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次
一師還有一師高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然後全世界靜了——
客廳大堂站著三個人,針尖對麥芒,這麽不服輸地對峙著。
紀安言發紅的手落在右臂下,麵前的人左臉頰上就迅速地竄紅起來。他眼角的魚尾紋動了動,那是怒氣迸發前的征兆。
這二十年來他從來從來都不舍動紀安言一根寒毛。可就這麽個捧在手掌心的寶貝女兒,剛剛扇了自己一巴掌。仿佛他二十年來的教育都瓦解在了這決裂的一巴掌中。
楊蕊滿麵淚痕地抓著女兒的手,“言言,別這樣……”
紀安言反握媽媽的手,眼框紅了一圈,衝對麵的男人吼:“你滿意了,我和媽媽這樣你滿意了?!”
紀佑丞的右手早攥成一個拳,那裏已爆出了青筋。可紀安言卻不怕死地把媽媽拉到身後,對他眼睛紅紅地說:“你放心紀市長,我們一毛錢都不會向你乞討。你和你的小情人逍遙地過日子去吧!也別指望我以後會叫你一聲爸爸!”
楊蕊哭了……
為這幾十年來的婚姻破碎而哭,為自己身無分文地離開這個家而哭……
紀安言偏不,不可以在他麵前哭,官司輸了,她們輸了家產,怎麽可以把尊嚴也一並輸掉呢。
她提起腳邊小得可憐的行李,拉著媽媽走出大院。迎麵卻看到一道昂然的身影,頂天立地走來。客廳很靜,靜得似乎一枚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她和媽媽,就這麽迎麵和他對峙著……
男人身上一襲黑色西裝,渾身上下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仿佛隻要有他在的氛圍,溫度都會急速往下降。他的眼很深,濃眉挺鼻,是典型的冷酷輪廓,那眸光迅速地在她和楊蕊臉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她手中可憐的行李箱上。饒有興致的表情卻看得紀安言心胸一縮。
她不屑地別過頭,拉著媽媽迅速穿過他身邊。
直到上了計程車,楊蕊才輕輕歎氣道:“聽說是目前國內數一數二的大狀啊,也難怪會替你爸爸打官司。”
法律界裏常聽到的說法就是,何謂名律師,就是能把活的說成死的,死的說成活的。
紀安言聽到媽媽那委屈無助的語氣心都酸了,轉身抱著媽媽,終於哭得一塌糊塗。
“大律師怎麽了,你女兒也是念法律的。將來我一定贏他一把,為媽媽討回公道!”
“言言啊,媽就靠你了……”
她拚命點頭,眼淚一竄竄地掉,“嗯,我們不靠他。他算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