
“我沒事。”
抬起頭來，我朝著白欣然豎起了大拇指。
說完話以後，我又咬住了呼吸用的潛水麵罩。
那連接著氧氣管，足以讓我在水下探索一段時間，再重新回到岸上去。
我並不熟悉這樣精良的潛水設備，我隻想著等受不住的時刻，再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