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隻要閉上眼睛就好

172 隻要閉上眼睛就好

晚餐時間,家裏的鍾點女傭離開了。

餘下的一點家務活如刷碗切水果等的就落到了這個新女主人肩上。待彭羽喵捧著一大盤水果出來時,客廳隻剩下盞暗黃的壁燈,安靜地散發著柔光。

她趿著鞋子上樓,果不其然樓上偏廳裏的電視打開著。

封煥坐在沙發裏看著財經新聞,落地窗倒映著他專注的眉宇,真是又濃又黑。

她把水果盤放到了桌子上,推給他。封煥跟個大爺一樣,也沒說謝謝,悠哉閑哉地繼續看著著他的新聞。

環了一圈也不見小鬼,她把一塊小蘋果塞進嘴裏嚼著,咕噥問:“南南呢?”

“玩累了睡了。”

她看著壁鍾,十一點了,也難怪。今天晚餐吃得有點兒遲了。

恰逢財經新聞來到尾聲,封煥直接關了電視。

一室恢複寧靜。

彭羽喵才發現自己咀嚼的聲音咕嚕咕嚕的,幾乎成了身邊唯一的響動。她喉嚨一滾,噤了聲。

“爸生病了嗎?”

旁邊的人不經意地問。

她初時心愣愣然,想到他叫“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改口的。近來他們相處還算和諧,至少她已經忘記封大律師最後一次和她冷眉相對是什麽時候了。

可是這樣的和諧,反倒讓她有點抗拒。

別人不是說牽手十年是愛情,牽手三十年才是親情嗎。

她怎麽沒經曆過愛情,就直接升級跳躍到親情了。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她都努力這麽久了……卻永遠隻能落得封力南奶媽的頭銜……

心不禁戚戚然。

封煥見她低頭不說話,眉頭皺了一下。

“問你話呢!”

“哦。”彭羽喵回過神來,再用牙簽撈起個蘋果遞給他,然後說:“也,也沒什麽……就是那天到醫院檢查,發現時肝癌……”

她的語氣很平緩,封煥的表情卻頓如晴天霹靂,凜冽的黑眸瞬間擴大,有種被蟄痛的觸感從心裏緩緩湧起。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彭羽喵抓著裙擺,“你那麽忙,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

“這是小事嗎?”他語氣僵硬地打斷她。封煥知道,他這個掛名妻子從小就沒了媽媽,唯一一個家庭支柱就是那身子不怎麽好的爸爸。

原來,居然是病了……

她卻什麽都沒有告訴他。

這個認知讓他莫名其妙覺得被孤立在外。

“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你……”彭羽喵輕輕地說。

“治療了嗎?有去其他醫院檢查嗎?”

“有的,可醫藥費有點貴,爸爸不想花錢,所以說暫時就別治療了。”

封煥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這種事兒怎可開玩笑??明天我們去接他,帶他去醫院好好檢查,再接受治療。”

彭羽喵呆呆地,嘴唇因剛吃的蘋果泛著誘人的水光。

“你真的可以幫我們嗎?”還有點不可置信。

“嗯。”

彭羽喵內斂地笑了起來,虎牙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那平日於他是調皮的一幕此刻卻泛著一種我見猶憐的魔光。

“其實也沒那麽嚴重。我檢查過資料了,如果是初期,還是可以治的!”可能因為封煥的大發慈悲讓她很是雀躍,她又馬不停蹄地說:“如果可以治好就好了,你看,我之前那官司不是贏了嘛,人家說什麽來著,大難不死必……”

下巴突然被禁錮著。

她最後一個字生生卡在喉嚨中,纖塵不染的眸光被微顫的睫毛遮住了光線。

封煥此刻正專注地看著她,暗瀾微漾的眸光縮在她的臉容上,看著她那粉唇跟初開的海棠紅一樣……

彭羽喵還想把那句話斷斷續續地說完,“必,必……”可舌頭卻打著結,該死地不正常操作。

“必有後福。”

前麵的衣冠**幫她接完話,雙瓣就襲了上來,巨大的男性魅力席卷著她惶惶不安的心。

一瞬像被拋到了雲端,彭羽喵腦中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像是上天堂的前兆。她很被動,隻能感受著那柔軟的東西在緩慢地、毫不著急地挑逗著她,進攻著她不甚堅定的城池,然後逼著她棄械投降……

一吻方落,他稍稍起身,手卻沒有放開她的後腦勺。

彭羽喵後怕地睜著眼睛,雙頰瀲灩緋紅,腮幫有些鼓,隻能無力地叫著他,“封煥……”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叫他的名字,仿佛是因情到濃時就這麽做了。

封煥再次俯身下來,這次極其溫柔地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

“你已經嫁給我。”

他提醒。提醒她是他的妻子,可卻從來沒有履行過妻子的責任。

彭羽喵又羞又怕又期待,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卻說不出話來。見她沒有反抗,他冷朗的眸子被一抹情欲和溫柔徹底洗刷。手指一勾,直接把她T-恤推高。

“封煥,封煥……”她的話後已帶哽咽。

“你隻要閉上眼睛就好。”

他的最後一句話帶著繾綣環繞著她的心尖。

… …

…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了進來。

彭羽喵早醒了,可她動彈不得。

旁邊的人也醒了,隻是眯著眼睛想看那顫抖的睫毛下有什麽動靜。

彭羽喵翻了個身才發現自己枕在人家胳膊下,臉像猴子屁股一樣兩邊紅彤彤的。他就這麽朝著她睡,手還悠哉閑哉地搭在她腰上。

不是她反應遲鈍,可昨天心裏才想跳躍到愛情,這下連牽手都沒有,直接跳躍到… …這個什麽了… …

她心底無聲哀嚎,彭羽喵的人生還能再悲催嗎?

趁他還熟睡著,她偷偷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俊容,許是睡著,所以此刻被淺淺的光線打在臉上,說不出的安逸慵懶。

她咬著唇從他懷裏退了出來,匆匆拾起那些亂糟糟的衣服。被封力南小朋友知道了,都不知道要怎麽想。

思至此腳下就忍不住趔趄,光**的雙腳踩不進褲襠,還差點摔了一跤。

她用的時間套好了衣物,然後回身。

這下好了。

目光傻傻地定格了。

床上的人正半坐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模樣,分明不像上一秒才睜開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