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陳師爺?開玩笑吧

“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

張澎從夢中驚醒,四下張望。

這已經是他們離開隱族的第十天了。

十天之內,他不僅親眼目睹了隱族的統治更迭,而且,還在石洞之內獨自研究了那具活屍七天。

雖說在這七天之內他仍舊一無所獲,但是,他們卻從暮與晨母親的口中,得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

隻不過,這次,他卻是單獨回來的。

第一,是因為白與墨剛剛接任了隱族族長,要處理隱族的事務。

第二,是因為暮與晨還要清理那些被抓獲的神人秘組織的人員還有那位叛變的空峰家主。

“我們這次就先不跟你一起回去了,你回去之後,休養生息,注意保護自己。”

臨別時,暮與晨就像是一個老母親送別離家求學的兒子,一直苦口婆心地嘮叨著。

“行了,我一定偷偷摸摸地藏好自己,直到你們出來找我。”

他瀟灑地回頭,並未看見白與墨。

淩亂視線中,暮與晨孤獨地站在原地。

而張澎的內心,無比的空虛。

不知道為什麽,還沒有離開隱族,他的鼻子就不禁酸了。

“又不是苦情戲,哭什麽哭!”

他將眼淚硬擠回去,獨自一人回到桐城。

狡兔三窟,他本來還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但是,內心卻促使他回到這裏。

他怕暮與晨和白與墨出來的時候找不到自己。

桐城,算是整件事情的起點。

自然,他再也不用擔心被柳瞎子報複了,因為在孔雀迷宮裏麵,他和陳師爺早就已經掛了。

他回到自己曾經的家,還好,裏麵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簡單整潔地布置,甚至連監視器都是完好的。

可見柳瞎子這幫人對自己還算溫柔,最起碼當初在他跑路之後,還能留下他的家。

他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人,所以,他在終於回歸真正意義上的人類社會之後,開始夜夜笙歌。

自然,他每次出門,都會使用一個新的身份。

這是他的好習慣。

偽裝自己,不論是從表象或者是內心。

但是,這一次,他覺得他的內心空了。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從一無所有的灑脫,到得到又失去的不舍。

對,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他更加需要酒精來麻醉自己。

因為那是一種痛苦,雖然不是那麽很痛,但是卻很苦。

隨之而來的,就是燈紅酒綠、姹紫嫣紅。

“你好小哥哥,我可以坐在這裏麽?”

張澎醉眼惺忪,在酒吧嘈雜幽暗的環境中,看到自己的麵前正站著一襲紅色包臀裙的美女。

她柔軟的身體微微靠在他的身上,烈焰般的紅唇微微上揚。

他隨手揮了揮身旁的一把空椅子。

“這沒人,隨便坐。”

豈料那女人卻立馬貼了上來,將自己的高腳杯放在他的麵前。

“這裏有什麽好坐?

或許?

小哥哥願意換個地方坐一坐。”

她的嘴唇貼在他的耳邊,溫柔的氣息攪亂了他的心。

他一把攬過她的腰肢,用額頭去蹭她的長發。

“你想讓我去哪坐?

我就去哪坐。”

張澎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的酒吧的門,直到一陣冷風吹來,他人已經坐在了一輛轎跑的副駕駛上。

此時,長發的女人正開著車,她的嘴唇微微抖動,似乎是在打電話。

他的頭很有些痛,知道是自己剛剛喝多了,就想著閉目養神。

但是突然,那女人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斷斷續續。

他沒有聽清,但是,卻陡然聽到了陳師爺三個字。

一瞬間,他渾身發冷。

沒錯,那個女人的確是在說陳師爺。

他想要活動一下身體,或者開口說點什麽,但是渾身上下竟沒有一點力氣!

“媽的,中招了!”

張澎一瞬間明白原來這個女人隻不過是勾引自己上鉤的魚餌!

那麽他口中所說的陳師爺,難道真的是自己知道的那位??

“他沒有死?”

這真是他最近聽到的最恐怖的鬼故事了!

好在,頭腦的清明使得他突然間發現自己的右手手指竟然可以使用。

骨針翻出,極其笨拙地給自己放了個血。

骨針,是他們二皮匠家族家傳的東西,據說,全世界也不超過十件。

與之配對的,還有一把木刀。

張澎並不知道這兩樣東西的材質和出處,但是他知道,這兩樣都是祛邪化毒的神器。

果然,隨之血液流出,張澎的身體機能也在極快速地恢複。

不過,表現上,他仍舊不動聲色。

很快,車子駛入了一處荒涼的爛尾樓下。

女人先行下車,之後便有兩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前來把他左右架起。

眾人一路向上,直到來到了頂樓的樓頂。

一路上張澎數了一下,這層樓大約有個十二層高,可見上麵應該還有樓層,不過已經爛尾了。

一張西式餐桌上,燃燒著幾十根紅色蠟燭。

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花籃。

桌上擺滿了美食。

在桌子的兩個窄邊,擺放了兩把高背椅子。

正對著他的那邊的椅子上,此時,坐著一個人。

精瘦的,帶著一副寬大的黑色墨鏡。

女人徑直走在他的身邊,那男人就滿意地在她的屁股上一拍,惹得女人咯咯地笑。

“想抓你,還是挺難的呢!

這麽長時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那男人看向張澎,對壯漢使了個眼色,壯漢就架著他,把他按在空著的那把椅子上坐好。

張澎耷拉著頭,在嘴角擠出一個冷笑來。

“陳、陳師爺,你竟來還、還活著。”

陳師爺也笑,不過他擺了擺手,屏退了所有人。

他來到張澎的身邊,抓起他的頭發,使之可以仰起頭看清他的臉。

“是啊,說起來我都不相信!

我明明已經死在孔雀迷宮了!

可是,我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你說新奇不新奇?

我猜測啊!

是天不亡我!

留下我這條命,就為了逮到你、折磨你、弄死你!”

“是啊,禍害活千年嘛!”

張澎斜著眼睛看著他,想在他的臉上找到一點其他的蛛絲馬跡以證明這是個贗品,但是卻一無所獲。

“真是日了狗了,你那天明明都被打成篩子了,沒想到還能活!”

陳師爺冷笑著,將他狠狠地丟在一邊,將墨鏡取下。

隻一眼,張澎就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裏除了一對黑乎乎的窟窿眼兒,哪裏還有眼珠子?

“不相信你所看到的吧?

我告訴你,老子那天的確是死了!

可是,我用這一雙眼珠,換了一條命!

而且,我並沒有因此失明,反而看得更加清晰!

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你一個二皮匠麽?

哈哈哈~”

張澎心中一動,本來骨針已經握在手中,隨時都可以結果了他,但是聽到這裏,不禁將骨針收回。

“另外的,二皮匠?”

他小心翼翼地套話,生怕被陳師爺發現異常。

豈料陳師爺喪心病狂的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頂在了張澎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