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掰斷它的脖子

這讓張澎覺得非常神奇。

從在娘胎之中開始,他就與各種各樣的屍體為伍。

完整的、殘缺的、栩栩如生的、極度惡心的、男女老少應有盡有。

可是,像麵前這具渾身漆黑一團、幹癟到皮包骨的枯屍,他還是第一次見。

當然,它的特別並不是因為它的造型。

而且正如暮與晨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具活屍,肉眼可見。

在真正見到這具活屍之前,張澎對於活屍的界定,可能隻是幻想中,僵屍或者是喪屍的樣子。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他們對於這具活屍的定義,竟然是這樣的形象生動!

整具屍體呈現一個仰躺的姿勢,胸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暮與晨的父親和自己二叔的傑作,已經給打開。

其中,所有的內髒都被掏空。

值得一說的是,它的身體內部,卻一整個鮮紅的色彩。

甚至所有的血管兒,仍舊在流動著血液。

他一時覺得驚奇。

雖說他本人也是醫科大學畢業的,知道血液的流動需要心髒的收縮。

可是,活屍似乎有著自己的一套血液循環方式,竟然能夠在沒有心髒的前提下,使血液隻依靠血管來流動。

這個原理,隻憑肉眼的話,他當然不會明白具體運作的方法,他的雙手已經發癢,要不是現在這裏的人數過多,早就掏出木刀和骨針了!

張澎不敢造次,隻是暗自咽了口口水,接著後退了一步。

七叔這時候開口說道,“隱族的準繼人的人選,從來都是依靠祖上的庇護和甄選。

所以,我們長老們會把所有滿足的條件寫成紙簽。

每百年一次的大典,一直都沒有出過錯。

可是這次,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我們的準繼人竟然會高達三位!

所以,經我們長老們研究,遂提出了一個附加條件。

隨著族長之位的更迭,我們隱族內還有一具活屍需要傳承。

千百年來,這活屍如何出現,如何形成,我們都是一頭霧水。

這本不是我們的專業,所以,我們想到了與我們同宗同源的二皮匠。

剛剛來的時候,那洞壁上的壁畫想必你也已經看過了。

雖說到了你們這一代,我們兩族的往來已經很淡了,但是,倘若新晉族長身邊有二皮匠後人的加持,想必,我們搞清這活屍的秘密、與隱族更加穩固、強大,都是一件好事。

你既然是白與墨帶回來的二皮匠後人,那麽,就請在我們麵前,展示你的二皮匠技藝。

自然,時間緊急,我們也不會要求你現在就研究明白這活屍是如何形成的。

你隻要能夠證明自己的身份,並且與我們隱族簽訂一份共榮的合約,那樣,白與墨就算是三位繼人之中,唯一一位達成最終條件的人,可以繼承我們隱族的族長之位!”

張澎這個時候,才明白自己的真實作用。

“好嘛,這玩意兒就像是拉投資一樣!

白與墨拉了我,所以,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帶給隱族一定的好處。

所以白與墨就可以當族長了。”

張澎在內心之中,自然是對這件事沒什麽抵觸感。

自己原本還是受這兄妹倆保護的呢!

三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脾氣秉性早就磨合得差不多了,又有共同所要追尋的謎題要解開,屬實也沒有什麽理由要拒絕。

他的嘴角掛著微笑,先是轉身看著白與墨,她此時正在高座之上。

雖說張澎此時的決定關係著她今後的地位,但是,與其四目相對時,眼中卻流露出來的,竟是水一般的平靜。

似乎,這個族長之位,並不是她所在乎的東西。

他又轉身去看暮與晨,暮與晨的表情就更加地有所玩味兒了。

若說暮與晨和白與墨他們這一大家子都不在乎這族長的位置,那麽最初也不會費盡心機地接近自己。

這一點,的確也得到了暮與晨的親口承認。

可是如今臨門一腳,這一家子竟有了一種擺爛的姿態?

似乎,張澎答不答應和他們隱族達成什麽共榮協議都是無所謂的事情,關鍵是,他、張澎,此時已經來到這裏了!

抑或者,是他張澎,已經站在了活屍的麵前!

而,隻要這步達成了,就任務完成了?

“怎麽回事啊你!

你那表情是什麽意思啊?”

張澎表麵上風輕雲淡,實則小聲地從牙縫中擠出來這樣一句話,生怕被其他人發現他們兩人的交談。

暮與晨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指著那具活屍的位置,重新把他請了回去!

張澎一時一個頭兩個大,心說,“這傻子難道是被人點了啞穴了嗎?

怎麽愣是不和他說明白現在到底要怎麽辦?”

眼見著從暮與晨這裏求不得結果,他索性把心一橫。

“你們不就是讓我證明自己的二皮匠身份麽?”

他的視線環顧四周,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跳到了石桌之上!

此時,他整個人就蹲在活屍的頭部的位置,隻見他左腿膝蓋突然向前,壓住了活屍的左側肩骨,雙手抱頭用力一扭,全場隻聽得一聲清脆的“哢吧”聲,整個活屍頭就被他給掰斷了!

缺少了頭部的血管支撐,活屍的胸腔極其快速地發黑幹癟,最後竟然完全變成了一具枯骨!

眾人嘩然!

“天呐!

這小子竟然殺了活屍!”

“我就說二皮匠怎麽就這麽好找!

原來一切都是暮與晨這小子的陰謀!”

“他毀壞了我們隱族的聖物!

殺了他!”

眾人一時驚慌不定,安靜地會場立馬嘈雜起來。

反正,不管大家喊的時候,弄死張澎,早就已經成為了現今他們共同的願望。

全場,除了暮與晨和白與墨,也就隻有七叔比較淡定了。

七叔的表情,其實也略有些動容。

不過,這七叔的氣質與其他人就很有些不同,應該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對於其他人的躁動,他隻是對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澎卻並沒有打算收手,木刀此時已翻出,他手起刀落、利落地就將活屍的整個腦袋都給卸了下來。

那活屍的頭在真正脫離了身體的同時,突然睜大了眼睛和嘴巴,並且大聲地低吼。

之後,瞬間枯萎。

張澎得意地拎著人頭繞著圓場巡視了一圈,重新走回到了石桌邊上。

“我想著,其他那些花裏胡哨的,其實都沒有什麽用。

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我們家傳的手藝了。”

他將活屍的頭重新放回原位,接著骨針翻出,凝氣聚線。

本來,他們二皮匠縫屍是要經過很多繁雜的步驟的。

但是因為凡事都要與時俱進,所以,很多步驟都隻會在蒙人、或者坐地起價的時候唬唬人的時候使用。

他的動作極其迅速,隻不到半分鍾的工夫,那根靈力線已經被他切斷。

而那活屍也在那同時,突然大抽了一口氣,渾身的血液重新流動起來。

幹枯的身體逐漸鼓起,胸腔內部也變得血紅一片。

活屍,又活了!