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你不許生氣

醫院裏急診室的人還沒出來，門口已經風風火火趕來了一老一小。

看似很急，還四周問：“請問有見到叫封煥的病患嗎？”

彭羽喵急得忘了擦汗，迎了上去，“你們是他的家屬？他在急診室裏。”

較年邁的女人滿臉已布滿皺紋，可還是紅光滿麵的，看到她，問：“你就是煥兒的下屬？他怎麽樣了？”

“我爸爸怎麽樣了？”

底下一個小男孩緊張地跟著問。

她打量著他的臉，巴掌大小，眼兒深深地，嘴巴跟封煥一樣都是細長的，笑起來那桃花滿天飛的模樣兒和封煥如出一轍。果真是他兒子呢，他居然有兒子了……

彭羽喵失神了好一會兒，才道：

“他剛剛在辦公室犯哮喘，現在醫生在裏麵看著，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她彎下身來，小心翼翼地摸摸男孩的頭頂，才說：“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說完，心竟然是澀然地。

為什麽呢。心裏複雜得很。

好一會兒門推開了，白衣護士認得彭羽喵，剛剛她嚇得又喊又鬧的，誰不記得。對她說：“家屬可以進來了。”

老婦人和男孩先她一步衝了進去，彭羽喵眼一晃，就聽到男孩稚嫩地叫：

“爸爸！！！”

他靠在小床上，神色恍惚，看到兒子卻還是強撐著一抹笑容，揉揉他的發頂。這麽看，哪還有一點平日流裏流氣的模樣兒，分明就是一個可憐的病秧子。

“跟你說了要注意點，藥要帶在身上，你咋就不聽！這下好了，如果不是彭小姐，我看你這小命早嗚呼了！”

老婦人責怪地拉了椅子，坐下。

話題扯到她，封煥眼神隨著溜到那躲在後麵像個呆子一樣的女人。沒什麽表情，收了回來。

“哎，那麽大驚小怪。我這不是沒事麽。”

“什麽沒事？你忘了你去年那會兒……”

“好了好了。”封煥這會兒還有點喘，抓著老太的手道，“奶奶，你消停點行麽。我耳根不清淨。”

男孩趴在一邊眼睛咕嚕咕嚕地轉，看著爸爸是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可那雙眼黑黑的，倒有幾分封煥的氣勢。

“醫生說要觀察一個晚上，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封奶奶說完，就起身，換了個表情對彭羽喵一笑。這個老婦人對她挺是友好的，或許是因為她救了她孫子？

“爸爸，你心口還難受嗎？”

封力南伸手要去碰封煥的胸口。他淺藍色的長袖襯衫已經開了三個扣，估計是剛剛急救時給脫的。彭羽喵臉紅心跳地別過臉，耳根兩邊早冒起了紅雲。那隻小手突然給封煥一下抓著動彈不得。

“你跟奶奶過去。”

一聲下來，彭羽喵是傻子也聽得出他想和自己說話。

封力南是個懂事的小孩兒，知道那女人救了他爸爸，朝她友好一笑，說：“姐姐，你幫我看著爸爸。”

彭羽喵蹭蹭走了過去，苦喪著一張臉。封煥稍微起身，把身後枕頭的位置擺弄了一下，定定地看著她。

“你板著一張死人臉幹什麽？”

“封律師，我，我……”

“有話快說！”

“我說了你不許生氣……”她那張苦瓜臉快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