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現在是你不要我了

她眼神渙散地，應不了聲。

封煥一路開車時，她一直在哭，頭發被汗水淚水打濕，散亂地披在肩後。手指上的顏色由淺青幻變到紫色，甚至還呈著若有若無的暗黑色。

醫生診斷時麵色難看地看了封煥一眼，沒有掩飾語氣裏的責怪：“怎麽可以這麽不小心？一個女人的手是十分重要的。”

他喘了一口氣，擔心問：“不會影響什麽吧？她怎麽還在哭？”

醫生橫他一眼，“你要不要去壓壓看，看會哭多久？”

“……”

後來醫生開了些消炎藥，還一遍遍地交代她這段時間盡量不要用左手。說是可能會失去直覺幾天，如果一個星期後還沒有好轉，就回來檢查。

封煥小心翼翼地把她帶回家，恰遇封老太在門外打太極。彭羽喵哭得紅腫的眼睛來不及隱藏，她老人家看了嚇了一大跳。

“哎喲喂，這是怎麽了？怎麽成這樣了？”

彭羽喵眼淚剛收，心情低落地不想說話，隻是搖搖頭。

封老太話鋒一轉，“煥兒，你怎麽？”

“奶奶，你什麽都別說了。”

封煥怕是一說下去，又自己難免又被罵一通。

“我們先上去。”

被他帶到主臥房，她也沒發表任何異議。反正已經疼得暈頭暈腦了。封煥讓她坐在單人沙發上，就回頭去取剛剛從醫院帶回來的消炎藥。

他半蹲在她麵前，一邊打開藥膏，一邊問：

“感覺怎麽樣？是不是沒那麽痛了？”

彭羽喵吸著鼻子，擦掉眼角半幹的眼淚。如若不是真的痛的說不出話，她也不會那麽丟臉地在他麵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可是偏偏他這麽說完，她又覺得滿腹委屈了。

人就是這麽犯賤，她後來想：有人害怕你流眼淚，你就偏要流。

見她沒想回答，他輕微撇嘴，然後抓著她的手很輕地給她上藥。還沒上著，兩滴淚掉了下來，正中手背。

“你就是看我好欺負，是不是？我就是好欺負！”

喵喵說完還真的滿腹委屈地掩麵大哭起來。

疼死她了。

手指像要斷掉一樣！

封煥臉色一變，半彎著身看著她。

等她哭完，他若有所思地說：“喵喵，我不會再這樣了。”

她哽聲未過，拿開手甕聲甕氣地問：“不會怎麽樣？”

他沉吟片刻，說：“不會再給你臉色看。”須臾，他又說：“一定不會。”

彭羽喵是沒有料到他會說起這件事，她還以為他會為傷她的事道歉……

“你什麽意思啊？”她困惑地問。

這次封煥一邊擦藥膏，一邊低著頭說：“給你臉色看，是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麽讓你留下來。我們之前一直好好地，尤其……那晚後。”他說的時候偷偷瞄了眼她的表情，那紅透脖頸的樣子讓他確信，她知道他在說什麽。封煥繼續：“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我們不是好好地嗎？可是後來你又要離開。我想要讓你留下來，可是，”他泄氣地把藥膏放到一邊，坐在她身邊的沙發垂著頭，仿佛自言自語道：“你告訴我要怎麽樣？你都說要離開了，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還小家子氣地綁著你不讓你走。現在是你不要……”

……我了。

他始終沒把句子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