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沒有人啊?

他卻並沒有泄氣,而是向著亂石灘的深處繼續行走。

其間,那個人的聲音雖然不時地從他的前方傳來。

聲音,卻一直都在和他保持著一個相對穩定的距離範圍。

“這是怎麽回事?”

張澎不禁有些懷疑起來,“難道那個人也在一直保持著一個和自己相似的速度前進?”

不過,他此刻太渴望身邊能夠有個人來陪著了!

所以,他隻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就加快了速度。

直到,整個人已經完全地跨越了麵前的亂石灘。

但是,那個人的聲音卻依舊與自己保持著一個固定的距離。

突然,張澎在疲憊之餘,竟感覺到了一絲絲詭異。

他仰頭去看天空。

因為身上沒有任何能夠直觀時間的東西,他每天的作息,也就隻能通過太陽的位置而猜個大概。

此時,太陽正在自己的正上方,所以,現在應該是正午時分。

“這個時間,不至於鬧鬼吧?”

他苦笑著,也算是給自己壯壯膽兒。

雖然自己不怕那些什麽妖魔鬼怪,不過,他還是會怕那些,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的,說不清是什麽的東西。

人,總是懼怕自己不了解的。

“有沒有人啊!

救命啊!”

又是這個聲音,不過,張澎卻突然打了個冷顫。

因為他現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這個聲音的主人,竟然就在他的身後。

張澎甚至能夠感覺那人的呼吸就噴在自己的後脖子上!

他猛地回頭去,並且在那同時,做了個出拳的姿勢。

但是,右臂隻是在空氣中需晃了一下。

身後,卻什麽都沒有!

“幻聽?

還是幻覺?”

他皺了皺眉。

雖說他相信自己的聽力不會出錯,但是仍舊極力的說服自己,這一切隻不過是神經太過緊繃了的緣故,才會有些敏感。

一種疲憊的感覺突然就在他全身放鬆下來之後,襲來。

他走到長滿了各種水果的大樹下,然後靠在樹根的位置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其實並沒有睡好。

甚至,做了很多的夢。

夢中,全是自從認識暮與晨兄妹倆所遭遇過的所有九死一生的事情。

直到,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臉上,他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個模糊的人的影子。

他先是嚇了一跳,但是超強的自製力讓他並沒有叫出聲。

直到他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

來人,似乎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一頭蓬亂的披肩卷發,雖然臉上看著髒兮兮的,但是細看之下,皮膚卻很細膩,五官也很精致。

那人穿著一件土黃色的長袍,竟好像是個和尚!

“醒了?”

他見到張澎醒了,就輕俯著身體,微笑著看著他。

張澎見他的樣子並沒有什麽惡意,鎮定下來,卻仍舊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活人還是死人?”

那和尚愣了一下,似乎並沒有想過自己會聽到這樣的開場白,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他站起來,伸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寺院說道,“貧僧法號司陳,是苛索彼岸中的住持。”

“苛索彼岸是座寺廟?”

張澎不禁有些感到不可思議。

司陳卻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恭敬地說道,“施主,光明已然就在眼前,施主可願共赴?”

說完,他並沒有要等張澎的回答,就已然轉身走了。

張澎完全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他隻看到司陳的背影竟然極快速地就要消失在遠處的亂石堆中。

隻好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路上,他一直看著司陳地遠遠的背影。

但是,耳邊竟再也不是空虛一片的風聲,竟然慢慢地傳來了鳥蟲的鳴叫。

甚至,腳下的亂石灘上也開始生長了些許綠色的植被。

最後,出現了參天大樹和汩汩溪流!

張澎終於找到了活著的感覺!

他的心情不由地隨著這些有生命的事物開始美好起來,腳下,也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腳步。

直到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他終於看到了一條直通向上的由巨大平整石塊所雕成的台階。

張澎向著台階的盡頭看去,發現台階以一個半弧形向上延伸!

而巨大的“苛索彼岸”的一半建築,就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密集地雲層裏,巍峨高聳、美輪美奐!

張澎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怪不得暮與晨這麽想要來到這個地方,這裏完全就是仙界啊!”

一時間,一陣連綿不絕的敲鍾聲、誦經聲從那天上鋪灑下來。

張澎的內心深處似乎正在經受著一場神聖的洗滌。

他不禁雙腿一軟,虔誠地跪拜了下來。

許久,他慢慢站起來,懷著一種純潔的敬意,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第一次,他這麽想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要親自走進“苛索彼岸”的大殿,拜一拜上座的佛。

所以,他的思想就在這樣的背景音樂中,緩緩地平和下來。

甚至,除了不斷向上,其他的什麽都不想。

直到,腳下一空,重重地摔倒在地。

之後,身體上傳來的疼痛使得他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重新審視四周,發覺自己仍舊躺在那棵樹下。

隻不過,在他的身邊,正躺著半個已經被砸碎了的西瓜。

另外半個,則已經碎成了一片,鋪散在他的身上。

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艱難地起身,這才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正站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一身登山裝備,身後還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

三十多歲的年紀,剃著一個球頭,戴著一副大框的黑色墨鏡,打眼看去,竟有那麽點不像好人。

“你,是誰?”

張澎馬上起身,做了一個防禦的姿勢。

那男人見他醒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那半個西瓜,然後抽出一根煙,“來一根?”

張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個西瓜並不是自己從樹下掉下來,才碰巧把他砸醒的,而是這個男人的所為。

不過,這男人如果真的是要對自己不利,大可以在他睡著的時候動手,沒必要先把自己叫醒,再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