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神與魔
“不如，我們私奔吧！”
她的眼中閃爍著希望，倒讓張澎更加手足無措。
“私奔？
去哪裏？”
張澎問這話的時候，心頭一直在心虛。
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情緒並不是因為厭惡艾果，而是他知道，但凡艾果知道自己是個精神分裂者，都不會說出這樣幼稚的話來。
“哪裏都行，隻要我們遠離我姐姐！”
艾果卻並不知道張澎的所想，隻是在自顧自地向往著美麗的未來。
“隻要我們遠離她，我們兩個就會毫無阻礙地在一起了！
你不想和我長廂廝守嗎？”
“額，其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艾果太過單純，張澎的內心深處突然就對她多了一層深深的愧疚。
一瞬間，他很想把一切都和她講明白，包括她的病情、包括他並不愛她。
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她卻先行說道，“其實，我有件非常大的事情想要和你說，這件事情壓在我的心底，我不想瞞你。
但是我覺得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就必須和你明說了。
因為我姐姐的態度很堅決，她就是不允許我們在一起！
我如果現在不說，我怕等我姐姐來了，我今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張澎對她說出這段話很有些不理解，她姐姐艾米的阻撓是一定存在的，可是到底是什麽樣的姐姐，會讓妹妹如此懼怕？
“隻能在今天說？那你說吧，我一定認真去聽每一個字，刻在心裏的那種。”
他的話似乎給了艾果很大的鼓勵，她的眼眸低垂，睫毛倒映其中，似一塘春月夜。
皎潔的月光之下，隻有他們的影子。
影影綽綽、似兩個、似三個。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知道你可能對這個故事並不感興趣，但是我敢保證，這一定是你這輩子，聽到的最最意料之外的故事。
千年之前，或許更久以前。
那時候，智慧人類社會剛剛形成，人們渴求力量，也希望能夠得到力量。
這個時候，關於天神的傳說，就這樣展開了。
他們用意念，建立了一個充滿力量的神秘國度。
所有的人都住在天上，他們沒有生老病死的壓力，擁有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隨意支配人類的生死。
慢慢地，這個國的設定越來越詳盡，詳盡到第一個編造故事的人，自己都相信了這個國的存在。
後來，一切都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有人聲稱，見到了天上的國的人，而他稱為他們為神。
所以，神就這樣存在了。
他們彈指一揮，江河頓開，呼風喚雨。
這樣無上的力量，人人欽羨。
後來，就開始有人嫉妒。
當然，他的嫉妒，在神的麵前，不值得一提。
惡念根深蒂固，慢慢地幻化成為了叫做魔的東西。
他們善於利用人類的負麵情緒，加重欲望，最後摧毀一切。
有的人，自然而然地站在了魔的一方。
魔，出了一個主意。
若想要得到神的無上力量，就一定要有能夠殺死神的器具。
這種器具，因靈而聚、骨血煉成。
隻要將神器插入神的心髒，就會奪舍神的力量。
但是，神器的承載者，卻也是神器的獻祭者。
聽起來似乎很有些危言聳聽，但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地去了。
最後，皆以失敗告終。
這個時候，有一青年男子站出來，因為他與神的私自相愛，使得他的愛人受到了來自天上的懲罰。
為了救出愛人，他願意舍棄自己。
後來，他真的成功了。
隻不過，他也被邪惡控製了心智。
他自己煉就的神器，親手殺了他心愛的神，好在，他們的孩子得以存活。
天上的神說，這是對他們褻瀆神明的詛咒，他們的後人，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要一體多靈，做不成真正的人。
半人半神、非人非神、似人似魔、非人非魔。”
“一體多靈？”
張澎內心一動，他突然意識到艾果正在給他講他們煉器師一族的來曆。
可是這一體多靈又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說他們的精神分裂症是遺傳的？
她其實知道自己的身體裏麵還住著一個艾米？
艾果輕歎口氣，繼續說道，“我並不是獨生子女。
我出生在一個大都市裏麵，從小家庭優渥。
開始，我並不明白，為什麽家裏的東西都要備成三份兒，因為，從來，家裏就隻有我和姐姐艾米兩個孩子。
是的，艾米就是我的姐姐，大我五歲。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特別，我總覺得自己是病了，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見過艾米。
而且，我的身體，也似乎遠遠成熟與和我同齡的孩子。
雖然我並沒有見過幾個同齡的孩子。
終於，在我六歲那年，我將這一切都弄清楚了。
那年，我參加了姨媽的葬禮。
我之前一直以為姨媽和媽媽是一對雙胞胎，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這樣。
躺在**的姨媽，麵色紅潤、栩栩如生。
就和我的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突然，她睜開眼睛，對著我溫柔一笑，我嚇著了。
所有賓客卻很習以為常，他們隨著她走進地下室，那裏，有一個巨大的煉丹爐。
我知道，那是我們家族的寶貝，傳了很多代。
姨媽走到它的麵前，在我們的麵前將手掌割開，鮮血慢慢流進了煉丹爐中。
後來，姨媽閉上雙眼，倒了下去。
煉丹爐發出一陣金色的光，很晃眼。
我略微向身後縮了縮，看見母親走到我的身邊。
我好奇地問她姨媽哪裏去了，她隻是看著煉丹爐對我說，我們煉器師的一生，都是為了煉器而生。
隻要我們的器煉成了，我們的靈就會成為器地首祭。
這是光榮的，代表著圓滿。
我當時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我卻看到了媽媽手心的刀傷。
後來，我漸漸長大，終於見到了我的姐姐艾米。
她的脾氣不好，似乎每天都在為了煉器的事情而糾結。
有些時候，我覺得她是想要煉出最厲害的器，有的時候，我覺得她是在害怕被獻祭。
直到我第一次用自己的血來養自己的器，我才終於明白了，我們家族裏，世代傳承的那個詛咒的意義。
也是第一次，了解了艾米為什麽會對這件事情那麽的糾結。”
艾果說到這裏，不禁揉捏著山根，似乎回憶這些東西讓她很有些費神。
張澎雖然很想聽她講下去，卻又不敢催她。
不過他知道，她和艾米的故事，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他現在腦子裏有那麽個想法，雖說還不能確認真假，他卻已經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像是什麽單純的精神分裂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