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危險

117 危險……

再次見到紀安言時,她渾渾噩噩,麵色不太好,似乎睡眠不好。任錦問了她幾句,她隨意打馬虎眼過去了。

可任錦知道始作俑者是慕向東,心難免一陣醋意。

一直以來她的喜怒哀樂都是為了他,現在讓她為另一個男人黯然神傷他不習慣,也不喜歡。

她坐在他車上,公事公辦地問:“這麽急找我出來有什麽事兒?”看了看行駛的方向又問:“我們現在去哪裏?”

“就這事兒,挺重要的。我一個人的口供幫不了什麽,秦老頭那邊找到新的有力證人,但那孩子住在山上。”

“山上?”什麽意思。那傷人案明明在公司底樓。

“聽說是從山上跑下來的孩子,正嚷嚷要找爸爸,一不小心就撞見了。隻能說是無巧不成書。”任錦遞了張照片給她看。

紀安言說:“又或是……天網恢恢。”

來華向來涉及不法生意,做生意手法令人發指。這一次是想借秦老頭傷人案子殺一儆百,給業界一個好看,說白了就是告訴全世界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要是犯著了,那就太不好意思了。來華定會趕盡殺絕。

任錦帶她到偏僻的山上,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上山還是慕向東帶的。那時候她看到任錦的海報激動得跳車,是他把她從懸崖邊救了出來,她卻不領情。

紀安言這麽一想,腳步就放慢了,和任錦拉開一段距離。

“離我那麽遠做什麽?”

“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點兒距離好。”

“……”任錦眯著眼,刀尾般的眼角微動,有點怒。“你過來,這樣走有差別嗎?你是怕誰看到?慕律師?”

他酸溜溜地說出慕律師三個字,她卻眼兒亮亮地看著他:“對。不止是他,還有所有人。我不想落人把柄。”

“你那麽在乎他,他呢?在乎你嗎?他不是出差了?一個電話都沒有??”

這話正中她心,像捏著那心口位置一樣。她抿嘴,緊緊地。

是啊,慕向東,多少天了?

他出差了五天,一個電話都沒有。紀安言像是跟他慪氣一般,也不主動聯絡。她拿起手機,信號時而在,時而不在。

罷了,把手機扔進褲兜裏。

車子在駛不上去的半山腰停下,他倆路過一個小茅屋,恰逢一個半駝的老人走了出來,看見陌生人用那家鄉音問:“喲,小夥子,來幹嘛的?”

任錦禮貌地朝她一鞠躬,“來找一個叫妞妞的女孩兒。”

老頭子想了想,迷惘地搖頭,“這山兒啊,大得很。妞妞是誰?可能山頂有十來個妞妞呢。”

他知道老頭幫不上忙,朝他說謝謝,然後拉著紀安言的胳膊說:“我們上去分頭找。”紀安言剛想往左他往右,老頭子在後頭嗚地叫了一聲。

“哎,那個,小夥子,你們得當心點啊,這兒啊,有蟒蛇有巨頭蛇,啥有毒沒毒的全都有。總之一定要小心!!”

任錦聽了心裏一怵,擔憂地看了眼紀安言。

“你還是跟我一塊兒走吧。”

她嘖了一聲,“這樣找下去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咱分頭找,你忘了,我打架可厲害了。還打不過幾條蛇?”

任錦心中不知怎的愣是不安,想出手挽留,可來不及了。她早就擺擺手,溜進叢林裏,還若無其事地扔下一句話:

“記得!七點還找不到就回來這裏等!別得意忘形了!”

北京亞泰分行。

童楓看著那坐在沙發上,時不時對著手機發愣的男人發話提醒:“慕律師,會議快開始了。”

慕向東置若罔聞般,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裏。

童楓奇怪地繞到沙發後,一看那屏幕,他的指尖停在“紀安言”三個字上,欲按又止。他大概也猜到是什麽事兒。這五天來,慕向東沒有一次休息下來不是重複同樣的動作。倒沒有真正給她打過電話。童楓隻是在想,紀安言如果知道她讓這做事一向嚴謹的大律師魂牽夢魂,會有什麽感受?

他咳了一聲,“慕律師!”

慕向東這才抬頭看他,眼神有點遊移。

“嗯,知道了。”他把手機轉入靜音模式,卻聽童楓說:

“如果想,就給她打個電話吧。”童楓眼神放軟,繼續勸道:“想做什麽就做,這樣才不會後悔不是嗎?當然,是在會議結束後。裏麵張律師等很久了。”

慕律師若有所思地想著他這句話,突然朝他點頭,意外地說:“嗯。”

會議後就給她個電話吧。

這麽多天了,他想聽聽她的聲音。

紀安言一路攀登居然真的到了山頂,彼時已是六點多,正逢黃昏。遠望是摩天高樓,踏葉無痕。她沿路走來都不見一戶人家。

如今到了山頂才恍然或許這條路根本隻有飛禽走獸出沒,所謂的住宅區應該在任錦走的那一條路上。

夕陽西下,染黃了衣襟。

她知道約定時間快到,無暇享受那難得一刻的平靜,轉身就想下身。可沒走幾步腳下踩空,無端端就滑下了一個窟窿。原隻是傷著了手臂,剛想起身,又順勢滑下了一個無底洞。

“啊——”

一聲嘶吼,紀安言兩眼驟然一黑。

幾秒後落在一個大洞裏,身下軟綿綿的,可手肘似乎錯了為,疼得她直咧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氣得倒吸一口氣,轉動著手腕咒罵:“今天怎麽這麽背!!”

剛想撐著起身呢,手不知怎的,又觸及那軟綿綿的東西。

她順勢低頭看下去,蔥綠帶黃絲帶狀的發亮晶片一閃一閃的。紀安言整個人不動了,手腕狠狠地在發抖。

是蛇,自己坐著的是蛇身。底下全是滑溜溜的蛇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